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风驰电掣的行驶在马路上,沙必良死死的扣紧安全带,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祈祷。
“还是打不通……”放下手机,沙必良已经用周华如的手机拨打了十几个电话,没有一个接通。
“打给安成军。”周华如双眼喷火一般的盯着前方,再次加速,所幸此时还没到上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不多,周华如虽然开的很快,一路上倒不会出现交通意外。
安成军一路跟随阎涛来东河县,主要职责就是为了保护阎涛的安全,只要能够找到他,也基本上可以找到阎涛。
沙必良也立刻想到这里,飞快找到安成军的电话号码,然后拨通。
嘟嘟嘟……
车里的两人只觉得这几秒钟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听到安成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沙必良险些跳了起来。
“喂,什么事?”安成军浑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老安,老师在吗?”周华如把车停靠在路边,拿起手机问。
“你说阎队长啊,刚才我们一起送徐小姐回京城,路过医院的时候阎队长想去医院看看郑海平,让我在外面等着。怎么了,有事吗?”
安成军的主要职责是保护阎涛,可是来到东河县之后,阎涛从来没有遇到危险,现在游俊被抓,唯一可能对阎涛有威胁的人也不存在了,这难免让安成军有些疏忽大意。刚才阎涛提出单独一个人去医院探问郑海平,安成军的烟瘾犯了,偏偏医院附近没有他习惯抽的烟,琢磨着阎涛去医院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趁此去买包烟。
“老安,那你现在立刻去医院找到我老师。”周华如听闻阎涛没事,紧张的心神放松下来,开口催促道。
“去医院干什么?”安成军有些不乐意,他还没有买到烟,而且他堂堂平楚市的特警小队长凭什么要听一个县公安局的小刑警指挥?
“我担心老师有危险……哎呀,你先别问这些,马上去住院部看一眼……”周华如说到这里,声音陡然一顿,脸色再度阴沉下来,寒声道:“老安,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并不在医院?”
安成军没想到周华如竟然如此敏锐,暗骂刑警果然都是变态,但是被周华如这么说,原本就在忍耐烟瘾的安成军立刻爆发了:“我是不在医院,那又怎么样?游俊都被抓了,阎队长能有什么危险,你别杞人忧天了。”
说完,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周华如一愣,显然没料到安成军火气这么大,怔怔的拿着手机呆了几秒,立刻回过神,往车里走去:“小沙,快上车,我们去医院!”
沙必良看到周华如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周队长,出了什么事?”
周华如一边发动车子,苦笑道:“安成军跟老师分开了,老师单独去医院探问郑海平了。”
“啊?怎么会这样……”沙必良失声叫道。
……
医院里。
阎涛走在安静的过道上,脚步不紧不慢,似乎和平时在警局里一样,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人心折,狭窄的过道里散发出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小护士看到这个黑黑瘦瘦的老人,有心想要上前质问一句,可是没等迈出脚,跟阎涛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她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阎涛径直走到医院的角落,停下脚步,轻轻敲响了病房的大门。
“谁?”病房里想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好奇的小护士努力回忆着病房里的病人,可是她的脑海里却完全记不清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是谁。
“我!”阎涛平静的回应着。
小护士听到这个回答,心里都在想这老头是不是有毛病,你这么回答别人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
出乎小护士意外,病房里的人并没有嘲笑,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长出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阎涛淡淡一笑,平凡的脸庞上挤满了皱纹,就好像灿烂的水仙花一般:“我为什么不敢?胆怯的,应该是你吧。”
病房里一阵沉默,过了半晌,才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声:“请进!”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立刻打开。
病房里飘出一阵香气,不是花香,也不是肉香,而是……檀香!
檀香?谁在病房里焚香?
小护士好奇的想要走过去看个究竟,并且严厉的警告这些不守规矩的病人们:这里是医院,不是他们的家,绝不允许在医院里焚香!
可是还没有等她靠近,那扇病房的闷陡然合上。
小护士气急,用力的敲打在门上,大声道:“是谁在里面,这里不允许烧香拜佛!”
可是,无论她们敲门,里面都没有一丝回应,小护士愤怒了,转身走到护士站寻找这间病房的钥匙,想着打开病房的门之后好好训斥里面的病人一番。
可是,她翻遍了所有的抽屉,都没有找到那间病房的钥匙!
怎么可能?
小护士再一次拿着钥匙串核对病房的号码,这才发现她的手中真的没有这间病房的钥匙。
病房中,阎涛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半躺着的郑海平,在郑海平的手边散落着一个红黑面具,正是“二一九大劫案”绑匪的面具。
在黑红面具旁,摆放着一个灵牌,灵牌上刻着一行字:“吾儿章龙之灵位”。
阎涛的脸庞微微抽了抽,拉开一张椅子坐到郑海平的对面,脸色平静:“章龙是你的儿子?”
“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罢了。”郑海平轻轻叹气,丝毫没有伤感的情绪流露,稍显富态的面容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终究是我的儿子,他要是做错了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他不仅做错了事,还犯了法!”阎涛眼里一道寒光闪过,如利刃一般狠狠地在郑海平的脸上划过:“做错了事就要受罚,犯了法就要蹲监狱,你虽然是他的父亲,有些事却不是你能够兜住的。”
郑海平目光一凝,谁也不知道这个平日里老好人竟然也会有如此锐利的眼神,迎着阎涛的目光沉声道:“但是他没有蹲监狱,他死了,是你亲手杀的!”
阎涛想起“二一九大劫案”时的那一场枪战,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不错,是我杀的。”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外,莫不如此。你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你,想必到了阴曹地府,我儿子也不会怨我……”郑海平淡淡笑了起来,也许是笑的太过用力,导致伤口崩裂,殷红的血液从伤口溢出,染红了雪白的病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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