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涌出一队人马,将柳玄几人围在了中央,这时候两个身着军服的家伙走出来,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很秀气,另一个一看就是长居室内,虽然看起来应该年过四十,但是长长胖胖的脸上连一点风霜都没有。
那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很有官架,他先是冷冷的扫了一圈,然后把止光盯在柳玄的身上,“你是谁?”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异常的清楚,这是官场之人的通病,一见到领导的时候连跑带颠,恨不得能飞起来,但是看到明显不如自己的人的时候,架子摆的十足,他为什么说话语这么慢,并不是他正常说话就这样,而是他要给你一种压迫感。
柳玄眉毛一挑,他已经见识过太多少白面军官了,在天秦这个崇尚武力的帝国,他所见到的高级军官竟然一个比一个比斯文,不知道是天子故意造成这样的还是无意而为,总之柳玄对于这些白面秀才主导兵部真的是异常的反感。
于是柳玄把自己的统领腰牌一亮,“新任羽林卫统领柳玄。”
对方一见柳玄的统领腰牌,目光竟然微微一收,不过随即就露出标准的微笑,对着柳玄行了一个军礼,“不知柳统领架到有失远迎,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我想问一下,柳玄为什么要打我的兵呢。”
“你的兵欠打,小小的看门卫兵,竟然呵斥于我,你说欠不欠打?”柳玄的眼睛一立。
这时候那个白白胖胖的军官突然向前一步,对着柳玄也行了一个军礼,他们也是不想,不过这是军队中低级军官见了高级军官的应有礼节。
武库司司长也不过就是从四品的职位,照柳玄还差了整整一级,更别说他这个西北军的督运官了。
“那柳统领为什么栏下我的车队呢?”白胖军官看样子很不满意。
“你的车队,哼,你的兵更不是玩意,他们抢我们羽林卫的军需,我正要锁了他们送兵部,正好你来了,一块锁了。”
一听柳玄下令那十个羽林卫端枪往前就抢,却被武库司的兵给栏住了。
这白胖子一见柳玄连他都要绑,吓得直往后缩。
倒是武库司的司长,“柳统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批军需我昨天已经跟贵部的林庆生执事勾通过了,他也答应这批军需品先拨调给西北军,你今天又来抢,这不大好吧?”
这家伙表面是跟柳玄打着哈哈,心里已经把林庆生骂了个通透,你搞不定你答应什么,还敢接了人家西北军的银票。
“林庆生执事,他是谁的执事?他在我羽林卫里是什么官职?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是你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把我们的军需拨给别人,你把我们羽林卫当什么?西北军那么大的队伍会差我们一千人的军备?”柳玄装傻的问道。
斯文军官点点头,“我是武库司司长赵长明,这件事是我逾越了,还请柳统领见谅,主要是西北军急需要的军备,偏偏你们这支羽林卫占用得最多,你们一千人的军备就占了他们西北军的五分之一,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
“是呀是呀,都是些火药、飞雷什么的,我们现在急需呀”那胖子见事件有了缓和的局势,又连忙上来帮腔。
柳玄一转头,“你们要火药飞雷干嘛?你们不是闹旱灾吗?你打算用这些火药去炸灾民吗?”
“不是,这自然不是……”白胖子呢喃了两句接不下去了,但又不敢后退,只能原地摆摆手。
赵长明挥一挥手,让武库司的军兵都退开,两个人又往柳玄身前近了几步,“柳统领一定是没见过饿疯了的灾民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玄眉头一蹙,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赵长明干笑两声,“我说句交浅言深的话,我们其实也是迫不得已,西北旱灾,上百万人无家可归,你能明白那场面有多庞大吗?上百万人呀,饿得吃不上饭的人会怎么样,他们吃树皮,树叶,最后连泥都吃,易子而食并不是书上的典故,在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弱者就是他们眼中的肉。”
“所以你们打算用飞雷和火药去炸难民?那天子拨的赈灾款呢,几百万雪花白银,摊到难民身上一人一两都够了,一两银子还不够养活一个人的吗?”柳玄心里也明白赵长明说的道理,但他过不去这个堪,他是穷苦人出身,习惯于把自己摆放在穷苦人的位置上去看问题,他和这些官老爷从根本上想得就不一样。
赵长明苦笑一声,“暂且不说奸商屯粮这件事,单说这几百万银的灾银,柳统领认为国家会拨付多少,而到了灾区又剩下多少?”
柳玄听到这话,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兵部全是这些白面书生了,原本天子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国情,而是整个天秦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如果兵部全是那些前线下来的铁血汉子,那些人是打死也不会按照这个情况执行下去的,也只有这些白面书生,看得懂,也摸的清,他们知道上面会怎么样,也知道怎么去处理下面的事,虽然整个事会产生很多的贪官,但总比那些拿了钱却什么也不干要强得多。
这个赵长明的论调和乔清扬的如出一辙,一听就明白两个人一定是一个阵营的伙伴。
柳玄也只能长叹一声,但他还是解不开自己心里的那个疙瘩。
于是他微一挺胸,“你说的我明白了,别人的我管不着,我也不想去管,但是我的东西不行,我还有我的用处。”
赵长明心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执拗,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这么死心眼。
“难道柳统领就不顾西北的几千万军民了吗?”那白胖军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你们不顾几百万的灾民,少他玛拿道德绑架那一套往老子头上安。”白胖子不说这话柳玄还有些无奈,一听这话立刻就火了,然后伸手一指白胖子,“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我看今天谁敢动老头的军备。”
“那我要是硬扣呢?”赵长明突然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