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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莫非有大军杀过来不成,还是长生天显灵了。”相对焦急的阿史德元珍,阿史那骨哚禄淡然的调笑道。
“大汗,您可知道,自从您的那个诏令下达之后,有多少部族北上吗,这些原本都是可以争取道我们这边的。”阿史德元珍急切的说道。
“争取,争取来了有什么用处,他们即不愿意给我们提供牛羊,也不愿意让部落的勇士跟随我们大军作战,这种无用之人,本汗要他们何用,难道要来当成摆设吗,既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趁早离开,也好将更多的草原给让出来,好让那些愿意跟随我们的勇士和部落得到更多的好处,你说是吗,元珍。”阿史那骨哚禄收起笑意,一脸郑重的说道。
“这..........”
阿史德元珍也是聪明人,只是一开始被看到的场景惊住了,经过阿史那骨哚禄这番解释,他也很快明白过来,阿史那骨哚禄的用意,虽然承认,阿史那骨哚禄这番说辞有些道理,可想想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等于变相的将那些部落推到了回纥人那里去了,到时候,岂不是替我们增添了许多障碍,不如先想办法稳住他们,等到彻底解决铁勒诸部之后,在对他们动手也来得及,到时候,没有了可以选择的余地,他们只能乖乖听话。”
“哈哈哈,无此必要,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势力,还需要担心这些乌合之众吗,草地上的蚂蚱再多,永远也不会是天生翱翔的雄鹰的对手,他们就算聚集上百万人,本汗只需要十万精锐的突厥勇士,就能够轻易的将他们给全部歼灭,所以,既然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何必在多此一举呢?
再说了,你难道真的以为那些部落北上,对回纥会是好事吗,汉人曾经说过,天无二日,地无二主,那些部落既然不愿意接受本汗的统帅,难道他们就会接受阿莱多那个小子的统帅吗,你看着吧,过段时间,就算我们不进攻,他们也会自己乱了阵脚。”阿史那骨哚禄此时仿佛并不是一个突厥人,而是化身成了一个伟大的智者一样。
“大汗英明,属下自愧不如。”明白了阿史那骨哚禄的真正计划后,阿史德元珍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计划的精妙,既能够铲除自己一方的隐患,又给敌人增加了诸多麻烦,一举数的,不愧为短短几年就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功绩的一代枭雄。
“英明不敢当,本汗只是遇事喜欢多思考而已,对于回纥和铁勒诸部,本汗是不担心的,就算这次没有成功,以后也有机会收服他们,本汗唯一担心的是汉人。”对于阿史德元珍的恭敬,阿史那骨哚禄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汉人,汉人怎么了,虽然大唐势力强大,可他们已经退出了草原了,这些年来,我们也几次南下攻打大唐州县,大唐每次只是防守,并没有出关攻打我们,这次就算他们和回纥联合了起来,恐怕也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而已,想要他们出兵和回纥联合夹击我们,恐怕不可能吧!”阿史德元珍疑惑的说道。
也难怪阿史德元珍如此看不清唐人,身为曾经安北都护府的一员,对于唐人的想法和打算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听明白,只要大唐上层的斗争没有最好确定,就绝对不会大举对外出兵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敢大胆的南下攻打大唐的州县原因所在。
“不,元珍,本汗承认你是一个拥有智慧之人,你的分析非常正确,这么多年来,本汗和突厥能够有如今的成就,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这也是本汗往日对你言听计从的原因所在,可这次,本汗却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我们都知道,唐人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甚至只要我们不侵犯他们,他们就觉得非常高兴了,可这次为何会有唐人的使者前去回纥,还偷袭我们使团,杀死了阿史不花和一千多突厥勇士,这可是极不正常的现象,所以,我们不能对此掉以轻心。”阿史那骨哚禄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说道。
“这.........”
先前还不觉得,听完阿史那骨哚禄的分析后,阿史德元珍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警惕之意。
“大汗所言不错,虽然不知道这次唐人想要做什么,可从唐人敢袭击我们的使团看来,这次唐人的举动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向我们想象的一样,在我们进攻回纥之时,唐人突然出兵在我们背后给我们来上一刀,我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看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了。”阿史德元珍也极为凝重的说道。
........................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安康如意。”
“段长史快快起来吧,你为了国事,千里迢迢的来回奔波,听说在回纥之时,你们还和突厥人发生了争斗,实在是太辛苦您了。”
眼中眼前有些憔悴的段简,李灵月心中有所冲动,却还是极为刻着的保持着应有的庄严。
“劳烦公主殿下担心,此皆为臣等的本分。”看着面前端坐的李灵月,想想自己先前在回纥部落做出的许诺,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懊恼和后悔。
“段长史,听说你们这次在回纥部落的经历可是极为凶险的,要不是您效仿班超之举,恐怕这次和回纥部落的联合,还是一个未知数,不知道您能否详细的给本宫讲讲。”看着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段简,虽然心中充满了娇羞和自得,有些想要躲避,却害怕因此而伤害这得来不易的氛围,只能强忍着羞意,开口问道。
可惜,此时的段简心中早就被后悔和懊恼所占据了,对于李灵月的这番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依然双目仅仅的盯着她看个不停。
“咳咳咳......”
