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伯父您醒了?”
梨儿被叫回神,眼里有些朦胧的水气,转而看向玉修时才带上笑意,“现在感觉可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玉修已经坐起身,接过江管事手中的水,轻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他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常,但是精神似乎有些疲累,江朝看到他醒来时就很兴奋,连声劝玉修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玉修点点头,似乎想说话又止住的模样,他朝着江管事看了一眼,江管事看看梨儿,默默的退出了房外。
“伯父,您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梨儿认真的看向玉修,面带着急,“您这次伤的这么重,一定不是一般的仇人,您不要瞒着我,我不放心!”
玉修一定有事,而且是非同一般的大事。
如果他只是一般的长辈,梨儿出于礼貌也不会去问对方的私事,可是玉修不同,梨儿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她在修仙界唯一的亲人,他若有难,梨儿又怎会坐视不理!
玉修轻叹一声,眼里有许多复杂的东西闪过。
“伯父,您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了,我已经失去了玉倾,不能再失去你!若我没有自保能力只是个凡人也就罢了,可我不是,您相信我,我是可以帮到您的!”
梨儿的话带着震颤,那是她心底的声音,是她最真的真心话。
玉修直对着她的眼眸,读懂了她的心意,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好,那我就告诉你。”
梨儿一喜,在椅子上坐下,就听到玉修问了一句:“你应该知道玉倾他娘的事吧?”
玉倾的娘?
梨儿下意识一怔,“您是说,这事与伯母有关?”
“嗯。”玉修靠在床头,温润的脸上露出追思的神色,“他娘很早就离开了家,从此杳无音讯,但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这些年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网,把能查到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最终是在蜜酒城发现了她的踪迹。”
“伯母在蜜酒城?”梨儿这下震惊了,玉倾也去过蜜酒城,去的时候也曾想过,他的娘亲爱喝酒,会不会就在那里生活过。但是蜜酒城那么大,想找一个消失十几年的人谈何容易?那一次终究是没有寻到任何的线索。
“她曾在那里出现过,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把所有的搜寻重点都放在那里,但是一直都没有收获,大约是在八年前,我和一个朋友在蜜酒城相聚,无意中看到两批人在城郊打斗,在打斗时我无意中瞧到有个人胸口受伤,露出了一个火红色的印记。”
玉修说着,就取出一个令牌给梨儿看。
这块令牌很小巧,是黑色的,正反两面都有一个红色的蛇形印记,这条蛇制作的极为精细,像是能看到它身上鳞片反射出来的光一样,若是多盯着看一会儿,就会让人觉得它像是在上面游动,一种诡异的感觉升腾而起。
“是这个蛇形印记!”
看到它的一瞬间,梨儿就变了神色,瞪直了眼睛喊道。
这个令牌她曾见过!
在荒泽时,玉倾遇到两个剑修,分别叫曹方和任利,玉倾险些把命丢到他们手里,若非当时是团团搬来了救兵,恐怕那次真是命悬一线!
而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就看到了胸口处的蛇形印记,在他们储物袋里也有这样的令牌,看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
“怎么,你见过?”梨儿剧烈的反应把玉修都给吓到了。
“嗯,我和玉倾都见过。”接着梨儿就把荒泽发生的事告诉了玉修,然后问道:“伯父,这个印记,与伯母有什么关系吗?”
正在说着玉倾母亲的事,玉修就神色复杂的拿出了这个令牌,很显然两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圆儿她胸口也有这样的印记。”玉修低下头,拇指慢慢摩挲着这块令牌,似是从上面再次看到了那个人一样,面色温柔,眼中情意流转。
这样的玉修,让梨儿有些看愣了。
一点也不夸张的说,玉倾长相俊逸,是因为他爹就是个美男子,与清冷的玉倾不同,玉修给人的感觉温文尔雅,只是在不经意时会流露出些惆怅,此时的他微低下头,眉眼的样子和玉倾极为相像。
他们不止长的像,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很像,认准了就是一生,不会改变,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但是她的印记很小,所以我一直以为那是胎记,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组织的记号。”玉修说着就皱起眉,有些懊恼。
他不是没有问过薛圆那个印记,但薛圆却说:“修哥,你是不是觉得它很难看啊,其实我也觉得,可惜没办法哪,命里就带有,想去也去不掉了。”说着她就会哀叹一声,似是有满肠的忧愁。
那时的玉修根本没有理解她的话,只以为她是说生来就有,没有办法去除,害怕自己嫌弃,自己当时还曾温言劝过她,说是只要是她的,那他就什么都喜欢。
薛圆当时就扑进他怀里,抱了许久,却一言不发。
玉修觉得妻子讨厌这个胎记,以后便再也不曾提起过它,更没想过那竟然不仅仅是一个胎记那么简单。
梨儿闻言也很惊讶,这么说来,玉倾的母亲,和曹方任利他们同属一门?
再想一想,玉倾在看到他们身上的印记时,好似也流露出异常,莫非那时他也觉得这个印记熟悉,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此事与他母亲有关?
“看到他们的印记,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和圆儿应该师出同门,我再仔细一看他们的招式和武器,果不其然都是剑修。”薛圆曾在蜜酒城出现过,这些人也在蜜酒城,且两者都是剑修还同样有着一样的印记,玉修当下就明白过来,他们这个门派和妻子的失踪一定有关系。
“我和朋友被那些人发现,那两方人竟然转而攻向我们,我们虽然侥幸赢了,可也都受了不小的伤,那些人倒也狠,一看打不过就自杀的自杀,逃跑的逃跑,我除了这块令牌以外,再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