夕阳西下,花魁大赛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原本聚拢在城外的人群也纷纷向城中回去,这个时候可不是后世,夜生活是人们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时候可是有宵禁这个制度的,即使以大唐的强盛,一年中也只有在几个盛大节日的时候取消宵禁,其他的时候,在宵禁时分谁敢上街,即使不会砍头,一顿板子也是少不了的。
虽然发生了擂台上被刺杀的事情,可因为当时众人的目光都盯在苏婉儿身上,在加上段简等人的位置原本就靠近擂台的里面,所以真正留意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这也让段简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哈,段明府,我等就先回城休息了,等着花魁大赛结束后,我等一定要痛饮一场,好好的畅谈一番,你看可好。”花魁大赛一结束,那些评判就看到周兴急促的奔到段简身边低头耳语着什么,所以,他们也非常识趣的没有打扰段简,而是及时告辞道。
“如此正好,如此正好,这些天劳烦诸位大才了,等大赛结束后,某一定好好的请诸位痛饮一番,尽尽这地主之仪。”段简含笑回礼道。
“说说吧,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送走了诸位评判,段简脸上的笑容一收,皱着眉头的问道。
听到段简的问话,此时心中由有余悸的周兴等人喃喃说道“郎君,刚才实在是我们大意了,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有想到,那刺客居然会如此狡猾,提前埋伏在那等不起眼的地方,趁着刚才的机会,向您发射吹针,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苏娘子刚好甩袖,从而挡住了那飞针,恐怕您现在已经...........”
周兴的话没有说完,可他话中的意思段简已经明白了,要不是刚才苏婉儿那一记甩袖,毫无防备的他被飞针伤到的话,现在就算不死也是半条腿踏进鬼门关了。想到这里,段简心中也一阵后怕,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
“哼,哼.....好,实在是好,真是大胆,找,给我好好的找,就算将整个杭州城给翻个底朝天,也要讲这个刺客给我找出来,我要让他知道,接手刺杀我的任务,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即使以段简那豁达的心胸,面对这种差点让自己丧命的事情,心中也难忍的露出了一丝怒气,毕竟他的豁达心胸,是针对自己人和无辜之人的,面对这种为了钱财而滥杀无辜的人,他只有用更加强烈的手段来处理才行。
“嗯,郎君,刺客方面到不用担心,刚才确定郎君平安无事后,乐郎君已经前去捉拿了,凭借乐郎君的身手,肯定不会让他逃走的,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情是最需要考虑的。”温玉荣突然开口道。
“何事。”段简疑惑的问道。
不仅段简疑惑,周兴和段木也颇为疑惑,毕竟在他们看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段简的安全,可温玉荣居然说还有更加终于的事情,岂能不让他们感到好奇。
“苏娘子之事。”温玉荣答道。
“苏娘子,苏娘子有何事,老温,莫非你被吓傻了不成,刚才要不是苏娘子的话,大人可就要出事了,现在你不说感觉想办法抓住刺客,替大人消除隐患,反倒说苏娘子有事,你是不是闲的。”一听温玉荣的话,段木马上不高兴的喊道。
可惜,段木的话并没有得到段简和周兴的认同,他们反倒若有所思的同意了温玉荣的说法,这就让段木更加难以想明白了。
“不错,不错.....郎君,若非温先生提醒,这么重要的漏洞我们差点忽略掉,刚才的那支飞针您是没有看到,某在一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凭借乐不平的身手,猝然之下他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人遭难,可苏秀儿一介妓子,居然就那么将这只飞针给挡住了,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这未免就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可就让人感到害怕了,连乐不平都束手无策的事情,突然之下她居然能够发现,还顺利解决了,可见她的身手之不凡,即使不如乐不平,也不会相差太多,有这种身手的人岂是一个妓子,可见她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周兴猛的醒悟道。
即使没有周兴这番话,段简对于苏秀儿的身份也有所怀疑,以前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以为苏秀儿就像是后世的交际花一样,靠着各种关系,收集到一些消息后,贩卖给一些有用的财阀或者势力,换取一定的报酬,可经过了今天擂台上这一幕后,段简原本对于苏秀儿身份的判断彻底推翻了,取而代之是深深的忌惮和好奇,还有这一丝丝,即使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莫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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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简等人因为擂台上面的事情而对苏秀儿的身份起疑之时,当事人苏秀儿正坐在那辆华丽的马车上,随着人群施施然的向城中行去。
可能是因为人潮过于拥挤,马车走走停停,即使马车相当华丽,也难免有些晃荡,让处于其中的徐秀儿缓缓的逼上了眼睛,陷入了假寐中。
看着闭眼假寐的徐秀儿,车厢中另一人,也就是整日不离苏秀儿半步的夏大娘却满脸犹豫,几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在快要出声的时候又缩了回去,最后,夏大娘犹豫了半天,还是咬牙说道“圣主,您今天在擂台上实在是不应该显漏身手的,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段简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如果让他知道你就是圣教的圣主,恐怕对您会非常不利的。”
听到夏大娘的话,苏秀儿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角裂了咧,淡淡的轻笑道“如果今日在擂台上我不出手的话,那段简必死无疑,您难道想要看着他就此身死不成,您可知道,在接下来的计划中,他对我们有多么的重要,万一他死了,接下来的计划可就要彻底泡汤了,那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因此,我绝对不能让段简这样死去,最起码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死去。”
