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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不成。”
如果洛阳城有一个家仆协会的话,恐怕所有官员家中的仆人都会说,这句话已经是他们家主人最近经过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了。
无怪诸多官员会如此想,要知道,混官场的,谁不明白枕头风的厉害之处,多少人费劲千辛万苦办不到的时候,只需要给主事着后宅送上一份贵礼,大多都能迎刃而解。
整个大唐谁不知道,这薛怀义就是太后武则天的枕边人,这枕头风睡起来,谁人承受的住。
这也是为何无人那些洛阳城的大小衙门,明知道胡虎等白马寺的假和无恶不作,却依然不敢动手抓人的原因。
可段简做了,不仅做了,你把人抓了,无论是打是杀,悄悄办了也就行了,到时候找一个借口,大家明面上能过得去也就算了,就算事后薛怀义想要报复,武则天也不会过多的处罚,可他倒好,不仅抓了人,还光明正大的将人羁押在大理寺门口展示。
百姓倒是痛快了,薛怀义这个太后枕边人却毫无颜面了,薛怀义没有了颜面,太后又岂能善罢甘休。
因此,这些时日,整个朝廷彻底疯了,到处都是在谈论这件事的官吏,上到宰相,下到衙役,都在猜测太后究竟会如何处置段简,甚至于还有赌档为此开出了盘口,赌段简满门遭殃的三陪一,赌段简依然受罚的一赔一,赌段简平安无事渡过此劫的一赔十。
即使如此,敢压段简平安度过此劫的也不足十人,这还是因为有些人想要博取个冷门才下住的。
..........................
“太后,太后,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那胡虎可是我的兄弟,当年我落魄之时,多次出手救过我,可现在,我原本向让他过上几天好日子,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谁能想到,谁能想到,那段简,那段简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如此对待我的恩公。
太后,您是没有看到那场景呀,那人都快不成一个样子了,几十斤的大枷锁拷在脖子上,还不让吃饭喝水,那离死都不远了呀,太后,还请您看在我的几分博面上,放了他们吧!”
贞观殿寝宫,武则天满脸煞气的站在屋中,地上跪着一个光头的和,正是薛怀义,只是,此时的薛怀义一点没有先前英武的样子,跪着那里,像是一只癞蛤蟆一样,不断的哭诉着。
“够了。”
一声怒斥,声音虽然不高,却仿佛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一般,瞬间让薛怀义不敢在发出一点声音。
听到耳边终于清静了,武则天也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薛怀义的眼神依旧凌厉的说道“哀家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可恃宠而骄,你可曾听进去,你那白马寺一干人,每日做了多少欺压良善之事,你以为哀家真的不知道不成,只是那些官吏生怕得罪了哀家,不敢动手而已,可你们倒好,变本加厉,居然连官员的家眷都敢动手,还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你真的以为这这大唐是你家的天下不成。”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那都是冤枉,天大的冤枉呀,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可能是管教不善,可我敢保证,胡虎等人不敢如此放肆,他们最多也就是捞些好处罢了,您可不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呀!”薛怀义又开口喊道。
“哼,不敢,既然不敢,那大理寺为何捉拿他们,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可都是他们的供状,上面任何一条也都足够让他们抄家灭族的了,你居然到了现在还敢替他们隐瞒,真的以为哀家好欺不成。”
一把将案几上那一份份厚厚的状纸摔在地上,武则天冷声斥道。
看着摔在地上到处都是的状纸,薛怀义心中也是一阵忐忑,说实话,他此次前来倒不是想要让武则天责罚段简,而是真的想要救助胡虎等人,在他看来,胡虎等人做的事情可能有些过分,却还不至于到该死的地步。
可到了现在,他知道,如果想要就这么空口无凭的劝说武则天,让他下令段简放人的话,恐怕不可能了,想到这里,薛怀义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砰砰砰....”
仅仅的爬了几步,到了武则天身边后,薛怀义重重的对着武则天磕了几个头,然后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都是小人不好,没有管好手下,让他替娘娘惹出了如此漏洞,还请娘娘责罚小人,小人绝无半句怨言。”
“哼......”
武则天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悄悄抬头撇了一眼武则天,看他脸色虽然依旧难看,却比起刚才已经柔和了许多,薛怀义又低声说道“娘娘,此事虽然是胡虎等人做的出格了,可小人仔细想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味。”
“怎么不对味法,你仔细说说。”听到这里,武则天神情一凝,开口问道。
虽然对于段简,武则天是比较相信的,可徐敬业之事,毕竟刚刚平息下来,这满朝上下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心怀不满,想要让她交政于皇帝,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小疑惑,她都不能放过。
听到武则天的话,薛怀义心中顿时一阵大喜,能够博得一代女皇的恩宠,成为入幕之宾者,可不是只有简单的床上功夫,没有那种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他凭什么从一个小混混到现在的地位。
通过这段时间和武则天的接触后,他已经把控住了武则天的性子,知道武则天最担心,或者说最惧怕什么,所以,他想要救助胡虎,挽回自己的颜面,只能从这点出发。
“太后您想,这件事看起来是一件非常简单是事情,可您想想,那段简如果真的是为了处罚胡虎,既然已经抓住他们了,只要审理过后,证据确凿之下,无论是杀还是罚,都是应该的,可他为什么还要故意将人放在大理寺衙门外,昭示天下。”
“嗯........”
