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且华美的有些过分的凉亭内,王文远和徐睿博,一少一老,俩人围着石桌相对而坐,石桌上放着一张精美的棋盘,棋子皆是晶莹剔透的药玉。
楚河汉界,剑拔弩张!
王文远轻轻一推边界的一枚棋子,小卒子过了河:“我很不喜欢掺和政治上的事情,可在圣邦经商,这些都是绕不开的!”
徐睿博按住小卒子面前的马向后方轻轻一拉:“你这小卒子一过河,把我这匹良驹逼真是狼狈啊!”
“文远啊,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咱们圣邦不是老朱家,你也不是沈万三!”
王文远甩車看住了逃走的马:“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到了我这个地步,我每行一步,都被无数双眼睛关注着,而这些眼睛的主人,并非是平民和商人,而是代表着一个个的官位!”
“这些眼睛的主人,在我没有挪动脚步前,对我热情的不得了,每每拉拢都下大力气,可一旦我决定了下一步的动向,而这动向和他们无关,那这拉拢的大力气,就会变成打击的大力气!”
徐睿博有些吃惊:“怎么会,就算你投资落在了别处,也不可能去打压你,我想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毕竟你的投资不止一次,这次没有轮到,完全可以等下次,出手打压你,与结仇无异,这么不明智的事情,我想没有谁会去做的!”
王文远浅笑着道:“您管了一辈子党群,经济方面略有欠缺是很正常的,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打压我,是因为您看不到对他们造成的不好的影响!”
“我举个例子,齐州市的齐汽集团,之前是摩托车生产基地,我投资摩托车生产基地,我赚了齐州市也赚了,不仅经济飞速发展,其在位的那些人,也因此而得到高升,怎么看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其实不然,因为我投资的数额过大,导致摩托车生产基地一投产就成了全省的领头羊,又因为我的产品性能优良、外观美观、价格低廉,一生产就成了全省最畅销、甚至全国都很畅销的产品!”
“但是,市场就那么大,蛋糕就那么大,原本其他人可以各占一份活下去,可我一出现,就把这块蛋糕中绝大部分都吃下去了,其他人还怎么活下去?”
“就拿你们潍州摩托车第一配件厂来说,它原来是生产摩托车的,虽然产品销量很差,但是起码他还能活着不是?起码他还能给你们潍州纳税不是”
“可齐州摩托车生产基地一投产,它的名字就变成了配件厂,而且还变成了齐汽集团的下属企业,齐汽集团是给齐州市纳税的,潍州配件厂因为只生产配件,还不是代工,所以没有利润产出,甚至他们员工的工资都是齐汽集团直接发放的,这已经不能叫厂了,这应该叫生产车间,既然是生产车间,还纳什么税?”
“潍州平白无故的就少了一块进项,你说潍州会不会恨我的齐汽集团?”
“还不止这些,一些投资商也会因为齐汽集团效益好,从而放弃原来的投资计划,转而来到齐州开发区给齐汽集团做代工!”
“这是什么?这就是变相的掠夺式发展!您说其他的地市能不打压我吗?就算他们不敢明着打压,可时不时的让工商税务跑到我们齐汽集团的专营店去找茬,还是可以的!”
“甚至一些原材料生产地市,还会提高原材料的供应价格,他们不会突破我的底线,只会让价格卡在我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那条线上!”
徐睿博沉默了,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也是,你不仅从别人腰包里抢钱,你还把别人即将落到腰包里的钱抢走,不仅如此你还给别人增加了一个晋升道路上的强劲敌人,别人怎么能不恨你,不打压你?
就在徐睿博拧眉深思的时候,王文远忽然笑着道:“该您走了!”
“哦!”徐睿博回过神来之后,同样甩車看住了自己的马。
王文远直接将自己車下到了对面马的前面把徐睿博的一車一马压在了棋盘底部。
徐睿博皱了皱,然后轻笑了起来:“你这棋路还真是凶狠啊,完全不给别人活路啊,怪不得别人这么记恨你!”
一语双关。
王文远笑了笑道:“我年轻嘛,不趁着年轻有力的时候扫清障碍,难道还要等老了走不动了再去拼杀吗?”
同样的一语双关。
徐睿博笑着把炮拉了回去,正中的象给炮架起了炮架,却不是要打王文远的車,而是看住了马,准备解放他的車。
“我老了,确实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有冲劲了,更多是考虑怎么稳住!”
王文远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回撤的炮看似是防守,其实认真的看棋盘上形势,就会发现,徐睿博只要把車解放出来,撇回老帅身边就有破王文远的双士的可能。
王文远的象已经被破了,再被破双士,就真的危险了,他是車马炮三卒,徐睿博是車马双炮,象士未破。
要输了!
呼!
王文远轻笑着把手中吃掉的棋子放回到棋盘:“感谢赐教,我这一味猛冲猛打,却不想自己连失棋子,而您虽疲于防守,却总能抓住一闪而逝的机会,打出精彩的反击,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已然是齐人三鼓之局了。”
徐睿博笑着道:“年轻人,敢打敢拼没什么不对的,而且以你目前的实力,有几人能抗住你的三鼓?就算有人能抗住你的三鼓,怕也无力反击了!”
“我老了,力气大不如以前了,才无奈防守中寻求反击,若是我有和你一样的力气,我何须去费这脑子?”
王文远对着一旁的涂绥绥示意,涂绥绥会意给王文远和徐睿博添了新茶。
俩人喝完了一杯茶之后,王文远开口道:“徐部长,以您的智慧,不可能看不清楚我这笔投资你们潍州会获得多大的利益,我好奇的是,您为什么还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