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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咣当......”
“你们这群饭桶,居然连一个城门都看不住,就这么让人家光明正大的摸进来了,简直是罪该万死,来人,将他们给我拉出去,就地处决。”
一阵阵摔打东西的声音中,夹杂着一阵阵的怒骂。
此时的丁勉已经和往日的形象大相庭径了,往日的他,虽然内心阴险狡诈,可只要有外人在的时候,他都是笑脸相迎,就算心中恨不得一刀砍了你,也会彷如春风一般的对待你。
可现在,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上因为过于担心,已经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比先前老了十多岁,在加上此时那破口大骂的形象,恐怕就算是熟悉的人也难以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在天道教中独掌大权的青龙堂堂主丁勉。
“丞相息怒,息怒,此时唐军已经攻入城中,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也算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丁勉发疯,却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发疯,看到丁勉下令让人将那前来报信之人拉出去杀了之后,周围许多人脸上都是一副不甘的神情之时,一个心腹忍不住劝道。
当然了,他也不指望这几句话改变丁勉的想法,所以,说完这番话后,他又低声在丁勉耳边说道“丞相明鉴,现在唐军已经攻入城中,我军人心惶惶,恐怕这苏州城要彻底陷落了,为今之计,只有想尽办法逃出苏州城,令图大计,没有这些人替您出力,想要逃出城去恐怕不容易,因此,您还是..........”
丁勉原本就是极为聪敏之辈,刚才也之上心中怒气上涌,而忘了其他,现在经过这个心腹已提醒,也明白了关键所在,暗暗思考了一番后,才开口说道“既然沈军师替你们开口求情了,某就饶你们一条狗命,只要你们能够护送某出城,前账一笔勾销,某还要大大的赏赐你们,你们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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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勉等人商量着如何安全的逃出城的时候,城中,极为兴奋的麻草正率领着麾下一群,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将士们在绞杀着那些不愿意偷袭的天道教叛军。
之所以说是认识或者不认识,那是因为麻草麾下,除了一开始率领的两百名灾民勇士外,还有数不清的天道教叛军,或者说是原本的天道教叛军将士。
到了现在,虽然他们已经打入城中半天了,整个苏州城也被他们给占领了大半了,可麻草还是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甚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样。
当看到那封从城头上面跑下来的书信后,麻草等人一开始也是半信半疑的,后来,为了任务能够成功完成,麻草还是决定要试试看,所以,他在收到信号之后,就第一个爬上了苏州城墙。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是相当正确的,当他看到城头上面只有一个壮硕的天道教叛军后,他就知道,那个消息是真的了。
在那个壮汉,或者说涂田的帮助下,两百多灾民勇士,成功的爬上了城头。
而这仅仅是奇迹的开始,后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让麻草等人感到吃惊和难以置信。
此时的城头因为涂田的弟弟,涂皓的故意煽风点火,导致了前来监督的监军们和众多天道教将士产生了分歧,那些监军眼看在城头时间越长,越会引起更多将士的反感,就想要将涂皓给带到城下进行处理。
没想到,他们这一下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惹出了大麻烦。
那些天道教将士眼看那些监军们不仅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倒还要将涂皓给带走,瞬间涌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不仅将那些监军们给团团围住了,还阻拦他们抓捕涂皓,并且,还有人趁机向那些监军们下黑手,也就是抽空踹他们几脚而已。
如果那些监军们懂事的话,摸不吭声,或者低头讨个饶,那些将士们也不会过于放肆,可惜,他们这些人仗着有丁勉撑腰,平时在天道教中就是纵横无忌的脾气,当大爷当习惯了,怎么会在这些被他们认为是炮灰,小蝼蚁一样的将士面前服软,不仅没有服软,反倒还威胁起了那些将士。
这一下子彻底惹了众怒了,也不知道是那个脑袋发热的将士一声呼喊,早就已经怒气冲天的将士们终于从言语发泄到了身体力行的阶段。
虽然这些天道教将士们许多人先前都是农人而已,并不懂什么战阵,什么兵法,可抡起打架,却是他们的本能,那些监军们虽然是丁勉的心腹,往日也经过天道教的重点培养,许多人身上还有一定的功夫,可面对数十倍,上百倍的对手,他们除了一声哀叹之外,只能无奈的魂归地府了。
等到有人发现不对劲,停住手了后,才发现,大多数监军早就已经没有呼吸了,剩下的人也都是勉强留了一口气在,而这口气也是随时都要断绝一般。
看到这种情况,所有城头的将士都知道,自己闯祸了,并且是闯大祸了。
虽然这次是群体行为,可如果上面想要仔细调查的话,总会有几个倒霉蛋被抓出来,当成儆猴的那只小鸡,甚至于上面会不会心更狠一点,将他们全部处罚了,这更加让人感到恐惧。
就在所有人面对这一幕,都有些发傻的时候,涂田和麻草及时出面了。
如果换一个时候,麻草等人的出面恐怕会被许多人敌视,甚至于他们能不能活着走下城头也是一个未知数,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像是指路的明灯一样,给与了所有城头将士的希望。
接下来的一幕,水到渠成,在麻草等人的许诺下,城头的众多天道教将士全部原因归顺唐军,而有了这么一个变故后,,麻草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行事,而是命人一边留守城头,打开城门,放唐军大部队进来,一面带着麾下的勇士和许多自愿跟随他一起的天道教将士向刺史府衙行来。
麻草又一个想法,他想要趁机捉住丁勉这个天道教最高的首领,为自己和诸多灾民们,换取一份美好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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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这苏州城居然就这么被我们给拿下了,早知如此,我们又何必在城外等待十多日,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间不是,郎君你也真是的,这种好事你怎么不交给某去做,反倒交给麻草那些人,白白浪费了一件大功不是。”城门处,等到大军入城后,段简等人才缓缓的进入城中。
听到段木那粗豪的抱怨声,无论是段简还是狄仁杰脸上都是一阵畅意的笑容,别说段木了,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会这么顺利,从麻草等人开始行动,到大军入城,甚至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古往今来,像这种攻城之法,不说绝无仅有,恐怕也极为罕见了。
“不凡呀,为师实在是以你为荣呀,不仅处理政务日渐娴熟,就连这行军打仗也颇有几分章法,难怪陛下如此青睐于你。”狄仁杰说道。
“恩师牟赞了,学生也只是有几分运到而已,实在不敢妄自尊大,以后还想请老师多多指教才行。”段简在马车上谦虚的答道。
“呵呵呵.......”