听到这里,武则天眉头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却依然没有说话。
而后,薛怀义就接着说道“现在这件事被搞得尽人皆知,到时候传出去,对谁的危害最大,虽然明面上看来,那段简针对的是我和白马寺,可实际上,恐怕他真的的是您。”
“如此做,他有何好处。”武则天开口道。
“好处,那可就太多了,比如说,彰显自己的清正,不惧权势,或者杀鸡儆猴,毕竟他刚到大理寺,正需要一件大事来彰显自己的威风,最后就是........”
说道这里,薛怀义又抬头瞟了一眼武则天,却没敢说出来。
“最后就是什么,说.......”
“就是......就是,就是打击太后您的名声,从而为陛下张目,您想想如果这件事被天下人知道的话,那么天下人会怎么说您,到最后,得到好处的会是谁,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啪,........”
“混账东西。”
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的破碎声,同时伴随着武则天的怒斥声。
看着暴怒的武则天,薛怀义脸上看起来惊恐不已,心中却早就得意的大笑起来了。
“段简,段不凡,洒家不想和你作对,可你却专门要和洒家过去不,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怪洒家不客气了。”
一边在心中想着美事,一边静静的等着武则天做出处罚段简的决定。
可是,等来等去,薛怀义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抬头一看,却看得武则天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中却在不断闪烁,仿佛在想着事情一般。
“好了,今日之事,哀家自会处理,记住,今日你的这番话,在外面不要多说一个字,否则的话,下场如何,你是知道的,好了,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就在薛怀义心中疑惑的时候,猛的听到武则天说道。
“嗯.........是,小人告退。”
即使心中万分不愿,薛怀义还是低头向殿外走去,只是心中却已经没有来时的那般平静了。
“嘎吱”
随着一声关门声,先前还有些人气的大殿,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独独留下武则天一人那有些萧瑟的身影。
.........................
“来来来,为了庆祝天下第一大胆之人,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
洛阳城,眠花坊
作为洛阳城最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青楼,眠花坊的三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上来的,可今天,这里却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如果熟悉之人来这里看上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能够来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虽然年纪都不大,可每一个身上都是背景通天的人物,高官大员的郎君,国公,侯爷的子弟,甚至连王爷,郡王也有两个。
也难怪这眠花坊的三楼会大开门户。
至于今日晚宴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到了洛阳城还不足一个月,却已经让整个洛阳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理寺寺正段简了。
“来来来,段哥,这么多年了,某谁都不服,可自从碰上你之后,却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第一次见你,你就在我家的青楼里打了武承嗣,后来你离开长安城,到江南做官后,某还以为再也没有能够让某佩服的人了,可现在才知道,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你,对你,小弟没的说,来,我们同饮一盏。”
端着酒盏,刘冕站在段简面前,脸上满是崇拜之情的吼道。
不仅刘冕,周围诸多少年,脸上都是同样的神情。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也说少年爱追梦,喜欢叛逆的东西。
在后世,古惑仔能够成为影响一代又一代人的主题,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而这这个时代,特别是对于这些‘官二代’们来说,能够让他们喜欢的东西那就更加少了,而此时,段简弥补了这个空白。
还没有入城就打了来俊臣,这个连他们父辈提起来都要便脸色的主,现在更厉害,居然捉拿了白马寺那些假和,还敢当众示众,这已经不是牛B了,这简直是牛B顶天了。
对于这种人,还是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人的人,怎能不被这些平时空虚寂寞冷的二代们视为偶像。
这也是为何段简决定今晚就行酒会后,会有这么多人前来的原因了。
酒过三巡后,段简终于大发了那些疯狂粉丝一般的勋贵子弟,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做了下来,静静的歇息了起来。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难道真的不怕那人对付你不成。”
不同睁眼,段简就知道来者是谁,卫王李正。
曾经的李正在朝廷上也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毕竟是深的李治喜欢的子侄,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物是人非,自从武则天掌权后,所有李家子弟都是人心惶惶,那些曾经死命巴结的官员们,也纷纷远离了他们。
“怕,说实话,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不怕的,有些时候不是怕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即使明知道会有不好的结果,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段简笑着答道。
看到依然笑着的段简,李正摇摇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只是提醒你一句,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朝廷了,有些事情也不是好心就是对的,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再三,否则的话,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放心吧王爷,别的不敢说,某可是最怕死的,怎么会做自寻死路的事情,您尽管放心吧,这些事情看起来严重,其实不算什么的,倒是您,可有些不妙呀!”段简笑着说道。
“孤,孤有什么事情是不妙的,虽然权利不如从前了,可毕竟头上还有一个王爷的名号,谁敢找孤的麻烦不成。”李正疑惑的问道。
“如果某猜的不错,王爷应该和南边之人还有联系吧!”段简睁开眼睛,看着李正问道。
“嗯..........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孤听不太懂。”李正先是一愣,随即才急忙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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