对于苏秀儿这看起来颇为有理的理由,夏大娘明显不太认同,接着道“不错,那段简是比较重要,如果能够有他的帮助,您一定能够尽快夺取圣教大权,可是这却不是您今天莽撞行事的原因,只要您没事,圣教大权早晚都会收回来,可万一您出现了意外的话,这一切就都要功亏一篑了,这一点不知道您想过没有。”
夏大娘这半是训斥半是责备的话,让徐秀儿也有些错愕,可当她睁开眼睛,看着满脸疼惜和自责表情的夏大娘之后,原本想要反驳的话憋在心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深深叹息后才到“哎,这次都是我过于莽撞了,大娘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不再做冒险的事情了,您看怎么样。”
“哎,既然你知道了,那老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次做了也就做了,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回去后连夜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杭州。”看着柔声认错的徐秀儿,夏大娘忍不住叹息道。
“嗯,啊.....不,不,不,这不行,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段简也才刚刚接触,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杭州呢,如果我们现在离开的话,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彻底白费了,那些钱财,人力的花费到算了,如果我们失去了和段简合作的机会,想要在短时间收回圣教的大权,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现在丁勉那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已经变得不择手段了,如果在不制止他们的话,恐怕圣教早晚会毁在他们手中,到时候,即使他们都死了,可圣教也彻底完了,我怎么对得起圣教的历代圣主。”原本低头认错的苏秀儿,在听到夏大娘的这个建议后,坚决反对道。
看着异常坚定的徐秀儿,夏大娘劝慰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的决定就是在赌博,听大娘的话,那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别看你今天救了他的性命,如果让他知道你是圣教圣主的话,他肯定里面就会翻脸不认人,说不定还会那你做文章,来剿灭圣教也是有可能的,这些你想过没有。”
“不,不......不,他不会的,我能够看出来,他和别的当官的不同,他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再说了,我今天刚刚救过他,他就算不会帮助我们,也不会出手对付我们的,这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听到夏大娘的话,苏秀儿急促的反驳道,只是在话语间,她眼中却闪过了几丝疑惑。
看着急促反驳自己的苏秀儿,夏大娘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多年的经验,人情世故的经验要比苏秀儿丰富的多,从苏秀儿的言谈举止中,她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圣主,你是不是喜欢上那段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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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却买上一颗,即使代价再大,人们也会毫不惋惜,因为只有错过了才知道选择的重要性,而左闯就是现在这种想法最浓烈的人。
此时的左闯懊悔的要死,懊悔当初为什么要走上刺客这条路,懊悔为什么贪图丁勉给出的钱财,接下了这单任务,懊悔为什么当初在发现段简身边有高手之后,没有马上回去而是要继续刺杀,懊悔到现在,左闯已经没有丝毫精力在懊悔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已经没有合过眼,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顿饭,喝过一碗水,除了在躲藏的时候,偷偷啃了几口干粮之外,就再也没有一点时间可以吃喝了,因为他要用尽一切时间来躲避身边那个变态的追杀。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刺客,左闯深刻明白,任何时候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重要性,而他每次在刺杀行动之前,都会提前做好撤退的规划,而这种规划还不是一个,往往都是两三个,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刺杀成功后,都能够顺利逃脱的原因。
可惜的是,这次他碰上的是一个疯子,一天一夜,左闯原本留下的所有退路全部使用完毕了,还是没有甩脱那个疯子,无奈之下,他动用了这些年来所有能够动用的手段,才勉强活了下来,即使这样,他后背上那道半尺长的伤口也证明了他身后那个疯子的强大。
躲在一处倒满垃圾的地方,身上除了鼻孔和眼睛处留下两条小缝隙外,左闯就这么死死的躺在这里,即使后背的伤口被地上的污水侵染的剧痛,他也没有丝毫的动容,比起死亡来,剧痛也不算什么。
能够让左闯如此狼狈的人,并不是别人,整个杭州城恐怕也只有乐不平一人有这种手段了。
在擂台上,使用吹针刺杀段简失败后,左闯就想要远遁,可惜,却被乐不平给追上了,为了替段简除去这个定时炸弹,也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乐不平这次动了真怒,将自身的能力全部发挥了出来。
在乐不平的暴怒模式下,左闯即使是杀手之王,也只有逃跑的份,原本左闯最后的逃跑策略应该是向城外跑去,随便往山岭中一躲,也就顺利的逃出生天了,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逃跑,乐不平就将他的退路给截断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向杭州城逃来,即使明知道这是羊入虎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钻进去了。
原本以为到了杭州城,就能够借助杭州城中人流巨大的因素甩掉乐不平,没想到乐不平实在强大,无论他用尽任何办法,也无法甩脱,一天一夜下来,快要累死的左闯,只能无奈的躲在这里,希望能够躲过乐不平的追杀,如果实在躲不过,他也不准备躲了,这种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的日子,如果在继续下去,他就会被活活累死,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乐不平给他来一个痛快的,也少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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