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这个A丅M点上,虽然有公安巡警大队的重点巡查标志,但每天到点的巡查摩托警车只是缓慢驾过,目查一下,警察并不下车作仔细检查;
四是支行身穿白色工作衣的员工,一日早中晚三次检查很有规律。有的人认认真真,有的人应付应付。特别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员工,流里流气的举止,一副厌烦的表情,白天检查A丅M设施,差不多每次都不进防护舱,在舱外瞧了一眼就走,晚上检查一律省略;轮到此人检查,真乃天赐良机!
于是蓝玫瑰在一个月色阴暗的夜晚择机行动。
她亲自驾驶一辆临时偷盗的面包车,给它套了牌,在城南支行附近隐蔽好。叫演练到十分娴熟的王来金去装微型摄象头和读卡器,叫王土根在A丅M服务区对面小街口望风。
王来金带着面罩出征,手脚敏捷,不孚所望,不出二十秒钟,两个神器安装到位。
很快,有人在这台A丅M上取款,信用卡和密码信号马上传来,蓝玫瑰在车上仿制了第一张卡,接着,第二张,第三张……
两个小时后,蓝玫瑰在车上制作了五张卡。眼看街上行人越来越少,蓝玫瑰叫王来金取回摄像头和读卡器,驱车离开江州到达东川市。
三人分头在东川市各家银联A丅M上试查了卡内存款,两万以下的,当时就取了现金,两万以上的,由二姐安排转账转走,在异地取款。
在此之前,蓝玫瑰在东部沿海各地组织多起银行卡克隆案件,套取现金几百万。这样新颖作案手法,一时让公安部门束手无策,十分纠结。
诸葛欣在五指峰神秘岩洞意外发现银行卡制卡设备,才使案件侦破出现转机。省公安厅专门下发文件,对江州市公安局进行表彰。诸葛欣本人进入江州市公安局培养人才后备库,有意识地进行培养。
王土根父子一边在黑道隐秘地偷盗、抢劫、克隆银行卡,一边在白道大胆发放高利贷,大肆敛财。
他们发放的高利贷从五分与五角不等。
对收入不是很高,但工作稳定风险小的工薪人员,放贷金额不大,利率低,一般为五分至八分,金额控制在100万之内。
这类客户,因为有稳定收入和一定的社会资源,风险最小,人也最胆小。一旦逾期,你稍微恐吓一下,他们就满裤档撒尿;他们要面子,顾虑多,既要考虑单位影响,又要考虑社会影响,会利用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拼了老命去借钱,哪怕从瓶移到盖,从盖移到瓶,变着法子向亲朋好友去骗来还。这种人,按照蓝玫瑰的说法,最怕去向他们的领导或上级部门反映,逼债时要直掐他们的命脉!
转借贷款用的过桥资金,因为贷款办好后可以还掉,一般风险也不大,但时间短,利率掌握在一角到两角,按天计算。
也有向赌徒发放的,利率至少五角,当夜本息结清,当日不还的,次日本金翻一翻,或者直接剁下几根手指头,割下耳朵!
放了几年高利贷,王土根体验到了人生最快乐的境界。他认为,这种境界,只有古代皇帝才有的。
在金钱的魔杖下,作为债权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对债务人随心所欲,生杀予夺;可以恶毒谩骂,可以恣意*,可以威协恐吓,可以跟踪监听,可以限制自由,可以随意编造谎言,可以把债务人的尊严撕得烂碎,可以举手搧耳光,可以浸猪笼……
最具讥刺意义的是美女诸葛欣。内心深处的其实最怕警察的王土根,因为手握着债权人和高利贷这根魔杖,可以让这个女警察见了他嗦嗦颤抖!
不过诸葛欣这个债务人确实有点让他想不通。王土根原以为,象这么一个女神级警官,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她应该立刻还了本金和利息。只要她随便向一个大款宽衣解带一下,谁不把大把大把的钱给她?“真是傻逼一个!”
每次向诸葛欣逼债,瞧着她那般紧张,那般窘迫,那般无奈,那般痛苦,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他并不缺钱,但是他爱这种享受,爱到极致,爱到变态。
当然,他会对诸葛欣说-----对别的债务人也这样说:我老娘正躺在医院,等着开刀的钱呢!我的钱也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别人已经诉我了,拿着刀子逼我啊!你赖着不还,我只能和你死一块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天哪!
靠着偷盗、抢劫和高利贷,王土根父子已经敛了足够的钱,本来可以息手享福了,可是贪婪是一列制动失灵的动车,无法停下来!
更何况,自从介入高利贷这暴利行业,他几乎不想、实际上也极少偷盗与抢劫了。他认为高利贷这个东西比偷盗与抢劫好多了,钱比做什么都来得快,而且感觉很安全感。因为可笑的法律规定:高利贷这个十恶不赦的经济毒瘤竟然无罪!
从担心受怕到安全的感觉,从黑夜到白昼,从阴暗到光明,岁月使他蜕变,蜕变成十足的“成功人士”,倘如不是那一晚五指峰上闪烁的灯光,他的梦还将继续下去。
“呯!”
一声枪响惊起懒洋洋躺在岩洞里的王土根。他慌忙起身,跑到洞口张望。
树林里,一个身影匆匆而来,仔细一瞧,正是儿子王来金,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爸,不…不好,警察发现我了!快…快跑!”
王土根吃惊不小,脸色顿变:“什…什么,警察追上你了?蓝玫瑰呢?”
“她…她在东港分手后就不见了,电话也关机,不知道是不是被抓了!”
王土根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晕眩。没有蓝玫瑰,如何出得了境?!他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怎么办呢?”
“警察追上来了,快跑!”
“你怎么被他们盯上的?”
“别问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王来金见父亲站着发呆,往刚才转弯过来的拐角回望了一眼,有灌木枝在颤动,他不顾老爸,独自往山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