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白鹤北无语地看着他,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怎么都扯到孩子身上去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笑着,然后将了一军道:“既然如此,那你和婷雅好好努力,成亲了之后赶紧给我生个小外甥出来,让我玩玩。”
一时之间屋内一阵无言,时间仿佛被禁止了那般,只能听到一阵乌鸦发过,发出嘎嘎嘎的吵闹声。
柳逸尘看着白鹤北脸上的那抹坏笑,恨不得一拳挥上去打残那抹笑容,这家伙说好的稳重呢?果然都受到了夏子汐的影响,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了,看来白鹤北也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般。
“你若这么想要个孩子,就自己努力吧,我是帮不了这个忙了。”柳逸尘轻笑道,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经道,“相信大舅子的能力,一定会比我们的速度快的。”
说罢,柳逸尘便转身笑颜盈盈地出了书房,徒留一个在风中凌乱的白鹤北,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绚烂无比,片刻后这位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白家公子怒了,咬牙切齿道:“柳逸尘你这家伙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到底什么意思!”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风声,气得他一天都没跟柳逸尘说话。
据说那日第一庄的人都听到了那声怒吼,前面的少庄主一副笑颜盈盈的神情,好不惬意,后面出来的白公子俊脸犹如锅底一般,沉着脸,没有了往日的淡然,二人这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然而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私下里有些人在一起接头接耳说,少庄主和白公子才是一对,和白小姐之间的婚约不过是为了打掩护而已,少庄主心里那个人是白公子,而苦于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所以只能让白小姐作为掩护,只为了能互相看一眼,也算是满足了自己的爱……这一切还传的特别玄乎,就像是有其事一般。
真不知道这事若是让当事人知道了该会引起如此巨大的惊涛骇浪,只怕是第一庄都会毁于一旦的吧,屋顶掀了事小,把第一庄烧了事大,只怕这两人也会拼个你死我活,一较高下,或许另一个打掩护的白婷雅也会掺和一脚。不过这一切都是想象罢了,毕竟没有人会活的不耐烦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这两位掌握着他们生死大权的大爷,除非是觉得活着太累一心求死的家伙,指不定会在老虎头上动土。
“主子,姑娘在调查古月国的清雪公主。”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昏暗的房间内。
原本撑着脑袋假寐的金洛宸听到此话后,眸子咻的一下便睁开了,黑眸直直盯着前来的黑衣人,“所为何事?发生了什么,需要让姑娘来查古月国的清雪公主?”
“属下也不知,只知道昨日姑娘让魑前去调查此事,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属下想应该和北云国的定王殿下有关吧。”跪在冰冷的地上的黑衣人,低头垂眸,不敢去看自家主子一眼。因为只要主子一碰到姑娘的事就变得不像是以前的金家公子,他开始喜怒无常,任谁都猜不到他心中所想。而且这件事有关系到那位定王殿下,想来主子应该很气愤吧。大家都知道主子对姑娘的感情,可偏偏姑娘的眼光出了点问题,看中的定王和主子一比丝毫不占优势,也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主子不要,偏偏喜欢上了那个王爷。
书桌上燃着一抹烛火,照耀在他羊脂如玉般的侧脸上泛着一抹淡淡的潮红,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的黑眸噙着一抹冷意,目光深邃且迷人。
金洛宸不动,下边跪着的黑衣人更不敢动。金洛宸不开口,那个黑衣人也不会贸然开口。继续跪在原处一动不动,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低垂的眸子,屋内静悄悄一片,他有些心虚,可偏偏又猜不到主子的情绪如何,让他无力面前,只能挺着脊梁继续跪在地上,等待着主子发落。
“呵,又是崔云帆吗?”语气淡淡,然而金洛宸的黑眸噙着那抹仿佛能冻住人的寒意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手里依旧把玩着那块羊脂白玉,与白皙、节骨分明的双手交相辉映。
地上的黑衣人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动怒,或者前一刻他还跟你微笑着,后一刻就可以伸手要了你的命。
“姑娘身边可有其他的势力?”金洛宸依旧盯着他,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让地上的黑衣人倍感压力。
他不敢看金洛宸一眼,听到他的问话后,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主子的话,姑娘身边有好几拨人,但属下们并不知道那些都是谁的人手,没有探取到有用的信息。”
“不知道?”金洛宸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声音有些发冷。
地上的黑衣人连忙道:“属下知错,是属下无能,没能查明姑娘身边的人,还望主子责罚。”他隐约觉得主子要动怒了,如果自己再不知好歹驳了主子的权威,只怕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再也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
“无能?你们就是这么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金洛宸的声音蒙上了一层沙哑,让人听得不真切,但那股寒意在屋内流淌。
黑衣人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发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完了完了,主子动怒了,看来自己的小命难保。“回主子的话,这次是属下的失误,还请主子责罚,属下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管是金家还是望月阁都不养闲人,你还记得吗?”金洛宸收回自己的眸光,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白玉,它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金洛宸只觉得手心一阵温暖,就像是那人的笑容般温暖人心、沁人心脾。
黑衣人连忙应道:“属下明白,属下知道这次的失误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但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绝不会再犯错。”
“看在你跟着我多年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多计较了。”金洛宸淡淡地挥了挥手,“跟我盯紧了那边,一旦有风吹草动即可来报,不要再让我发现第二次。”
“是,属下明白,属下谨遵主子之意。”黑衣人在听到金洛宸的话后紧紧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刚刚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
黑衣人的离开依旧是悄无声息,仿佛屋内一直以来都只有金洛宸一人那般,压根就没有出现第二个人。
片刻后,书童端着膳食推门而进,在看到自家公子依旧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心突然一阵绞痛,他心疼公子,做了这么多却得不到任何的回报,连见一面都是奢望。可那个人凭什么和公子争,论家世,金家在五国之内谁人不服,他不过是一介王爷罢了,就算有战神的美名,也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论相貌,公子又是第一公子,哪里比不过那个崔云帆了。可偏偏顾小姐就像是吃了迷魂汤一样的,只对那个人真心相待,连家世不可与皇族联姻的规矩都敢破坏,真是不可理喻。只是可怜了公子,替顾小姐解决了这么多后顾之忧,依旧等不回来她。
“公子,该用膳了。”书童敛了敛自己的情绪,笑着道。
金洛宸紧紧握着手里的白玉,一股暖流从手心流向心窝,突然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安心了不少。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只要是他金洛宸想要的,一定都会夺回来,就算是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不会放手。别说是区区一个崔云帆,哪怕是朴辰寒都不可以。
“公子。”书童把膳食一一端放在另一旁的梨花木餐桌上,手脚麻快地开始布膳,“该用膳了,身体重要。”
金洛宸望了一眼昏暗的屋内,现在不过是午时和未时的交界点,屋外应该是一片晴朗,然而自己的屋内却和自己心境差不多,一样的昏暗,一样的令人无奈。
书童用着余光偷偷看着金洛宸,见他的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心里越发觉得难过了,自从顾小姐走后,公子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间漆黑的屋子里,不让阳光透进来,所有有光源的地方都命人用不透光的帷幕遮挡起来了,看着公子一日一日的消瘦与难受。他心下越发开始记恨起那个还未曾蒙面的崔云帆,他凭什么可以和公子抢人。公子为了顾小姐做了这么多事,可他呢?不过是享现成之乐罢了,这样的男人究竟怎么就入了顾小姐的眼。难道说那位顾小姐眼瞎到如此,一块美玉放在面前不要却偏偏喜欢一块石头,这真的是要气死人了,她到底懂不懂欣赏啊。若是没有公子,她哪能如此潇洒地离开和情郎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