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
乾隆沉吟片刻,又一次走下龙椅,踱到纪晓岚身边,微微一笑,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纪爱卿,这两个倒霉蛋儿啥时惹着你啦?”
纪晓岚卖萌坏笑道:“臣不敢。只不过臣这咳嗽来得比较奇怪,不让他二人侍候我喝酒,我这气儿就顺不过来——这气儿顺不过来,自然是中焦堵塞,呼吸不畅,咳嗽得更厉害——这番文形似鸟兽,读之曲折,若不把这咳嗽止住,气儿理顺,则不能一气呵成,口若悬河,长我大清之志气,灭他大浊之威风也!”
说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索伦与和珅一东一西儍站着。
“好!朕今儿就让你出了这口鸟气!”乾隆转身瞪着和珅与索伦,怒道:“你们俩——还愣着干啥?快过去!为纪爱卿满酒捧杯!”
说完,袖子一拂,走回龙椅坐定,不怒自威!
索伦与和珅对望一眼,不敢违旨,走上前去……
乾隆下令:“奏乐!伴舞!”
大殿里一时歌舞升平,吹吹打打……美人们长袖飘飘,欲仙欲幻……不知今夕何夕,疑似天上人间……
索伦重哼一声,拍开酒坛泥封,举起酒坛……
和珅轻哼一声,不敢怠慢,扭着水蛇腰,双手捧起九龙金樽……
索伦一运内力,只见那清冽的玉液琼浆如一条细细玉龙盘旋而出,在大殿上如一条雪山玉龙盘旋飞舞……
和珅赞道:“爵爷!好内力!好功夫!”说时,身子似飞了起来,腰身轻摆漫舞,随着酒线盘旋而舞,将那酒半滴不漏地接于九龙杯内。
索伦挑指:“和中堂!好轻功!好内力!”
和珅一手举杯,一手掐着兰花指,操着京剧旦腔忸怩道:“爵爷过奖了~~~”
众文武看得眼花缭乱。
大浊使团见二人露了这一手,都看傻了……
半晌,萨拉姆才有些心虚地叫起来:“变什么戏法?这没用!快快念书回书才见真章!”
纪晓岚嘿嘿冷笑:“这有何难!兀那蛮子!休得猖狂!等俺清清嗓子——便念你那蛮书!”
青苹果客栈。
主子妈叹了口气:“孩子,我的事儿都跟你说了,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金小欢毫不客气地嘲弄道:“嘁!又是你那个真太后、假太后的老故事……又是怀疑我大哥是您皇儿的老疯病……主子妈,按您说,那我大哥还真就是皇上啦?而且是他告诉了住在山庄里的那个……按你说的就是假太后……那个假太后才带人来害你的?……哼,我听着还是天方夜谭耶……我跟您说,我大哥他真不是皇上,我们是在南营子大街一个面摊儿上认识的……您想想,他要是皇上,他能一个人跑到大街上的小面摊儿去吃担担面吗?而且,说来您肯定更不信,那天他兜儿里居然一文钱都没有,让人家老板娘拽住不放,引来那么多人围观辱骂……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还是我替他交了面钱,才帮他解了围呢……”
主子妈听得很入神,满脸都是慈爱的笑:“这孩子,这孩子……小欢,你可帮你大哥解了大围了——这跟千军万马中救主脱困是一样的大功啊!”
金小欢困惑地望着主子妈:“太夸张了吧?主子妈!什么救主?什么脱困?不过一碗面而已……主子妈,我看您还是得找个好大夫看看病……”
主子妈并不生气:“我知道让你相信我说的事儿是很难的……唉!”
金小欢好奇地问:“那个假……假太后,真的带人上这儿来查过你?”
主子妈苦笑道:“你还是不信。小欢,如果我说得有假,我为什么要在那儿造一座假坟来唬弄她?我是怕她不放心还会来查我……”
金小欢又问道:“那你一直住在二姑家,也是为了躲她呀?”
主子妈点了点头:“是。”
金小欢居然也叹了口气:“不是我不相信,实在是您说的这一切……唉,太不可思议了!”
二姑:“就像戏里的故事……是不?”
金小欢:“可不,太像一出可怕的、充满阴谋、陷阱、骨肉相残的宫廷老戏了……”
主子妈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它却真的发生了……不幸的是我还是故事的主角之一,悲剧哟……”
金小欢望了望杏儿等人:“那你们都是配角了呗。”
大家望着金小欢,不知说什么。
主子妈说道:“人心险恶,世事难料。小欢,即使你认为这一切都荒诞不经,即使你认为我的话都是一个疯子的疯话……但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承诺——保密!不要跟你们的人说,也不要跟你的姐姐说,更不要跟你的大哥说!”
