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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动手。”
来俊臣一挥手,向身边的诸多金吾卫下令道。
眼看金吾卫就要动手搜查之时,一个声音响起道“慢着,某可以担保这马车之上,并无来御史追捕的逃犯。”
不是别人,正是段简,事到如今,眼看王炳忠的的身份不起作用,而马上上有王婉君和自己的儿子存在,段简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来俊臣搜查的。
“你是何人,居然敢做此担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着开口的段简,来俊臣的表情却有些怪异,满脸讥讽的神情,眼神中却露出几丝嘲弄之色,并不像是不认识段简,反倒像是故意找茬一样的感觉。
当然了,段简看出了来俊臣眼神表达的意思,心中却不甚了解。
“某乃是前任苏州长史,扬州道行军总管,段简。”
“哦,啊...哈哈哈,某还以为是谁,说话如此大的口气,原来是段总管,段总管的大名,某可是如雷贯耳了,仅仅是太后娘娘就多次提到段总管,今日一见,果然英气逼人,国之精英,幸会,幸会。”
听到段简自报家门,来俊臣一扫刚才的不屑,突然变得热情万分的态度,转变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不说别人了,就连段简也被来俊臣这突然的转变,感到极为不适,只是,此时琢磨不透,来俊臣究竟如何打算,段简也没有多言。
“既然如此,某是不是可以入城了。”段简说道。
“啊哈哈哈,当然,当然,段总管在平定徐敬业叛逆中,劳苦功高,您要入城,谁敢阻拦,只是这马车还要让下官检查一番,要不然如果被人说段总管包庇逃犯,岂不是坏了段总管的清名。”来俊臣依然满脸笑意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段简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追捕逃犯,全都是假的,来俊臣今天针对的就算他,虽然不清楚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来俊臣为什么会在他刚到洛阳就来这么一出,可他知道,如果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对他接下来在洛阳城的行为将有极大的影响。
“哦,看来来御史今日是非要搜查某这马车了不成。”段简说着话,同时向前迈了一步,原本和来俊臣之间还有一定距离,此时两人之间只是间隔着一尺不到了。
看着段简眯着双眼,眼中闪着寒光的看着自己,来俊臣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胸中更是充满了激动。
暗暗想道“段简,段不凡,什么诗圣,什么少年英杰,你在外面再厉害,可到了这洛阳城,你也就是一只臭虫一样的东西,某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不处段简所料,今天这一幕就是来俊臣故意为之的,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可对于段简,来俊臣是心中早就充满了怨恨的,来俊臣原本只是一个街上的泼皮无赖而已,靠着坑蒙拐骗度日,后来无意间诬陷刺史王续而得到了武则天的青睐。
可以说,来俊臣纯粹就是一个幸臣,古往今来,只要是幸臣他们的存在都是当权者的需要,所以,他们的一切都是为了当权者所存在的,所以,如何讨好当权者,就是他们最关键的一点。
对于来俊臣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博得武则天的器重,只要有武则天的器重,其他一切都不成问题,原本在武则天心目中,他还是颇有重量的,不说言听计从,也是有求必应,可唯独一件事,让他心中烦躁不已,那就是时不时的,武则天会提到段简这个名字,特别是他做事情有所差错的时候,武则天更是会说‘如果段简去做的话,肯定不会出现问题,’等等这类话语。
久而久之,段简就成了来俊臣心中的一根无形的刺,每次想到段简,他都会有一种隐隐的痛楚。如果段简一直在外的话,他即使心中不忿,也无能为力。
可平定了徐敬业叛军后,武则天却下召,召段简返回洛阳城,这样一来,来俊臣心中就有了极大的危机感,思来想去,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利,他想了无数的办法,最后决定,给段简设计一个陷阱,只要他跳进去,就让他颜面尽毁,到时候,武则天知道后,就算想重用他,心中也会有所保留的。
“还请段总管见谅,不是下官故意为难段总管,而是太后娘娘下令,一定要捉拿到逃犯,太后娘娘之令,下官怎么敢违背呢,因此,下官只能得罪了。”来俊臣满脸为难之色的说道,看起来就像他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听到来俊臣的这番话,不知为何,段简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满脸疑惑,甚至有人怀疑,段简是不是气疯了。
就在所有人心生疑惑的时候,异变突生。
“啪....”
“哎呦”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的是惨叫。
而后,原本还极为杂乱的城门前,突然变得一阵寂静。
不是所有人傻了,也不是时间静止了,而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彻底呆愣了。
所有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是世界是不是疯了,或者是他们都在做梦,要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刚才,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段简猛的抬手一挥,手掌就和来俊臣的脸颊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当然了,这种亲密接触可不是男女之间飞温柔抚摸,而是仇敌之间的交锋了。
那声巴掌声,就是这样来的,同意,那声惨叫声不是别人,正是来俊臣。
“你......你.......你敢打某,你敢打某,你这是造反,来人,快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之徒给某抓起来,某要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让他生不如死。”
从来没有碰到这种情况的来俊臣,刚才也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而后,就像是受了伤的野兽一样,满脸狰狞的对着身后的金吾卫喊道。
相对于来俊臣的疯狂,领队的金吾卫校尉的反应却显得极为冷静,淡淡的说道“来御史,某奉命协助你捉拿逃犯,并不是说我等就是你的下属了,除了捉拿逃犯之外,其他的事情我等一改不管,还请您多多见谅。”
“什么,你们不管,信不信某现在就到你们王将军面前让他将你们军法从事,识相的就快点将这个胆大包天之徒给某抓起来,否则的话,后果如何,你们自己想象吧!”
