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篷人的夹道中,陈永强大步走向面具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他走得很别扭,用来彰显他力量的鲜血仿佛成了一个时刻在提醒他杀人的印记,不断的回响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最后走成了顺拐……
如此庄严肃穆的一个典礼上,堂堂太子心理素质如此之差,让沙必良吃惊不已。
整件事似乎变得跟这个所谓的“大陈王国”一样可笑。
然而没有人敢笑,广场中的幽冥村人熟视无睹,如木头人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片刻后,陈永强已经走上了祭坛,双腿还在颤抖,惶恐不安的看向面具人,似乎想从面具人那里寻到一丝安慰。
面具人对陈永强表现出来的懦弱很失望,低声喝骂道:“你是不是一个男人?你要是男人就给我把脑袋昂起来,把胸膛挺起来,告诉这里所有的人,你是他们的王!”
“你一言可以决断他们的生死!”
“杀死沙必良,这天下间将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真实的身份……”
“坐上龙椅,大陈王国所有的宝藏都将属于你一个人的!”
“……”
一句句简短的句子从面具人的嘴巴里吐出,经过面具强化之后这些语句立刻变成了唤醒陈永强心底的魔咒,一点点的消除着陈永强的怯懦。
沙必良离得比较远,听不清面具人的话,可是在发现太子的气质在逐渐改变,短短一分钟不到又重新展现出那种威武霸气的气势。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能让人出现改变的,只有……面具!
沙必良心里暗呼不妙,心思电转间,朗声道:“喂,你们能不能别耽误我的时间,快点放人行不行?”
此言一出,面具人猝不及防的心神分散,遭到面具反噬,脚下踉跄着扶着龙椅,嘴角里溢出一道殷红的血液。
面具人虚弱的坐回到龙椅上,抹去嘴角的鲜血,眼眸里闪烁着对沙必良强烈的恨意,对陈永强喝道:“太子,今日便是你建功立业之时,还不快去杀了他,以告诫陈氏先祖之灵……”
陈永强被面具人的语言蛊惑,轰然应了一声,抽出短刀,怒吼一声,朝沙必良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广场中的斗篷人立刻井然有序的退到广场边缘,同时阻止沙必良离开广场。
沙必良这才意识到面具人的目的是想让太子亲手杀他,用来锻炼太子的胆量和意志,以成为一名勇武的皇帝,想必这就是面具人之前提到的祭祀吧。
沙必良的心里一凛,对面具人的狠辣都多了一分认识:面具人为了让太子能够成长,竟然不惜把太子推出去亲手杀人,意图用杀戮鲜血来摧毁太子的世界观,再给太子建立起一个新的世界观。
不得不说,面具人的做法看起来幼稚,但是效果很明显。他也不是一个单纯的自封为王的蠢货,每一步行动的目的性极强。
沙必良逃不出去,知道不得不背水一战,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凛凛的盯着太子手中的短刀。
还好,陈永强虽然被面具人洗脑,脸上也带着面具来强化自身,但是他原本是农民,从未接触过格斗或武术这样的技能,所以此时他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但是在沙必良的眼里却到处都是破绽。
沙必良轻喝一声,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而是迎着陈永强冲了上去,在即将被刀劈中的时候,以踏出去的右脚为轴,整个人一转,险险避开的这一刀。
陈永强一刀劈空,还未反应过来,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扭过,他忍不住痛呼一声,手中的短刀随即掉落。
沙必良一把将陈永强的手臂甩开,往地上一个翻滚,同时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站起来之后,戒备的看着太子。
龙椅之上,面具人怒喝一声,对之前跟着陈永强身边的斗篷人喝道:“你不是说沙必良只是一个刑警,在格斗上面并不精通么,你告诉我,这叫不精通?”
那斗篷人面无表情的点头,陈述道:“在警队,的确不算是高手!”
听到这句话,面具人气得手臂发抖,厉声喝道:“你用警队的标准来衡量我儿子,你是想要我儿子死么?”
一见面具人发怒,斗篷人立刻弯腰道:“不敢。”
“哼!”面具人气急败坏的冷哼了一声,挥手道,“你现在去给我擒下沙必良!”
斗篷人应诺,持刀向沙必良冲过去……
而此时场中,沙必良已经欺近太子身前,在太子惊恐的目光中短刀轻轻一挑,直接把太子脸上的面具给挑开。
面具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容,沙必良看到这张脸,微微一愣,惊呼道:“陈永强?”
陈永强显然没想到沙必良出手如此迅速,随着面具被挑飞,身上的力量骤然消失,粗壮了一圈的身躯如放气一般缩小,不一会重新变成了白天见到的那个憨厚老实的农民模样。
沙必良并没有再继续攻击陈永强,而是后退了一步,沉吟道:“你既然是太子陈永强,那么坐在龙椅上的恐怕就是令尊,陈大富了……”
说到这里,沙必良立刻喝道:“陈大富,你胆大包天,目无法纪,竟敢私自圈地称王,还不束手就擒,老实交代一切……”
“放肆!”龙椅上的陈大富厉声打断沙必良的话,“这里是大陈王国,我是大陈王国的国王,我说的话就是王法,你敢直呼我的名字,我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而此时,那名斗篷人也已经冲到沙必良的面前,与陈永强的笨拙完全不同,这名斗篷人手中短刀如泼墨一般挥洒自如,一边扑向沙必良,轻声笑道:“沙警官,让在下来领教你的高招。”
沙必良听此人说话声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幽冥村的那些人,暗自诧异间,匆忙挥刀抵挡,双刀交击,一股巨力传来,沙必良忍不住踉跄后退了几步,强行压制住翻腾的气血,惊疑不定的望着斗篷人,沉声道:“你不是幽冥村人,你是谁?”
那斗篷人轻笑着,声音怪异的笑道:“你猜啊——”
话音未落,整个人再次扑了上来,短刀没有节奏的晃动着,让沙必良完全无法判断他这一刀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