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以南陷入了沉思,按照道理来说夏子汐是绝不会有事的,难道是自己走后,她又遇到了什么?若真是如此,就说明这些人是冲着子汐来的。可又怎么会知道子烟的身世呢?难道说这只是他们的猜测,或许说子烟的这件事和相爷府遇害一案有关?
身侧的夏子烟见崔以南一直都在发呆,便看了他许久。突然间,闻到了一个味道,熟悉而又陌生,她嗅了嗅鼻,发现这味道是从崔以南身上传来的,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好像今早这个味道她也从子汐身上闻到过,如此一想,夏子烟的目光有些犀利。
崔云帆的问话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她更加确信昨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或许是他们三人把她排除在外。
崔以南正想着到底是谁冲着他们而来,也没顾得上身侧的夏子烟。
二人一时间思绪飘浮,各有各的神态。
然而此刻的崔云帆才不管他们现在什么状况,他只知道现在子汐高烧不退,若再不加以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直接把子汐抱到崔以南的床上,桃花眼直直盯着正在给子汐确证的李大夫身上。
李大夫战战兢兢地替夏子汐看病,崔云帆的注视像是一把利剑般剐在他的身上,让他很是难受。那眼神好像是一头饿狼盯着食物的感觉,直勾勾恶狠狠。
“怎样?”崔云帆见李大夫收回了手,便有些着急地问道。
李大夫仔细一瞧,这样看来定王殿下对这位姑娘是真的上心了,他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只可惜,当眼神一触及到那双桃花眼时,李大夫便虚心地往后缩了缩。
“说话,哑巴了啊。”崔云帆见李大夫楞在原地,便出声吼道。
吓得他又抖了几抖,“回定王的话,姑娘是感了风寒,原本身子骨就弱再加上没有及时医治,所以现在情况才会变得严重起来。”
李大夫心惊胆战地看着崔云帆,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今日脾气尤为暴躁的定王殿下,在他的注视下,李大夫磕磕绊绊道:“奴才这就开副药,按时服用,不要吹风,三天之内姑娘就会健全,定王请放心。”
崔云帆听到此话后,原本铁青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微微点了点头道:“好,你把方子开出来就让人去煎药,等等送过来。”
“是,奴才遵命。”李大夫顿时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还好,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崔云帆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他则抱着子汐坐在床上还不肯松手,子汐依旧苍白着脸色,躺在他的怀中,就像是个毫无生命力的布偶一般,若不是额上溢出的汗以及那微弱的呼吸声,崔云帆真的要以为他失去子汐了。
崔以南见李大夫出来了,刚想拉过他问一下夏子汐的病情如何。谁知道这李大夫被崔云帆吓怕了,一溜烟地跑了出来,找人去配药、熬药,让崔以南甚是尴尬。
“走吧,去看看。”身侧的夏子烟已经恢复如常,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对,躲得了初一又躲不了十五,迟早都要面对的话,那还是自己抢占主动权比较好。
崔云帆看了一眼进屋的二人,随即又低下了头,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疑虑,看情况以南并没有受风寒,但精神欠佳的确是真的,可为何府上会一大早放出消息称他偶感风寒呢。
“阿帆,子汐怎么样了?”崔以南迫切的想知道夏子汐的情况,因为他不清楚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若真的有人对她下手,岂不是自己的过失?
夏子烟怀疑的目光在身侧崔以南和床榻上夏子汐身上打转,什么时候崔以南竟如此关心子汐了,这好像有点说不通吧。
崔云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休养两天就好,没什么大碍。”
听到崔云帆这样说,崔以南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不然自己的罪过就大了,把她一人留在危险境地,若是阿帆知道了肯定要责骂他一番,这还是轻的罪责吧。
夏子烟感受到身侧人慢慢放松了下来,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加深了,“殿下的病如何了?”