看着金吾卫对于自己的命令无动于衷,万分生气的来俊臣,更是气的差点跳起来,指着那个校尉的鼻子吼道。
可惜的是,对于来俊臣的危险,那个校尉却毫不在意,而是依然淡定的说道“来御史,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什么人可有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你心中应该有数,如果你真的心中不忿的话,尽管到王将军面前诉苦,某道,王将军是责罚我们,还是奖赏我们。好了,某看这里也没有什么逃犯,某这就回营了,如果来御史在发现逃犯,再找我们不迟。”
说到这里,校尉一挥手,就要带着身后的诸多金吾卫将士离开,只是,让人更为诧异的是,校尉在离开之前,居然向段简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下官薛正见过段总管,如果段总管有时间的话,还请到家中做做,伯父大人可是时常念叨您呢?”
“哈哈哈,多谢段郎君了,等到安顿下来后,小弟一定前去叨扰。”段简回礼后,笑着道。
虽然段简不认识这个校尉,可从他自报家门后,段简就知道,他肯定是薛家子弟,他和薛家是什么关系,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薛家怎会帮助来俊臣这个外人和他作对。
“你.....你们.......”
金吾卫一走,城门处瞬间空出了一大片,原本得意万分的来俊臣,此时像是一只脱离了鸟群的孤鸟一样,那么的孤苦,那么的无助。
“来御史,这马车你是否还要搜查一番。”
看着半边脸红肿的来俊臣,段简带着笑意的问道。
“好,好,好,好一个段简,好一个王家,你们等着,今日之耻,某来日等当加倍奉还。”说完这番话,来俊臣头也不回的向城中窜去,那速度比起奔马也不孔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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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宫
自从武则天将洛阳称作神都后,洛阳宫就成了整个帝国的头脑了,所有国家大事,全部在此经过商讨后,进行施行。
日近中午,贞观殿中,武则天还在专注的批阅着奏折,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自从掌控大权后,武则天就施行了许多新政,这些新政大多数都是从抑制豪门大族的势力,改变底层百姓生活出发的,先前的时候,因为有徐敬业叛乱,许多地方或者官员对于这些新政都是阳奉阴违,毫不在意,可自从前段时间平定徐敬业叛军后,许多官员才开始认真施行这些新政,可以说,这段时间以来,武则天的工作比前段时间还要多许多。
陪伴在武则天身边的除了几个宫女太监之外,就是上官婉儿了。
上官婉儿的存在不仅是一个好的贴身女婢,也是一个合格的秘书,所有的奏折都要经过上官婉儿的甄选,重要的交由武则天,次要的放在一边或者自己由她进行批注了。
“蹬蹬蹬......”
一阵低微的脚步声传来,就看到一个太监在大殿外送来了一个东西,然后被殿中的宫女接过,交到了上官婉儿面前。
一开始,上官婉儿还不在意,可当她看完之后,脸上顿时大变,马上想要起身,可不知怎的,却又突然做了下来。
半晌后,当她看到一个侍女端着茶水点心走进来之后,双目猛的一跳,急忙起身从那个侍女手中接过茶水,缓缓的走到武媚娘的御案前,低声说道“娘娘,已经近午了,您还是歇息一下,喝点茶水吧!”
听到上官婉儿的劝慰,武则天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笑道“哎,这不知不觉间,时间过的是真快呀,还没有批阅多少奏折,就已经半天了!”
“那是您太过于专注了,奴婢可就不行了,做不下来,看一会奏折就觉得眼前一阵迷瞪。”上官婉儿说道。
“哈哈哈,你这个鬼灵精呀,真是会逗哀家开心,哀家可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听到上官婉儿说的有趣,武则天笑着道。
看着武则天喝了茶水,吃了点心后,瞅着一个机会,上官婉儿装作无意识的说道“娘娘,奴婢刚刚得到一件好笑的事情,您想不想听听。”
“哦,好笑的事情,哀家怎会不想听,整天闷在宫中,难得听到几件有趣的事情,快,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奴婢刚刚听到,说来御史刚才在城外被人给打了一顿,听说那脸被打的像猪头一样,好笑极了。”上官婉儿说道。
“哦,来俊臣被打了,还是被打的像猪头一样,谁,谁干的,居然连朝廷命官都敢动手,莫非是那些王公大臣不成,真是该杀,看来还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听到上官婉儿这番话后,武则天却没有觉得好笑,就连先前满脸的淡定也变得冷酷起来,看那情况,恐怕马上就要火山爆发了。
“娘娘您先别生气,您就不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如果是别人的话,看到武则天即将发怒,恐怕是早就跑的远远的了,唯独上官婉儿,才能够如此开口劝道。
“你说。”
“事情是这样的,听说是来御史想要搜查王家的马车,恰好这支车队是迎接段总管的,所以..........”
“如此说来,是段简的打得来俊臣了。”原本还以为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将武则天的怒火平息下来,没想到的是,在说出是段简动的手后,武则天脸上的怒气却消散了许多,态度也平和了不少,让自认为了解武则天的上官婉儿,心中一阵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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