金小欢笑道:“反正你是认定我大哥是你皇儿啦。”
主子妈凝重地点了点头儿。
金小欢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保证!”
主子妈笑道:“快吃饭吧,菜都凉了。吃完饭,我和你二姑就回去。”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
和珅嘟噜着脸子,没好气地将酒杯搡到纪晓岚跟前,恶狠狠地小声诅咒道:“喝吧!喝死你!”
纪晓岚装作听不清,大声反问:“和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说!”
和珅只好大声说:“纪大人——您请!”
纪晓岚却不接杯,看了看和珅,又看了看索伦,抗议道:“和大人满脸旧社会,老爵爷怒目要吃人——哎哟我好怕怕哟——二位大人,这酒我喝不下去!”
和珅咬碎银牙满脸幽怨:“纪晓岚,你还想要我们怎样?”
纪晓岚嘿嘿笑道:“我要索老爵爷满面春风微笑服务,而和大人你么……听说你小曲儿唱得不错——我今儿就要和大人你唱支小曲儿为纪某喝酒助兴!”
索伦低吼一声犹似咆哮:“你放肆!”
和珅快要气疯了:“纪晓岚,你仗着你这一招儿鲜——太过分了吧?!”
纪晓岚不理不睬,也不接酒杯。
乾隆在上边发话了:“索、和二卿,纪爱卿咋说就咋办!”
索伦和珅对望一眼,满脸无奈。
索伦脸上的横肉费力地渐渐松弛下来,变成一脸的苦笑……
纪晓岚嘲弄道:“那是笑吗?那是哭!爵爷,我要你笑——而且要大声笑出来!”
索伦的喉咙一阵痉挛,接着“咕”的发出一声老公鸡般的叫声,然后,“咯咯咯”“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里透出无限的沧桑与苍凉……
和珅清了清嗓子,左手掐兰花,右手持金樽,捏着嗓子唱了一句:“海岛冰轮初转腾——”
“好!”众文武一齐喝了声彩。
萨拉姆不解地和他的属下交换了一下困惑的目光:“一个大老爷们,捏着嗓子学娘们儿腔,好什么呀好!啊呸!”
一员武将鄙夷地白了一眼萨拉姆:“你白天不懂夜的黑——瞎评论什么?这是艺术!”
萨拉姆不屑地撇了撇嘴:“嘁,这公学母就叫艺术呀?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恶心死我了……”
和珅轻歌曼舞,边舞边唱,唱的正是京剧《贵妃醉酒》里的经典唱段: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广寒宫。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啊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飞,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通宵酒啊捧金樽,高裴二士殷勤奉啊!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和珅眼若秋水,眉目含情,极尽妖娆之态,将那盛满酒的金樽款款献上。
纪晓岚大马金刀伸手接过,仰脖一饮而尽:“好酒!再满!”
御乐队立刻打起得胜鼓,奏起《喜洋洋》……
索伦笑着,和大人唱着,乐队奏着,美人们舞着……
纪晓岚纵声大笑,一口气连饮十八杯……终于把持不住,软软地从椅子上出溜下来……
乾隆下旨:“去!抬朕的龙床来!”
八名武士立马从后边的“烟波致爽”殿里抬出皇上的大龙床,放在“澹泊敬诚殿”中央,吉祥扶着纪晓岚走过去……
纪晓岚踉踉跄跄,醉眼乜斜,指着大床:“这是什么?”
吉祥大声道:“这是龙床!皇上看你喝美了,让你睡在龙床上……”
纪晓岚望上拱了拱手儿:“臣……岂……岂……岂敢哪岂敢……”身子一软,醉卧龙床之上……一条腿支在另一条腿上,“给……给纪大人上酒!”
乾隆看着纪晓岚闹酒,不动声色。
索伦笑着笑着,老脸又变成了怒目金刚!
纪晓岚手指索伦,抚掌笑道:“你的……脸又不好看了!变脸!变笑脸!变变变……”
索伦无奈,怒目金刚只得变作笑弥勒。
和珅一边轻歌曼舞,一边扭过脸儿来以防皇上看见他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纪晓岚!你还有完没完?!”
纪晓岚醉眼斜睨,摆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脸嘿嘿笑道:“没完。我告诉你和珅你这臭娘娘腔小白脸儿,我这辈子都和你没完……”
和珅的小白脸儿气得惨白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叹了一口气,兰花指娇滴滴指了一下纪晓岚,凄惨惨叫了一声板:“纪晓岚!纪大人!我的冤家小祖宗啊——”和珅唱道,“我不该错将蛟龙当泥鳅,我不该误把凤凰当麻雀,我不该把你这国家栋梁当成了烧火棍儿……我的冤家!我的夫哇——”
纪晓岚做欲呕状:“呸呸呸!谁是你的夫啊——俺可没有那啥……断袖之癖!”