“嗯,微臣失态,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被李灵月假咳声给惊醒的段简,急忙请罪道。
“段长史不必如此,您是安北都护府的长史,现在北疆大事都要靠你来分担,有所失神也是可以理解的,本宫又岂能治罪呢,你还是好好的给我讲讲你在回纥发生的事情吧!”李灵月笑着说道。
只是谁也没有看清楚,她的笑声中却充满了一丝苦意和担忧,苦意是自己,担忧却是针对段简的。
“既然公主殿下想听,微臣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其中过于血腥,恐怕玷污了公主的耳朵,还请殿下见谅。”段简说道。
“无妨,本宫乃是太宗之后,我大唐也是战马之上得到的天下,本宫虽然没有上过沙场,可也曾经亲手狩猎过猛兽,怎会连这点都承受不了。”此时的李灵月彰显出了一股罕见的英气。
“事情是这样的........”
从开始出发,到本路遇上突厥押送奴隶的队伍,再到回纥部落夜袭突厥使团,事无巨细,段简缓缓的说了出来,虽然这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可在段简嘴里,却多了几分凝重,而听在李灵月耳中却多了几分惊险。
就这样,我们斩杀了突厥使团的所有人,可是,我们却被回纥人给关押了起来。”
“啊,你们被回纥人给关押了起来,为什么,他们怎么敢关押你们,还有,你们最好是怎么出来的,是逃出来的吗,不对,不对,如果是逃出来的话,你们也不会和回纥人联合了,他们应该追杀你们才对,那么应该是回纥人看到突厥使团被杀后,他们肯定已经得罪了突厥人,无奈之下才和我大唐进行结盟的。”
不得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种血脉遗传的说法在许多时候还是非常管用的。
虽然李灵月在先前只是一个生活在皇宫高墙内的天真小姑娘,可在政治敏感上,却比起常人要强的太多了,在段简将事情的始末讲解后,她很快就判断出了回纥人做出的反应了。
“公主殿下所言不错,回纥人正在在看到突厥使团被斩杀后,已经无法和突厥进行结盟了,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和我大唐进行结盟的,只是,公主殿下应该知道,这种被逼而来的结盟,拥有很大的隐患,因此,在最后的时候,回纥人提出了一个要求。”段简说道。
“要求,什么要求。”
不知道为什么,在段简说出这番话后,李灵月突然感到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有很大关系一样。
“他们说.........”
犹豫了半天,段简依然无法说出口,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很轻松的将这件事说与李灵月,毕竟在他们的心目中,一个公主,能够为了自己的国家担当质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在段简心中,却是最不甘心的,甚至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耻辱,用女人换取的利益,就算最后真的取得胜利了,那也是极为不光彩的胜利。
“他们说什么.......莫非要求本公主和回纥大汗进行和亲不成。”虽然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李灵月心中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平静,特别是这个消息还是段简带给她的,虽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可那通红的眼眶,却代表了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啊......不不不,不是的,如果是用殿下进行和亲的话,微臣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的,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质子,这样才能够让他们相信,大唐会真心实意的和他们联合,而不是利用他们抵挡突厥人的兵锋,所以.......”
说道这里,段简再也说不下去了,无论他在先前做了多少准备,也无论他前世在商场上做了多少回没有脸面的事情,可到了这一刻,他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他无法说服一个原本应该被自己保护的女子,却走上前台,担当别人的人质。
“哈哈哈哈,..............”
突然的,一阵笑声传到段简的耳中,笑声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干脆,就仿佛清晨迎着清风微微响动的风铃一般,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可这个时候,段简却得的这阵笑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让人难受,那一声声的,就仿佛是一根根钢针扎在自己心头一般,让人痛苦不堪。
“殿下,如果殿下不愿意的话,微臣保证,绝对没有人敢为难殿下。”段简重重的跪在李灵月前面,激动的说道。
可惜,对于段简的请求,李灵月却半天没有回声,只是,那笑声却突然停住了,屋中突然变得寂静了。
“不,本宫身为太宗的子孙,享受天下人的供奉,别说是做质子,就算是向文成姑姑那样,千里迢迢嫁给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也是应该的,这也是我们身为皇家女子应尽的义务,不管你的事情,段长史还请起来吧!”
半晌后,一个清幽却带着沙哑的声音在段简身后响起。
“殿下高义,只是如果殿下真的不愿意的话,此事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现在突厥人大兵压境,马上就要和铁勒诸部碰撞了,回纥作为铁勒诸部中实力最大的,他肯定要出兵的,所以,就算没质子,他们依然还是要和我大唐进行结盟的。”段简说道。
“本宫多谢段长史的好意了,只是本宫也说过了,无论如何,这是作为皇家女子应尽的义务,如果能够用本宫换取我大唐和回纥的真心联合,那就算值得的了。”李灵月极为干脆的答道。
“可是.........”
段简还想在劝说一番,可刚刚开口,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嘴上突然多了一支手,一支皮肤白皙,细腻,微微颤抖却带着湿意的小手。
这番突然的变故,不仅让段简停下了话语,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呆住了。
他不知道为何李灵月会做出这种大胆的近乎于放肆的举动,可他却不敢,或者说是不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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