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熊斌派出去的警察还是没有找到言有义的踪迹,沙必良觉得继续等在这里不是办法,提议再去言有义的家里看看。
三人乘车再次来到言有义的鞋店,门依旧紧紧的锁着,透过木屋的缝隙看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熊斌敲了敲门锁,低声咒骂了几句,回身去警车拿出一些工具将门锁打开,冲沙必良点了点头。
沙必良闪身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鞋油味充满了整间屋子。
“没人……”沙必良刚说了两个字,屋子里陡然一阵风声响起,一根锋利的木矛不知从那里飞出来,带着巨大的力量嗖嗖的射向沙必良。
沙必良大惊,身子微微一侧,来不及多做动作,衬衣的纽扣便已经被木矛挑飞,一阵凉风吹入胸口,只觉得汗毛根根立起。
“怎么了?”正准备进来的熊斌和黄瑜听到屋子里的响声,纷纷一惊,齐声大呼道。
“没事,是陷阱。”沙必良调试好手电筒,照在木矛上,只见木矛插入身后的墙壁里,足足有半尺深,不由咂舌道:“好恐怖的力道……”
这时候熊斌和黄瑜也走了进来,看到木屋上的长矛,也不由惊叹连连。
“当年远山村还没有迁移这里的时候,那时的言有义是远山村最好的猎人,听说远山村几次遭到熊瞎子和猛虎侵袭,都是言有义带头杀掉的。”熊斌拿着手电筒扫视着木屋,小心提防着隐藏在各个角落里面的陷阱,“只不过后来国家出了禁令,远山村不得不从大山深处搬迁到这里,这才让言有义一身手艺没有了施展之处,于是,他跟了一个制鞋匠学手艺,不到两年的时间便掌握了制鞋这门技术。”
“我倒觉得这个言有义很有意思的,他们定居在这里的时候手工制鞋这门技术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他却反潮流的学这么技术,难道他学习制鞋的目的不是为了挣钱?”沙必良疑惑的问了一句,突然撇到一个鞋架,上面林林总总的摆了十几双鞋。
“这些就是他做的鞋子吗?”沙必良小心地拿起一双皮鞋,感受到皮鞋上面的皮质极为柔软,摸起来很光滑,就好像女人的肌肤一样,好奇的问道:“你们知道,这双鞋子的皮是什么皮吗?”
熊斌接过来一看,感觉了一会,摇头道:“有些滑腻,不像是一般的动物,也许经过特殊处理的吧……”
说完,他便递给黄瑜,黄瑜正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沙必良突然喊道:“等一下……”
“怎么了?”熊斌以为沙必良触发了陷阱,不敢多动,呆呆的看向沙必良。
沙必良用一根木棍缓缓从鞋架上挑起一只黑色皮鞋,沉声道:“我知道这是什么皮了。”
“什么皮?”熊斌将手里的皮鞋收回来,放在眼前自己大量,疑惑的问道。
“人皮!”
“什么?”熊斌一愣,旋即大笑道:“沙警官,这个玩笑可真好笑,这回是人皮?我觉得人造皮倒是挺像的。”
沙必良皱眉道:“你不信?”
熊斌还在笑:“我信,别说是人皮,你说是神仙皮我也信。”
沙必良叹了口气,把话题转移到其他方向,“熊警官,你应该听说过血尸案吧?”
“当然听说过,我们现在不正是在调查血尸案吗?不过从你的调查来看,咱们黑松县这起案件似乎跟血尸案没有关系……”
“我也以为没有太大的关系,直到我发现了这几双鞋。”
熊斌笑声一敛,不知道沙必良怎么又把话题转移到鞋上来了,诧异的问:“鞋?”
“是的!”沙必良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远宁市血尸案中两具麻布血尸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尸体从脖子以下的皮肤全部被人剥下来了。我原本还觉得奇怪,凶手杀人的手法怪异也就罢了,还会残忍的把死者的皮剥下来,要知道剥皮可是一个技术活,不是老猎人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熊斌脸色惨白,只觉得手上拎着的不是一双皮鞋,而是一块血淋淋的人皮……
“言有义刚好是个老猎人,再加上他这个制鞋的本事,基本上可以确定言有义从那些死者身上剥下来的皮,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些皮鞋……”
熊斌的嘴唇哆嗦着,目光呆滞的看向手上的皮鞋,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皮鞋放在地上,似乎担心触怒了死去的怨灵。
“叫人来吧,让检验科确定一下这些皮鞋的成分,如果真的是人皮,那就可以正式对言有义实施逮捕了。”沙必良把皮鞋放了回去,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木屋,感觉这里就像一口棺材一样,让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
回到黑松县的宾馆时候,已经是半夜时间了。
沙必良双手枕着后脑山,悠悠的望着天花板,血尸案的凶手基本可以锁定是言有义了,但是凶手还没有抓到,张鸿儒案和关云平案中还有些地方不明朗,需要进一步的解释。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想着,缓缓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必良感觉到了一丝尿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走进卫生间,卫生间里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沙必良打着呵欠抱怨了一句,“阮警官,还在洗澡呢?”
说完之后,便扭身往外走,准备去外面上厕所。
走了几步,沙必良突然站住了脚步,双眼睁开,他意识到不对:阮卓进今天不是离开黑松县去远宁市了吗?怎么会半夜冒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立刻清醒了,转身往卫生间跑去,卫生间的门反锁着,已经有水从门下涌了出来,浸湿了客厅的地板,沙必良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有用的工具,当即咬了咬牙,用力撞了过去。
砰砰砰——
连续几次撞击之后,卫生间的门终于撞开了,沙必良立刻冲了进去,拉开洗浴间的帘子,只见淋浴头里正不断往下喷洒着热水,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浑然不知的倒在地上,白皙的肌肤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热水烫伤的印记,一根麻绳死死的套在她的脖子上,把她整张脸都憋成紫红色……
“黄姐——”沙必良大喊一声,手忙脚乱的关掉淋浴头的开口,用牙齿咬断麻绳,小心翼翼的把黄瑜抱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