和珅陪着笑脸央求道:“我的祖宗!我的亲爹吔!你就看在皇上和大清百姓的面子上,赶快念那鸟兽书吧!求求你啦纪大人哪……”
“嗯……好吧……这酒喝得……呃,”纪晓岚打了一个酒嗝,歪歪扭扭地爬起来,望上拜了两拜:“皇上,俺要念啦……”
“朕在听!”
“你们俩——扶俺起来!”
和珅与索伦赶忙上前扶起纪晓岚……在二人搀扶之下,纪晓岚如风摆柳般摇摇晃晃站在龙床之上,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双眸扑朔迷离……
萨拉姆双臂叉在胸前,傲慢地晃着身子,哼了一声!
纪晓岚将那蛮书啪地一抖,双目从书上一掠而过,转过身来,望着萨拉姆一行,呵呵冷笑……
萨拉姆不耐烦地揶揄道:“光傻笑没用。你倒是念哪!为什么不念?吹牛吧?会认我们大浊文字——除非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兀那蛮子!好好支起你的驴耳朵——爷念给你听!”纪晓岚酒意上涌,醉眼迷离,推开和、索二人,从龙床上出溜下来,踉踉跄跄,似醒似醉,如梦如幻,嘴里叽哩咕噜,呜噜哇啦,哈咪咔嘛……各种奇怪的音符从嘴里飘出,间或夹杂着嘿嘿的冷笑,哧哧的嘲笑,嘻嘻的讪笑,偶尔还透出一两句“不自量力”、“蚍蜉撼树”、“可笑啊可笑”等点评式的汉语……抑扬顿挫,行云流水,汪洋恣肆,一泻千里……
乾隆只是平静地听着,静静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众文武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萨拉姆及其属下从纪晓岚一开口,嚣张的气焰便开始收敛,脸上的表情由吃惊到恭敬到敬畏……
纪晓岚手舞足蹈跌跌撞撞从众文武、萨拉姆一行面前绕了一圈儿,跪在乾隆面前,正好吟诵完毕,磕了一个头奏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纪晓岚现将大浊番书翻译给大清国至高无上、文韬武略、寿与天齐、在天上可与玉皇大帝平起平坐、在地下可与阎罗王称兄道弟、在人间说一不二、说二不三、说三不四……等依此类推之爱新觉罗?弘历高宗大皇帝,恭请圣听——书曰:奉天承运,可汗昭曰:大浊国可汗致上大清国大皇帝——我大浊国自投入大清国,未得大皇上一匹马、一匹绸、一锭银、更不要说一锭金……可谓毫无雨露之恩!试问大皇帝,你既不曾施恩于我大浊国,我大浊国投你大清国何益?你心中既无我大浊,我心中便无你大清!正告大皇帝,书到之日,我大浊便不再归属你大清!我大浊与你大清也再无干系!书到之日,青海、甘肃、宁夏三省,均划入我大浊版图为我大浊王土!大皇帝若是允了,从此大清、大浊两国自是睦邻友好,和平共处,如同唇齿,如同骨肉,如同兄弟……若道半个不字,或者稍有不满,我大浊国立刻发兵攻打北京,所到之处,玉石俱焚!男人统统抓来做奴隶,女人统统抓来做小老婆!那时两国边界将不再以这西北三省为界,而是以中国中轴线为界,东边是你大清的,西边全是我大浊的!那时中国大皇帝悔青了肠子气爆了肚皮也无济于事!因此,请大清国大皇帝放聪明些,不要做蠢事!乖乖答应,两国则相安无事;稍有异议,刀兵相见!所到之处,马踏为泥!血流成河!到时必将你大皇帝捉来——让你从一个大皇帝变成一个洗****为我大浊可汗天天洗臭脚丫子!并且不给你肉吃,也不给你牛奶喝,连最丑的女人也不让你沾边儿,更别想拿一文钱的工资了……因此你最好还是乖乖答应了我大浊国的条件,将这三个省乖乖让出实为上策!免得我大浊将你活捉——让你沦为大浊国王的洗***望尔三思,速速回复!钦此!大浊国可汗敬上。”
纪晓岚口若悬河,一气呵成!
萨拉姆与其属下听纪晓岚念完大浊番书,又开始佯风诈冒得意忘形起来……
乾隆大皇帝气得脸色铁青。
众文武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怒发冲冠……文官纷纷出言声讨,武将争先出班请命:
“皇上,大浊族如此嚣张,得挫挫他们的气焰!”
“打狗日的!兵讨大浊!”