听到段简的回答,狄仁杰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思,笑了几声后,才转变话题道“好了,你我师徒间就不要相互吹捧了,如果被外人听到的话,还以为我们都是那种狡猾钻营之徒呢。”
“恩师所言甚是。”
“现在我大军虽然顺利入城,也已经在加速剿灭叛军之残余力量,抱住苏州城恐怕不是问题,为今之计,我们如何才能够将天道教叛军的贼首给一网打尽,如此的话,此战才算完结,要不然,像这种依靠宗教叛乱之事,恐怕会后患无穷呀!”狄仁杰叹息道。
听到狄仁杰的叹息,段简心中也暗暗点头,华夏历史上,各种大规模的起义和造反虽然接连不断,可最为残酷,也最为让人感到痛恨的莫过于这种宗教叛乱的方式。
从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开始,道后来流行千余年而不断绝的白莲教,最后太平天国和义和团,因为他们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划和纲领,往往因为一个机会就突然崛起,在然后就像是蝗虫一样,到处煽动普通百姓进行造反,在加上他们只懂得破坏而不懂得建设,往往最后会成为天下所有人都反感的东西。
可惜的是,虽然历朝历代的朝廷都知道这种邪教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们却无能为力,归根究底就是因为这种邪教的传播方式非常隐晦,往往打着正统宗教的幌子进行发展,在加上他们往往会使用一种迷惑之术,不经意间就会被他们发展壮大。
“恩师放心,学生早有准备,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叛贼之首是绝对逃不掉的。”段简坚定的说道。
......................
苏州城南,一间硕大的宅院外面,一群人正急促的向这里赶来,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少,却没有一个发出声音的,除了快速行走的脚步声之外,居然非常安静。
“快,快,再快点,等到了宅院里面就好了,我们就能够顺利逃出升天了,只要顺利逃出去,所有人没人一百贯赏钱。”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宅院,被几个大汉用一块门板抬着的丁勉,忍不住喊道。
此时此刻,丁勉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想要在这里躲避而已,而是这里是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后手,一个让他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逃出生天的地方。
天道教在江南发展多年,原本总部都是在一些偏远之地的小村庄里面,目的是想要躲避官府的追缴,方便逃亡,后来,随着天道教发展越来越壮大,他们在官府的关系也越来越强大,在躲在小村庄中,不仅不方便,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毕竟,大唐时期,许多地方的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许多人一辈子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到过县城而已,就这恐怕也不会太多次,如果一个小村庄里面,整日间有陌生人来来往往,怎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经过了一番考虑后,天道教的总坛终于搬迁到了苏州,这个江南之地最为繁华的城池中。
虽然到了这里,天道教众人的危机感并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强烈了,最后,许多人就借着各种名目建造了各自的逃生路线,有的是在家中挖掘密室,有的是挖掘地道通向城外,当然了这个并没有实现。
而丁勉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的逃生路线要巧妙的多了,要知道,苏州之地临近太湖,往来的水道彷如蜘蛛网一样,非常之多。
在丁勉进入苏州后,他就买下了这座距离太湖不远的宅院,并且想尽办法,耗费了无数钱财人力,从宅院后面挖通了一条通往太湖的水道,而在宅院里面准备有几条小船,只要他能够进入宅院,就能够顺着这条水道逃入太湖中,到时候,猛虎归山,龙回大海,假以时日,他丁勉又会再次崛起。
想着将来卷土重来的时候,丁勉忍不住激动的一阵兴奋,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颤抖喊出声来。
俗语说‘乐极生悲’,
此话可谓掌控了命运的本质,就在丁勉幻想着将来,过于兴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哈哈哈,丁勉,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理想化,还想卷土重来,你就没有想过,今晚会死在这里吗?”
一个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地方,猛的传出来,让原本正快速行进的丁勉众人,猛的呆愣在了原地。
“谁,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快给我滚出来,要不然,小心某的刀剑不长眼。”听到这个声音,丁勉看着寂静无声的四周,怒喊道。
虽然是怒喊,可从丁勉那不断闪烁的眼中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中更多的却是恐惧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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