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美容院的小姐预先收了马东的服务费,在马东使过眼色之后,巴不得自己先乘船出了湖中岛。马东便与马莹莹他们乘同一条船出来。
马莹莹一心想着要从马东身上借20万元钱,马东不想跟邵家忠一起同桌吃饭,也被她拼命拉着,说这顿晚饭她请客,他要是不吃,就永远拜拜断交了。
马莹莹在湖边找了一家鱼馆,挑了一间靠湖的包厢,从窗户上一眼能望见白云湖景色。马东硬着头皮在包厢里坐下来,马莹莹给他们两个倒了茶,就去点菜了。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马东自个点了一支烟,吧搭吧搭抽,没瞧邵家忠一眼。
邵家忠毕竟人到中年,多了一点年轻人缺乏的成熟和理性,他主动扔了一根香烟到马东面前,想缓和一点气氛。他自己也点烟抽起来。
马东睨视着那根从邵家忠那头扑扑扑滚过来的中华烟,没有说话,但心里想道:这*的肮脏怪物,终于斗不过我,投降了!可是这根你手摸过的香烟,谁要呢!谁知道上面粘了几万几亿个他妈的那个什么细菌、病毒!
邵家忠瞧了瞧梗着脖子的马东,咽了口痰,想打破沉默尴尬的气氛:“马经理,你那个1号基金真的赚了?”
“唔,”马东哼了半声。
“你买了多少?”
“唔,”马东又是哼了一下。
“你肯定进货早,抓住了机遇,运气好……”邵家忠见他应声,进一步问道。
“运气?你有没有这个运气?眼光,你懂不懂,眼光!”马东神气地说。
“对对对,眼光,马经理有眼光,有眼光。”邵家忠放下开水杯,连连应喏。
马莹莹点完菜回来,见两个冤家气氛缓和,开始正常对话,抿嘴一笑,道:“马经理,我点了你最喜欢吃的鲈鱼,还有红烧肉,今天你好好喝几杯,给我们讲讲1号基金的事……”
“给我们上上课,”不等马莹莹说完,邵家忠抢插道。
两人一哄,马东心里乐滋滋的,有点飘瓢然起来,但僵硬的表情也不太好意思一下子放松。依然板着面孔道:“投资艺术,说细了三天三夜说不完……”
“那是,大学里得学习三年,”邵家忠应和道。
“说简单也就四个字。”马东伸出四根手指头。
“哪四个字?”邵家忠问。
“低进高出!”
“对,不可能高进低出!”
马东鄙视一眼道:“高进低出,神经病!”
邵家忠递给他一根烟,他接了,“啪嗒”,邵家忠接着又给他点烟。
“低进高出,看看简单,傻子都懂,可是巧妙就巧妙在如何判断低和高,你们知道什么叫低吗?”马东扫视两个人的面孔,卖了个关子。
什么叫低?这个问题,两位听者从娘胎出来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时语塞。
“不懂了吧!”马东得意地说道。
“马经理,你快说,”军人出身的邵家忠经济上确实不怎么懂,急问道。
“举个例子吧,1号基金1.6元时,是高还是低?”
邵家忠道:“低啊。”
“可是我1.6元买进的时候,别人都说高了,因为刚刚前几天才1.3元。都说我1.6元买进,必亏无疑!”
“你1.6元买了多少,”马莹莹问。
“买了100万元!”
“哇,你哪来那么多钱?”马莹莹惊讶道。
“我没钱,钱是人家的,别人相信我,叫我帮她理财。”
“那你帮别人理财,别人分你多少?”
“本来说好6:4分成,我6她4,可是我这人大方、仗义,后来让利了,一人一半,五五分成,一人一百万!”
“哇,马经理,你才是财神啊!”马莹莹敬佩道。
“你是几块抛出的?”邵家忠问。
“4.8元!”
“最高好像6、7元?”
“是啊,想起来真把我气死!本来可以做到7元多,为了抢电脑,跟一个武大郎打起来,警察把我抓了进去,关到第二天下午才出来,奶奶的,上午还往上冲,下午就崩盘,不过还好,4.8元卖出成交了!要不是那个三寸丁,至少再多赚100万!操他娘匹的!气死我了!”
马东喝了酒有点把持不住,手一顿,把酒杯砸裂了,酒溅一身。马莹莹连忙找毛巾帮他擦干。
酒后吐真言,见马东如此生气,邵家忠信了。
马莹莹对邵家忠说:“我看我们贷款贷出来,还是委托马经理帮我们理财吧。”
“行,不过我想分散投资,分散风险,分一半委托马经理去弄,留一半我做融资业务,这样比较妥。”邵家忠做事相对谨慎一点,坚持分散风险,再说5分厘放了三年,他也不想闲着。
马东见两人信任自己,豪气顿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跟你们说,要干就干大的,小打小闹成不了大气候,人生在世搏一搏,让别人瞧瞧我们是什么样的神!”
“干大的,怎么干?”马莹莹和邵家忠齐声问。
“要弄就弄他个500万元,我们三个成立一个投资基金!”
“什么,500万?!”马莹莹惊谔得两眼瞪成两个圆。
“500万,钱哪里去弄?”邵家忠惊讶之后立刻问。
“我现在有100万,你们打算贷款100万,”马东转向邵家忠问,“你手头有多少?”
“五、六十万。”
现在有260多万了,我们再分头去借240万元,不就有500万了!”马东用火辣辣的眼神撺掇两人道。
“那另外240万到哪里去筹?”邵家忠问。
“这好办,你和我用别人的名义,从江南银行和江州银行各贷120万元,不就解决了!”
邵家忠从新打量了一番马东,感觉这傢伙有点脑子,有点魄力,内心油然而生敬意,道:“马老弟,你说得有道理,我看剩下的240万,我们三个人各想办法去贷80万,这样更容易解决。”
“好!”马东象一把手似的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