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喧闹的嘈杂声吵得人不得安宁,就好像菜市场一般,吵醒了熟睡中的沙必良。
什么时候医院也变得这么吵闹了?沙必良微微皱眉,睁开眼看向悬挂在手边的输液袋,里面的液体已经见底,殷红的血液顺着针头涌入输液管中,有些疼。
沙必良喊了几声护士,却被外面的吵闹声掩盖了过去。
“这都什么医院?”沙必良不满的哼了一声,伸手捏住针头,用力一抽,顿时鲜血飞溅。
“唉哟……我的血……”沙必良哀嚎着,手忙脚乱的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用力压在手背上的针眼处,过了好一会儿,血液才不再继续涌出,但是疼痛却丝毫不见缓解。
穿好鞋,沙必良怒气冲冲的朝门口走去,他要给那群没有职业素质的小护士一点颜色看看,而此时门外的吵闹声也传入他的耳中。
“我不管,我前天就预定了这间病房,你们擅自把病房给别人住就是不给我胡一醉面子。”这是一个男人的大嗓门,说话的时候语气颠三倒四,就好像醉汉说的胡话一般。
“胡岩,你的钱早已退给你了,这里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可以随便胡闹的地方。”
“医院?医院算个球?老子连警局都不知道进了多少回了,还怕你们这间破医院?”
手已经伸到门把的沙必良听到屋外的对话,脑海里闪现出胡岩这个人的资料。
胡岩,人称“胡一醉”,男,平楚市东河县人,三十八岁,离异。年轻时好赌,因为赌钱倾家荡产,左手食指也因还不起赌资被人剁下,后来终于戒赌,却染上了好酒的恶习。现在居无定所,平素以替人讨债获得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因醉酒闹事和破坏公物有多次被抓进看守所的经历。
没想到遇上了穿越之后的同行,沙必良摇了摇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嗜酒嗜赌的恶习。
为了避免出现破绽,沙必良在开门之前再次好好回顾了一遍这个叫做胡岩被抓起来时候的表现,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登场。
拉开门,门口拥挤着一群人,四周是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和闲着无聊的病人们,对峙的双方一方是身穿保安服的短发男子,护着身后的一名小护士。小护士看到沙必良走出来,似乎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给沙必良拔针,不由抱歉的看了一眼沙必良。
沙必良没有理会小护士抱歉的眼神,目光转向胡岩。
胡岩身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夹克,胡子拉碴的,尽管不到四十岁,但是却比四十岁的人更加苍老。他的手上没有提着酒瓶,不过从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和浑身散发出的酒气来看,这家伙肯定肯定喝了不少酒才来的。
也对,如果没有喝酒,他根本没有胆子敢在这里胡闹!
酒壮怂人胆嘛!
确定胡岩与记忆中描述相差无几,沙必良心里更加确定了几分,分开身前看热闹的众人,走到胡岩的面前,微笑着说:“胡一醉,你的胆子够大,竟然敢跑到医院闹事了?”
“你谁啊你,对你胡爷爷这么大呼小叫的,不想活的是不是?”听到有人要坏自己的好事,胡岩冷喝一声,恶狠狠的看向沙必良:这人好眼熟!
迟钝的神经提醒他面前这个人不好惹。胡岩使劲摇了摇脑袋,用力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向沙必良:“我……我认识你?”
“你醒着的应该认识我,醉了的话……我就不知道了!”沙必良淡淡回答着,如大海般眼睛静静盯着胡岩,等待着胡岩接下来的举动。
“哼,老子管你是谁,你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怕……今天老子非要住这间病房不可!”胡岩想不出沙必良到底是谁,索性不再继续思考,恼怒的挥着手臂,排开众人朝沙必良的病房走去。
“喂!你……”保安慢了一步,没有抓住胡岩,不禁恼怒的哼了一声,追了上去。
沙必良也跟在胡岩的身后进入了病房,刚走进没多久就听见哐当一声,只见胡岩一把拉开了储物柜。储物柜镶嵌在墙壁上,用来装病人和病人家属的行李物品,胡岩直奔这里,肯定是为了储物柜里面的某种东西。
心里带着微微的好奇,沙必良并没有急着打断胡岩的动作,甚至伸手挡住了赶上去的保安。
在众人的目光下,胡岩扯开储物柜后,整个人钻了进去,幸亏这些年以来他经常挨饿,导致身体比较消瘦,这才能够轻易的钻到储物柜里面,在里面摸索了一阵,胡岩似乎触摸到一个小书包。
他的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伸手用力一拽,一个蓝色的小书包出现在众人面前。
找到了蓝色小书包,胡岩似乎完成了任务,只是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冷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其余人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懒得跟一个醉鬼计较,齐齐发出不屑的声音,纷纷离开。
胡岩也蹦到地上,抬脚向跟着离开,哪知门却突然关了。
胡岩看了一眼站在门边如门神一般的保安,心里一动,死死地抱住手中的小书包,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你想干什么?找……找死么?”
“他肯定不是找死,你如果不把包交出来恐怕就是真的找死了!”沙必良费力的穿上警服,正了正帽子,悠悠走到胡岩的身后,轻声说道。
胡岩扭过头,看到身穿警服的沙必良,顿时如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般飞速弹开,醉意瞬间消失不见,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警……警察。”
“真是难为你的,喝了这么多酒都还记得这身皮。”沙必良拉过一张椅子,拍了拍,示意胡岩坐上去:“说说吧,包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胡岩不敢坐,小书包紧紧的放在胸前,使劲的摇晃着脑袋。
不说是吧?沙必良冷冷的盯着胡岩,一字一顿的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胡一醉,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