夏子烟的话一出,连床榻上的崔云帆都抬头看着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崔以南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
“若不是你,你还希望是定王?”夏子烟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今天好奇怪,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她无从得知,因为这几人都瞒着她。除非等子汐醒过来,可以从子汐这儿下手,寻找一个突破口。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崔以南慌乱地摇了摇手,“我现在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好。”
“那就好。”夏子烟笑笑道,“皇后娘娘甚是担忧王爷,遂派我前来看望一下。”
“皇后娘娘?”崔以南语气有些不太好道,他可不认为张皇后真的在关心他,昨夜的状况不是张皇后所为就是父皇指使,无论是哪边,他都觉得信不过。没想到今日张皇后这边竟然比父皇还快一步前来探望,真的是来看望的吗?
“怎么不行吗?”夏子烟嘴角微扯。
床榻上的崔云帆看了看崔以南又望了望夏子烟,这二人看样子又要杠上了,只是他现在担忧的是子汐,已经没工夫来劝阻他们了。
“行,怎么不行了。”崔以南没好气地回道,他特别想告诉夏子烟,你信错人了,你所相信的张皇后可能拿着你的身世来威胁我和子汐,还把我们陷入了一个威胁的境地,他很想让子烟认清事实。然而他不能说,一来是不想让子烟担惊受怕,二来是阿帆还在,若把这番话说出来的话,岂不是打了阿帆的脸,毕竟张皇后是他表姐,也是阿帆所信任的亲人。若他把昨晚的遭遇说出来了,阿帆和张皇后之间免不了有一场恶战,到时候自己就成了那个罪人,破坏姐弟情深的罪人。
夏子烟见他这种态度,心里就更加觉得窝火了,原本就一肚子的火气,再加上这人如此敷衍她,她更加不好受了。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保持沉默。
崔以南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今日又抽什么风。这才刚见面,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矛盾呢?难道还是因为昨日之事记挂在心上,所以心情不爽?但不是之前在门外的时候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就变了,果然子烟的性格像六月的太阳说变就变。
崔以南甚是头疼,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
夏子烟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了,这个人什么事都瞒着自己不说,态度还如此恶劣,何况还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都不会说点好话来安慰自己。若他亡羊补牢,说上几句甜言蜜语的,自己或许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你不会还在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吧?”崔以南小心翼翼问道。
夏子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昨天?昨天什么事?突然脑子转了过来,靠!这个人还有脸说的?昨天不就是被他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嘛,还频频踩了*,差点酿成大错。他现在居然还敢提出来,看来是真的不要命了的节奏。
“咳咳。”崔云帆出声咳了几声,为的是提醒那个智障的崔以南,让他别乱说话,小心引火上身。
只可惜崔以南是个空有美貌的小傻子,并没有领悟到自家皇叔的意思,只当他是嗓子痒,并没有记挂在心上。
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夏子烟,锲而不舍地问道:“真的是因为昨天的事?”
崔以南见夏子烟的脸黑了一圈,依旧保持沉默,便觉得自己真厉害,连她为什么会生气自己都能猜对,还能有什么事是他不能解决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要我说啊,还是你太过于小心眼,你怎么就一根筋地钻在里头想不明白呢。”崔以南甚是无奈道,“我亏白姑娘,是因为我欣赏她,难道我都没有欣赏其他人的权利了?”
崔云帆都能听见夏子烟磨牙的声音了,心里直叹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夏子烟都忘了这茬,偏偏崔以南这个木头脑子还要重新提起来。问题是这个讨论了两天的话题,还是无从解决,这让他说点什么好。
夏子烟冷眼瞧着他,显然都不想跟他多废话。
谁知道今儿个是崔以南不依不饶,“你和白姑娘的关系这么密切,肯定也能找到她身上的闪光点,其实我也是在间接夸你,找朋友的眼光真不赖。”
夏子烟觉得自己要是手里有东西的话,一定第一时间扔在崔以南的头上,把他直接砸晕了,然后拿跟麻绳把他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上两只臭袜子,然后拿盆冷水从头到脚给他淋个遍,看他还敢不敢再多嘴了。
还间接夸自己?他怎么不去跳河算了,姑娘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性格软萌,还需要他间接夸赞?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夏子烟一边想着一边磨牙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