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居来报的内容很简单,直接指明兽域太子的死跟金佛寺有关。
魂皇坐在大椅上,拿着信纸的手不禁颤抖,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金佛寺……”
片刻后,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身旁的太监说道:“朕不太相信是金佛寺干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给金佛寺?”
太监想了想,说道:“若真如此的话,那陷害金佛寺的就是剑意居无疑了。白浪与智会,陛下选择相信谁?”
“为难。”魂皇看向殿外,缓缓说道:“金佛寺是魂界的门面,广传佛法、积极性善,代朕惠泽于苍生之仁德大义,百姓无不佳评,以至于起歌谣、著诗篇来赞颂金佛寺,而朕对此也是礼数有加。至于剑意居……则是魂界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手,朝内朝外,上上下下,那些没法在表面上去做的事、没法在表面上去杀的人,都是剑意居代替朕去做。”
太监说道:“有明则有暗。”
“那你说,朕是选择相信明,还是选择相信暗?”
“陛下,就算您不选择相信明,但也一定不会选择相信暗。”
“那如此说来,朕就只能选择相信明了。”
“恕奴才直言,既然陛下您选择相信明,那么……金佛寺则须灭掉。”
魂皇饶有兴趣的看了太监一眼,“何出此言?”
太监笑道:“可还记得前不久白浪问过陛下一句话?他问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无疑,这当然是陛下的天下!而既然是陛下的天下,那金佛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又代表了什么?百姓的歌颂中总是少不了金佛寺、少不了智会大师,每一次赞美陛下治国有方时,也总是少不了智会大师的名字。”
他继续说道:“须知陛下您是君,智会大师寺则是臣,臣子焉能与君皇相提并论?”
魂皇眼帘低垂,“你说的是啊。”
太监压低声音,沉沉的道:“金佛寺的功劳太大,是该压一压了。”
魂皇:“但是现在,想必已经很难压下去了。”
“所以很危险。”太监说道:“陛下之志,是开疆扩土、为民谋生,但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必当少不了战争,然而金佛寺所颂扬的佛法,就是止战。从一开始,陛下所坚持的就与金佛寺所坚持的相反。”
“现如今,金佛寺在这个当口陷害兽域太子,据奴才大胆猜测,其原因之一,是想试探陛下的态度以及百姓的反应;之二,他是想让兽皇与陛下撕破脸,若魂界与兽域发动战争,不管结果如何,胜利的其实都是神画大陆。陛下您别忘了,金佛寺是来自神画大陆,而智会一直想要实现的,就是回到神画大陆。”
魂皇说道:“但金佛寺陷害兽域太子并非是公然而为,而是暗中进行。”
太监笑了笑,“陛下,您别忘了,对剑意居而言,没有什么事是查不出的。金佛寺在陷害兽域太子之时,必然能想到剑意居的存在,因此,公然进行还是暗中进行,都没有意义。”
“而反观剑意居,白浪乃是当今驸马,他与公主殿下的感情之深想必陛下也看在眼中,从一开始他就是陛下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手,其地位特殊,在魂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白浪的为人陛下您也清楚,他犯不着跟金佛寺争风吃醋,所以,他没有诬陷金佛寺的动机。”
魂皇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他说道:“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入宫跟在朕的身边,对你,朕十分信任。这次的事,就由你去一趟流轩城进一步调查核实,若真是如你之前所猜测的这样……那么,就请智会来魂都一趟,朕请他喝茶。”
“奴才领命!”
“出动一批大内精英,若情况有变,你自行决断,屠杀金佛寺!”
“是!”
……
流轩城,东郊,剑意居。
白剪与白浪二人相对而坐。
白浪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魂皇现已派出大务总管前来流轩城进一步核实此事。我很好奇,剪兄何以断定魂皇会相信是金佛寺所为?”
“因为魂皇需要在你和金佛寺之间做个选择,如果他不相信是金佛寺干的,那他就是不相信你。”白剪端起茶杯细细品尝,“而且就算魂皇不相信是金佛寺干的,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兽域相信是金佛寺干的就行了。”
白浪笑道:“不愧是剪兄,如此简单的一招栽赃陷害,竟让金佛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想必智会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杀的他。”
白剪说道:“不过最后还是得我亲自出手,我接下的任务,自然由我亲自完成最后一步。”
“与剪兄合作,真是人生莫大快事。”
白剪:“兽域那边,我已派人前去广泛造谣,相信很快兽域就会来人。”
白浪:“那么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
一天后。
紧闭的流轩城大门被打开,当真是破天荒的事情。
聚集在城门广场的各路江湖人士以为官府是要放人进去了,心中甚喜,然而操蛋的是,并没有这么回事。之所以开城门,是因为朝中来了一个地位很高的大人物,据说此人是魂皇身边的太监,亦是大务总管,大内事务,皆由此人掌管,其地位在魂界,不可谓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是,这种大人物为什么会来流轩城?而且还是带着一批大内精英,搞这么大的阵势,娶媳妇么?可他娘大内的人都是太监啊,娶媳妇干卵?
各路江湖人士看着那队进城的人马,开始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嘿,你们听说了吗,据说金佛寺杀了兽域的太子。”
“那兽域太子蛮横任性,欺男霸女,听说刚来魂界没几天就带着一帮兽人把流轩城某家的千金小姐给轮死了,这种畜生丧尽天良,真是该杀!金佛寺真是为民除害!”
“该杀是该杀,但他毕竟是兽域的太子,未来的兽皇,岂是一般的恶霸可比?如今死在魂界,兽皇自然会给魂皇施加压力要个交代。”
“唉,这些搞政治的是怎么想的我不懂,也不想懂,总之,金佛寺是杀的好哇!如果魂皇要因此问罪金佛寺,问罪智会大师,那真是有失民心啊!金佛寺为民除害,哪里有错?我要是魂皇,应该表扬重赏才对!”
“反正呢,听说这次大务总管来流轩城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至于结果,那要等之后才会知道。我们,我们不过就是看看热闹罢了。”
“……”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消息就如瘟疫般扩散开来。
整个魂界尽知此事,魂皇陛下,竟要问罪金佛寺!
不知暗中是谁在起哄造谣,又是一天过去,竟将此事推向浪尖,说是魂皇要问斩金佛寺的方丈智会大师。
百姓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妈蛋,这还得了!这魂皇他么是不是瞎了眼,智会大师乃是魂界国师,普传佛法,造福魂界,立下了多少的功劳,怎么能说斩就斩呢?
再说了,金佛寺为民除害,哪里有罪了?
在魂都,竟有数万百姓联名上奏,写血书、盖血印,在皇宫大门前长跪不起,要的就是魂皇还智会大师一个公道。
由此可见,金佛寺是如何的深得民心,若是魂皇斩了智会,那就会尽失民心。
但是,这种情况,岂是一个皇帝想看到的?
这都还没有开始着手调查此事,还没有定智会的罪魂界百姓就闹成了这样,那要是真的斩了智会,只怕还会翻天!
大殿中,魂皇满眼杀机,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金佛寺……智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