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啰嗦了,快点儿!”唐笙喝道。
我余光一扫,发现风顺那边风声赫赫,俨然已经把周遭一片都轰得越来越清爽,两个人竟然还是不分高下,打得兴高采烈的样子。
我心知风顺不是恋战的人,看他的意思也没打算把了然先生怎么样,估计一会儿这家伙就要搞出新的幺蛾子了。
何况,碧澄不认识我,了然先生既然是程雪落派来的,不可能认不出我。
我确实要快!
那边碧澄已经像模像样地一拱手,“程公子,请!”
好啊!来吧。
毫无征兆,我猛然一拳挥出,直击碧澄的面门。
唐笙惊呼一声!
谁知碧澄身子一侧,轻巧地躲开了,与此同时他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眼前!
刚猛的拳风之中赫然带着一丝寒意,根本不像是那个看起来怯懦羞涩的小家伙能打得出来的啊!果然不愧是了然先生的徒弟!不过,这家伙竟然跟他师父所习练的功夫不是一个路数?这让我有些诧异。
不过我还是可以轻松避过,这得益于刚刚和叶缜的一战。
碧澄的拳头狂风骤雨一般向我袭来,感受着几乎要把空气冻结的寒意,我一下子想起来这是什么武功——寒山拳,北方大豪谢元朗在冰川潜修数载悟出的拳意,据说真正的寒山拳出手的时候是连对手的真气都能够冻结的!
但此刻的碧澄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功力。
我有些好奇这个小家伙和谢元朗是什么关系,因为这套拳法根本是谢家不传之秘,了然先生应该是不会的。不过,听闻谢元朗只有一个女儿,好像没听说有儿子嘛。
我的脑子里转过这些念头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而已,碧澄只不过攻出三拳。
我在拳风中游走,偶尔牵扯到伤口就是一阵剧痛。
我是根本没有皱一下眉头,但唐笙却忍不住惊呼:“沈……你的……你的伤口流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碧澄的神色有瞬间的怔忪,出拳竟然有一丝犹豫。
到底还是年幼啊!
我毫不犹豫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并没有太深厚的内力倾注,但是我却抓住了最刁钻的角度和最微妙的时机,一拳击打在碧澄的胸腹之间,少年一下子就软倒在地上,一下子竟然起不来。
我脑海中的计时器滴滴答答地从未停歇,我很清楚现在不过是半炷香的时间而已。
“你输了!”我对少年指出真相。
“我……输了?”少年还没有办法从突然到来的失败中醒悟过来,他的神情写满了错愕和不可置信,仿佛只想问一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输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真诚地回答你。觉得不能够相信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的功夫是真正用来打架的,而你的,只是装饰用的花架子。”我冷静地指出问题所在。
唐笙本来一脸的忧虑和急切,可能是怕我失血过多会随时死掉,所以一看到碧澄倒下就想过来搀扶我。
谁知道还没走出来几步,她就被我的话说得一愣,竟然停下了脚步。
你那一脸便秘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唐笙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不再管她,转头对碧澄说道:“愿赌服输,你的折扇该交给我了!”
碧澄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我,泪水无声地滴了下来。
咦?演技不错啊!放到我们RD—9行星都能拿个影后什么的了。
“但是装可怜对我是没用的。”我严肃地继续说道,“你答应了我的条件,然后,你输了。”
碧澄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要失去程雪落给他的礼物,脸上由茫然而变得绝望,从怀中掏出折扇看了一眼,决绝地递给我:“请你好好保管他,我一定会从你手里再拿回来的!”
“拿回去?你打算怎么拿?”我一听这话就饶有兴致地和碧澄探讨起来。
“打败你!或者……杀了你。”碧澄神情坚定。
“有志气,好好练功哦!”我接过折扇,伸手拍了拍碧澄的肩膀。
少年似乎很不习惯被别人触碰,下意识地一躲,我的手就拍了一个空。
唐笙倒像是清醒了过来,在一旁闲闲地说道:“人家害羞,不希望你碰,我看大哥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我也不想计较。因为风顺和了然先生已经打完了,竟然跟没事人似的走了过来。
“你们打完了?”我问。
“打完了呀!了然先生功力卓绝,我可打不过呀。”风顺嘻皮笑脸。
了然先生却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小徒弟萎顿地坐在地上,双眼红肿,满脸的委屈,立刻惊叫道:“哎呀我的傻徒弟,你这是怎么了?被哪个不要脸的欺负了?快告诉我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哎呀你说话嘛!不要哭啊哭啊哭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那个小白脸欺负你啦?你告诉我是不是,为师一定给你报仇!看为师打不死他……”
他一边絮絮叨叨地问着,一边抬眼打量,一看到我就是一怔:“沈楼主!你怎么在这里?”
了然先生果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先生,好久不见啊!可是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我反问。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反问——这个说话诀窍也不知从哪里流传来的,但是我记得很清楚,现在发现也挺好用的。
”沈楼主?哪个沈楼主?”碧澄立刻注意到师父对我的称呼,立刻就是一惊。
“还有哪个沈楼主,自然是葬花楼主,超脱青云谱的沈念,沈楼主了。除了他还有谁当得上姿容绝世、美若谪仙这几个字呢?”了然先生没有回头,却回答了徒弟的问题。
“你就是沈念……那么雪落公子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你要从我这里拿走雪落公子的折扇呢?”碧澄满面疑惑不解。
“什么?折扇被他拿走了?”了然先生惊讶地问道。
“是,徒儿保护不利,请师父责罚。”碧澄连忙跪倒。
“起来吧!”了然先生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能跟沈楼主去比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