“皇上,我愿请命出征大浊!”
“皇上,我愿当先锋!”
“活捉可汗!扫平大浊!”
……
萨拉姆大声叫道:“我抗议!不许侮辱我大浊可汗!”
萨拉姆手下也气得吹胡子瞪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乾隆开言问道:“刘墉刘爱卿,你以为如何?战?还是和?朕最近比较烦,也正有气没处撒哪……朕要御驾亲征——你看如何?”
刘墉笑指纪晓岚:“皇上何不问问纪晓岚——”
“对呀。朕这一怒,倒忘了问纪爱卿了……纪爱卿,你意下如何?跟老可汗打一仗玩玩?”
纪晓岚打了个酒嗝回道:“皇上,这仗一开打,您这气是有地儿撒了;您呢,也没功夫烦了……但是皇上可曾想过,这刀兵一起,征兵纳税,妻离子散,峰烟四起,血流成河……这大好的康乾盛世就要灰飞烟灭,成为昨日黄花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他大浊可汗分裂国家自立为王?哼!休想!祖宗打下的疆土——朕是寸土不让!半寸也不行!”
“说得好!我大清自立国始,只有开疆拓土扩大版图!岂容他人动我一寸锦绣河山!”
“着哇!那你说不趁此扫平大浊更待何时?”
纪晓岚又打了个酒嗝说道:“他大浊修书来,咱大清回书去!臣这就修书一封回他可汗——臣敢说这一纸回书足以抵他千军万马,必令那狂妄可汗胆战心寒俯首称臣,再不敢萌生异心!”
乾隆惊喜道:“纪爱卿不但能读番文还能回他番书?”
纪晓岚傲然答道:“一样的番文!一样的鸟兽之字!”
乾隆大喜过望:“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战争的最高境界。好!纪爱卿,那你快代朕回他一封番书!”
“臣遵旨!”
乾隆一挥手:“摆案!文房四宝伺候!”
吉祥与福禄一阵忙碌,转眼间大殿上摆好皇帝御用龙案,乾隆命设七宝床于御座之旁,取于阗白玉砚、象管狼毫笔,独草龙香墨,五色金花笺……一一排列停当。福禄铺平金花笺纸,吉祥磨得龙香墨浓……
大殿上一时鸦雀无声,众目仰望……
乾隆笑道:“纪爱卿,请就坐挥毫——指挥你的千军万马吧!”
“臣遵旨。”
纪晓岚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撩开衣襟,坐于龙案之前,捉起象管龙毫之笔,蘸饱独草龙香之墨,拂平五色金花笺,正欲挥毫,又放下了笔,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皇上,臣……又有一不情之请。”
“爱卿快说!”
纪晓岚假装不好意思道:“臣毛病甚多,罪该万死!这会儿烟瘾又上来了……请皇上恩准臣抽上它一锅子,方能神清气爽灵感如潮,回此番书如添百万雄师!”
“准!准准准!准你抽!随便抽!过足瘾抽透了……吉祥,快!快去‘松鹤斋’把太后的烟簸箩端来——她那儿有大熊国国王赠送的‘蛤蟆金丝泡泡烟’,快拿来给纪爱卿享用!”
“是!皇上。”吉祥撒腿就跑。
秦淮楼。
魏雨缪走上秦淮楼门前的台阶,门口的大茶壶既不招呼,也不打帘,连眼皮也不抬。
魏雨缪哼了一声,抬腿就往门里迈。
大茶壶急忙双手一拦,翻了翻白眼:“这位爷,您这是要往哪儿进哪?”
魏雨缪怒道:“狗奴才,连你家魏爷也不认识啦?”
大茶壶嘿嘿一笑:“噢,是魏爷呀?我家老板娘专门让小的在此候着魏爷哪。”
魏雨缪冷笑一声:“太客气了吧?”
“我家老板娘说,对魏爷这样牛B狼烟、光摆谱儿不见银子的主儿得特别客气……”
“什么意思?”
“魏爷,明说吧!虽听说您如今已高升为承德府的师爷,可我们秦淮楼,也不是没有来头的!魏爷您想进秦淮楼,拿出银子,您就是爷!拿不出银子,对不起,甭说你承德府小小的一个师爷——你就是……这么说吧,除了皇上,就是他刘墉刘大人、和珅和中堂来了——也得先拿银子后风流!您要是不拿银子……”
“怎么样?”
“拿不出银子……哼!打不折你的狗腿!”
“啪”的一声,一个大耳光抽在大茶壶的脸上!
——————第67章纪晓岚金殿扬威(2)
本章根据明朝冯梦龙先生名著《李太白醉草吓蛮书》创作
——谨以此章向老祖宗级的文学前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