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激扬摆了摆手,示意暂停,容后再谈,他却盯着秦宜若,说道:“是不是我说得让你不开心了。”
秦宜若咬了咬下唇,说道:“是让我害怕,可觉得你说得也对,过日子是该明白地过。”
董雪娥忍不住道:“大哥,为何这样逼着秦家妹子呢?”
云激扬道:“如果我说我害怕,你相信吗?”
董雪娥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云激扬道:“这次决斗关乎重大,既然小若跟着我,我也愿意照顾她,那么她的一举一动就变得很重要,我不得不逼她,因为心里需要有安靠,她越重要,就越要承受压力。”
秦宜若舒了一口气,说道:“难怪你会突然那么尖锐,我还一下子不适应呢。”
她顿了一顿说道:“看来我要放下安逸的生活了,来适应江湖了。”
云激扬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秦宜若温静地一笑,说道:“其实假如当初你不来,我早已一死,如今只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过了一段美好的岁月,上天待我不薄。”
云激扬的手扶上她的香肩,说道:“江湖上对人没那么容易信任,就算在身边也会不断地折腾,可我总是舍不得,一心盼着你越来越好。”
秦宜若道:“看来生活一直都有考验,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该是自己的总会碰到的。”
她又柔柔地一笑,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生孩子吗?”
云激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于是脱口而出:“怕疼?”
秦宜若噗嗤一笑,说道:“可以说这是一个理由。”
云激扬道:“我还以为你会否认呢。”
秦宜若道:“为什么要打肿脸充英雄呢?生孩子很痛的。”
董雪娥道:“生孩子等于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秦宜若道:“生孩子的痛分12级,一开始就跟蚊虫叮咬一般,慢慢地是拧一下,到了后来就是断手断脚的痛,最后差不多是四匹马同时冲击,没有强盛的气血是根本抵挡不住的。”
她这话是听李灵真说的,只是最后一级的痛是被车子撞,秦宜若那个年代怎么可能有轿车,只能说成是马。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吃惊没想到她会知道得那么清楚,牟秀城忍不住道:“秦小姐,你从哪里知道的?”
董雪娥却低头道:“她说得对。”牟秀城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伸手搭在妻子的手背上。
云激扬道:“我们成亲时,你家刚发生变故,你的气血不会太稳定的。”
秦宜若道:“这也是小事,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平静,比如现在吧,幸好没有孩子,假如有了孩子,我可以跟着你,陪你出生入死,可孩子怎么办?多一个孩子,就会多一份牵挂,爱得越深,放下越难。”
云激扬不禁笑道:“我还想用孩子绑着你呢,没想到要你付出那么多,承受那种痛苦,而且生儿容易养儿难。”
秦宜若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说道:“你有时就像个大孩子,我都看出来了,你觉得要想跟一个女孩子成家生孩子,已经是付出良多了。”
云激扬居然说道:“是哦,只有你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秦宜若不禁笑道:“是不是还该感恩戴德呢?”
云激扬道:“我还真的这么想。”
秦宜若笑得直打跌,断断续续地道:“幸好你吃得苦多,懂得随顺,要不然呀,我都想把你打到十八层地狱了,哪有这种人嘛!”
云激扬却认真地道:“跟你在一起,其实我很累,很想放肆很想任性,不想总是顺着你,宠着你,可又哪里舍得。”
秦宜若道:“所以一有打架的机会,我就让你好好地发挥,知道你不容易。”
云激扬道:“跟你在一起就是这一点轻松,好像我是被你全然接受着的。”
秦宜若笑了一笑,说道:“我们两个也别粘着了,刚才大娘问你,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你还没回答她呢。”
云激扬道:“也只有你不专宠,好像你是准备跟着我生活的,适应着我的全部。”
秦宜若道:“这才算是过日子嘛,我又不是爱上了爱情,我爱的是生活。”
云激扬拍了拍她的肩头,笑而转头对董雪娥说道:“外面可热闹了。昆山派和松江派纷纷要求进入会场。”
牟秀城道:“昆山派和松江派?怎么没听说过呢?”
秦宜若道:“那是江南的小门派,自然比不上什么少林武当那么出名,他们要来凑热闹很正常的。”
云激扬忍不住好笑道:“昆山派带着当地出产的甲鱼,松江派更好,还准备把他们那里的白鱼带进来卖。”
董雪娥始料未及,说道:“他们到底是来观光的,还是来做买卖的?”
秦宜若不以为然道:“练武需要大鱼大肉,如果没有买卖交易养活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生存呢,饿得头眼昏花,怎么打架?”
云激扬道:“难怪你会广发英雄帖,邀请大家参加。”
秦宜若道:“人一多就形成了集市,要买卖也很自然呀,那么我们就让他们进来设摊位,只是要付入场费。”
云激扬道:“这么一来,秦家倒是有收入了。”
秦宜若道:“再加上三山五岳的人一多,当地的特产都可以带到别处去,自然销路打开,这也是过去姐姐主持比武大会时,我提议的,干脆设个摊位,大家好吃的好玩的,都可以带进来。而且有了商机,不是皆大欢喜吗?”
云激扬道:“点苍派带来了云南的玫瑰花,我跟他们说,玫瑰花已经有人来设摊了,既然我们为人家设摊,那么保证只有一份。”
秦宜若一转念,就明白是为了曾可琪的遗怨谷留座位,她忽然又起一念,说道:“那么名门正派还有几个人来呢?”
云激扬道:“还有黄山派带着云雾茶,据说青城派也会有人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带着驴打滚来。”说着都忍不住笑了。
秦宜若也忍俊不禁,说道:“这些名门正派带着特产来的,那么给他们设显眼的位置,假如没有特产的,那么可以邀请他们做裁证。”
云激扬一拍大腿,说道:“你怎么这么聪明,不然他们的名门正派要来干什么呢?”
秦宜若道:“怪不得你看上去又是好笑,又是嫌厌,原来是梦想碰到了事实,产生了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