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南非的麦卡锡,毛里求斯的巴鲁里、卢旺达的埃辛、尼日利亚的卡努、贝宁的库福尔
、南非的阿莫仙,到了东川,只找王贵生。
见王贵生送走南非的麦卡锡,又接待卢旺达的埃辛,用十年生硬简单的英语跟他们交流,一刻不得空闲。
王子安说:“叔叔中东的客户很多,他总是把客户当作朋友,真心热情对待他们,给他们的货,质量保证是最好的,薄利多销,每趟生意利润都不多,稍有盈利而已。这些客户来到东川市场,不去其他地方拿货。目前利润高一点的反而是明清一条街。”
王晓燕道:“你要叫他注意身体,不要忙坏了。”
“我自己厂里也很忙的,照顾不了他。你真关心师傅,你就辞了银行工作来帮他。”
张秀英第一次来王贵生公司,见到王贵生同外国人做生意,就觉得王贵生很了不起,一边盯着外国人看,一边直夸王贵生:“燕呀,想不到你贵生叔生意做到外国去了,真是服了他!还会讲外国话,自己当翻译官!”
王忠林道:“燕他娘,贵生是什么人?走南闯北的,我们王家村的大老板,当然有本事啰!我们晓燕给他当经理,我们一百个放心。”
王晓燕白了父亲一眼:“谁说我要当经理啦,真是的!”
张秀英挺直了腰,严肃地说:“燕,今天我们来这儿,可不是来玩的。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你不要去银行上班了,从今天起,在你贵生叔的公司干!”
“爸,妈,我当初考银行,你们不是都同意的吗?”
“那时不知道到了银行,会出现这些事啊。”
“我到师傅这里,就保证没什么事了?”
“唉呀,你这个死丫头,呸呸,你这不是咒你贵生叔吗!反正今天妈做主了,你听也好,不听也吧,你就呆在这里别走了!”
“妈,你们怎么这样啊?!”
王子安见王晓燕一副怨恼相,竭力抑制笑脸:“叔叔婶婶养了你,也得听他们一回吧。再说,这里不比银行差,师傅办公室都给你准备好了。”
“子安,你不要帮腔。每个人的理想不一样,你开你的厂,师傅他做他自己的生意,我总不可能叫你们都去干银行吧?”
“问题是你在银行不安全。”
“我不是好好的?”
“以后呢?谁保证?”
“现在公安对银行保护越来越强了,犯罪越来越少了,王土根也摔死了!再说,我有武功。”
“嘿嘿,武功能扛住子弹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张秀英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等待插嘴的机会。听到“子弹”两个字,浑身一阵痉挛:“是啊,燕呀,子安说得对呀,你就听妈一回吧。你一个女儿家,今天钢筋戳,明天子弹穿,到处是伤疤……”
“妈,你又来了!”王晓燕最怕母亲说她身上有伤疤,提高嗓门把她的话打了回去。
王忠林觉得他们劝女儿离开银行是对的,再说王贵生的公司开得顺风顺水,王子安这孩子又规规矩矩,让女儿来东川当王贵生的总经理,是完全正确的。所以他口气有些硬:“燕,不是爸说你,你这个拗脾气是爸妈从小宠了你,你太任性了。我们昨天碰到过你们杨董事长,他也说,你的性格有点冲动,怎么叫人放心得下?!”
“什么,你们还偷偷的去找杨董事长了?!爸,妈,你们也太…太…太……”
“太什么?”张秀英反问道,“你们董事长都说了,你如果辞职,他支持你!”
“胡说八道,不可能!”
王贵生送走客人走过来,听王晓燕骂人,严肃地指出:“晓燕,怎么用这种口气跟你爸妈说话呢!你这是不对的。”
张秀英哭了:“唉呀,贵生啊,这孩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一根筋啊,你看怎么办哪?!”
王贵生安慰道:“哥,嫂,你们别急,她不听话,我就没办法了?我叫我的朋友存在她那里的存款全部抽走,再叫朋友亲戚的存款抽走,然后叫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亲戚的朋友,还有同学、老乡……统统抽走!看她这个支行行长还干不干得了?!”
王贵生说完,站在王晓燕背后差一点“扑哧”一笑,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还有,叫童晓天天缠着你贷款……”王子安说。
王晓燕眼睛睁得滾圆,头一扬:“毒计呀,毒计呀!”
“这是釜底抽薪,无奈之举!”王子安幸灾乐祸道。
“你们这样狐朋狗党,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牛鬼蛇神,妖精魔鬼,沆瀣一气整我,”王晓燕发完连珠炮后,轻轻地说,“请问,有意思吗?”
张秀英瞧着女儿一副耍赖的模样,无奈地对王贵生说:“贵生兄弟,你看你看,女儿长大了,由不得娘了。”
“24岁了,该收收心了,”王贵生边说边朝王忠林、张秀英眨眼睛。
张秀英心领神会,迟疑了一会儿,口气软和道:“燕,你也不小了,娘想抱外甥了,在你身边照应你……”
听此言,王晓燕喝着开水呛了一口,咳了咳道:“妈,你想外甥想疯了?我是花果山上的石头啊,自个会蹦出一个猴子来!”
“你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
“嫁人?嫁谁呀?嫁猪啊!”
张秀英扫了一眼王子安,王子安露出几分羞色。
“嫁谁,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妈,我可跟你有约定的,别给我包办婚姻呀。”
讲到女儿的婚姻大事,张秀英嘴巴哗啦啦似开闸的水,王忠林和王贵生又和着鼓敲锣。王晓燕一嘴敌不过三,气鼓鼓噌的站起来,一甩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