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云激扬不时地看着秦宜若,想到她布施善意时,一派温柔善良的样子,可是脸色一端,又是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每个样子都有她的道理,她适合在各种场合游走。
秦宜若见他一直望着自己,不由得笑道:“我脸上有花吗?这么看着我?”
云激扬略一沉吟,说道:“小若,谢谢你。”
秦宜若温然笑道:“跟我说什么谢呢。”
云激扬一笑,说道:“夫妻之间也不是全然无偿付出,总是要给你的付出一个交代吧,起码表示我知道了。”
秦宜若笑道:“我喜欢你这样。”
云激扬拉着她的手,说道:“难为你想得那么周到,好像早就有了盘算似的。”
秦宜若笑了一笑,她知道云激扬要靠自己的力量立足,他最擅长的是武功,也看到过他教人习武,心中就有了想法,觉得假如有机会,让他开班授武,也算是给了他一条出路。
让他不至于在秦家的事务中找不到自己,他为了秦家,埋心事务,刻苦学习,这一些她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样的云激扬,是压抑状态的,对她而言,是需要适当的压抑一下他,免得他以为什么都是靠他一个人,可是过于压抑也不好,也需要给他一条可以发挥的路子。
她心里早就有了方案,所以一看到阿兰的事情,就马上联想到了。
秦宜若娇笑道:“我不想说。”
云激扬眼里带着笑意,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当做是平常了,这样就是应该的了。”
秦宜若眼波流动,说道:“那么你倒是猜上这么一猜呢?”
云激扬道:“猜中了有什么奖励呢?”
秦宜若道:“还要什么奖励呀。”
云激扬道:“没有奖励我不猜的,动脑子很辛苦的。”
秦宜若道:“那么我为你用心就不辛苦了吗?”
云激扬道:“那么你就说吧,直接说出来,我会珍惜的。”
秦宜若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说道:“我还是不想说。”
云激扬道:“你再不说,我就呵你痒了。”
一边说一边动手,秦宜若经受不起,笑得直告饶。云激扬道:“你还可以笑得再大声一些。”
秦宜若道:“干什么呀,别闹了。”
云激扬道:“谁让你不跟我成婚,我就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马车上干些什么。”
秦宜若忍不住好笑,他倒是也煞费苦心,说道:“好了,我说就是了。”
云激扬见她怎么都不答应成婚,宁可说出不想说的心事,倒也忍不住好气,却也舍不得再难为她,当下住手,听她说。
秦宜若道:“我是你的妻子嘛,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我是你的人,自然要为你设想,我觉得你喜欢做跟武功有关的事情,就在盘算,假如有让你开课授武的机会,那么我要为你尽心,可巧这一次机会很好,我就顺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这也是你的想法,倒是心意相通。”
云激扬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听她说出,就知道她一直为自己留心,心中一阵感动,将她拉到身前,把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下一次你为我做什么,你都要如实说出,我不想看不到你的心意。”
秦宜若笑道:“其实我做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了,好像在问你讨要一些什么似的,我觉得这样你我之间,就不自然了。”
云激扬亲了她一下,说道:“你做这些事时,就没有自己的喜好和情绪吗?我想听你说说你的感受。”
秦宜若微微一愕,没想到云激扬会这么贴心,思犹未尽,她人已经被云激扬拉到面前,云激扬直视着她,说道:“我有我的贪心。”
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说:“我要你心里都是我。”
秦宜若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轻轻刮着他的鼻子,与其说是刮,还不如是说是轻轻拂过,她的手指柔如春风。
秦宜若道:“你的贪心真让人着迷。”
云激扬笑道:“你的小嘴……”
话还没说完,忽然张嘴叼住了她的手指,秦宜若又是痒又是疼,还有说不出的好笑,说道:“放开我。”
云激扬斜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秦宜若又是忍不住笑出来,知道他心中不安,故意要闹一些动静出来,可只要她开口,他虽然不情愿,却不会为难她,看到这种情形,秦宜若不禁得意起来。
一路无话,下了马车,早有人通报,老管家出来迎接,秦宜若道:“福伯,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老管家道:“已经有人传讯过来,说这一次云大侠赢了,恭喜云大侠。”
云激扬都差一点忘了他是打赢了冷飘星,连忙还礼,说道:“小事而已。”
老管家道:“还听说姑爷和小姐顺道带回来业务了。”
秦宜若道:“正是,我正要找你商量呢,我想把城西的别苑收拾一下,当做姑爷的授武之用。”
老管家道:“小姐已经有了主张,老奴愿闻其详。”
秦宜若道:“我们去账房聊吧,请福伯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老管家答应了一声,云激扬道:“我也要去书房整理一下。”
意思是不用秦宜若陪着了,秦宜若会意,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多话,跟着老管家去了账房。
云激扬吩咐道:“你们也不用跟着了,自己随意吧。”
众人应了一声,牟秀城道:“大哥,我有事跟你说。”
云激扬道:“到书房谈吧。”
书房是秦宜若让人收拾出来的,专门为云激扬一个人所用,这是属于云激扬的私人空间,平时他熟悉事务时,就用秦怀义生前的书房,毕竟处理事务还是按照规定来办理。
可是云激扬待得很局促,就觉得是在勉强着自己去做别人,他要完成别人的期待,因此每天回到房里,他会觉得很疲惫,心里累。
他也没有怎么跟秦宜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是秦宜若看出来的,特地腾出一间房来让他自己呆着。
她的理由是,既然留下了,不能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要不然人留下了,心肯定被挤压,无法留下来的。
秦宜若还吩咐下人,这间房就是云激扬一个人的,没事不要去打扰他,要找他,必须征得他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