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风沙漫漫而起,渐渐有了遮天蔽日之势。
面对着这样狂猛地风沙,缺乏在茫茫沙漠内生活的经验,士兵们一个个都变得十分狼狈,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背过身去,顺着风向前行军。
队伍前端,张姓文士皱着眉头,对身旁的刘庆开口说道:“这帮人也真能忍,居然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向前进发。日前他们许久不曾出手,无非就是在等待这一场北风。如今北风已经起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却又不知为何这些人始终不肯动,一直按捺着蠢蠢欲动的心思……”
刘庆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那又如何呢?早晚都要动手,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住这阵北风过去之前不出手。只要他们出手,今日就叫他们大败而归、元气大伤!”
张姓文士没忍住微微侧目,看向了刘庆,虽然清楚那位木王爷素来的神奇手段,但是此时此刻,他仍是忍不住心中暗自好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什么样的安排,才能让刘庆一副如此稳操胜券的样子。
同一时间,在刘庆所带领的这支军队的后方。
“将军,我们为什么还不出手?”一个大元偏将开口向自己的主将询问着。
“我在等。”那将军面目粗犷,身形魁梧,一张脸黑里透红,上面还蓄满了钢针般根根树立的胡须。单单从这副面相上看起来,这将军毫无疑问,就给人一种有勇无谋的感觉。
然而事实当然并非如此,这名大元将领虽然称不上什么一代名将,但却也绝对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沙场征战多年,虽然没有读过多少兵书,但却也早就练出了一身不俗的战斗嗅觉。
是以这一路交手,他自然也早就已经发现了刘庆所率领的这支军队的不对之处。
“你看着一路的仗打下来,对方损失看起来似乎很多,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少。几次明明可以逃脱的机会,对方完全视而不见,只是带着我们在这大漠里转圈,四处瞎跑。中原这些年势强,兵多将广、粮草充足,为何不干脆多派些人过来这边,直接一举歼灭我们?依照现在的战局,虽然已经全面开战,但中原势必还有留存的兵力……”
“就算真的脱不开身,明知道单单依靠现在这些人没有将我们击溃的可能,中原将领也不是傻子,何苦一直在这里与我们耗着?他们回到中原境内,有了粮草补充,可以发挥出的实力实则比我们重新攻入中原所能造成的威胁要大得多。”
偏将愣了一下“说不定那中原将领特别贪心,想要将我们……”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索性悻悻的闭上了嘴。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将领死死的皱着眉头“这中原将领的确很贪心,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带着我们四处兜圈子,无非是在等待援军和埋伏。所以我说,我在等。”
“那……等到什么时候?”偏将听出自家将军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弃歼灭这支中原军队,刚刚按捺下去的心思又重新活络了起来。
“等,等到这阵狂风过去,风力开始减弱,我们再出手”将领死死的注视着前方若隐若现的中原军队的身影“到那个时候,他们势必放松警惕,就算暗中真的有埋伏或者援军,那个时候肯定也以为我们应该放弃了在今天突袭,或者我们已经彻底逃离。我们趁着他们不备,一举出击,管他们什么埋伏、援军,只管冲上前去,击溃这支军队,狠狠撕下一块肉。”
“既然不能一击致命,不如一次次的蚕食,我看这一次,他们还怎么用粮草抵人命!就算他们早有准备,恐怕也早就没有足够的粮草能够拿来抵命了吧。”提起这事时,将领面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冷笑。
“说起来……将军,这段时间缴获来的粮草,为什么要拿出那么多分发给那些没有作战能力的人?用精粮换粗粮……虽然您的理由看起来也算充分,但是……”一提到粮草,偏将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一句。
“谁知道中原人有没有在粮草里动手脚?我们现在实际上危机重重,看起来好像占了优势,其实还是如履薄冰。在这种情况下,戒备心自然是必要的。”将领声音平淡的说着:“不让那些没有作战能力的人先行试验过,我当然不敢给手下的将士们吃。”
“原来是这样……”偏将一边诺诺的应了下来,一边小心翼翼地瞥了自家将军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从与中原全面开战之后,自家这位将军,似乎真的变化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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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怒号,带黄沙过境,这让一众中原士兵厌恶、乃至于有些畏惧的天候,似乎从开始起,就不打算停下了。
“将军,他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文士有些沉不住气了。
其实他并非没有耐心的人,只是再继续照这样下去,不让士兵们急速行军,找到能够躲避风沙的位置的话,士气恐怕就要彻底散了。
事实上,现在就已经有很多士兵在抱怨了。
这个时候,他实在没办法再沉着气。毕竟若是士气溃散,那么接下来,不论是敌人突然冲击、没了士气的士兵们四散而逃,还是士兵们直接哗变,可都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于他和刘庆的小命都有可能被留在这里。
“谁们?敌人?”刘庆的心情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天气或是文士的语气的影响,依旧不紧不慢、好整以暇。
“大人何故明知故问!?”文士彻底焦急了起来,连声调都微微上扬了几分“你我都知道敌人此时此刻一定自作聪明的跟在我们后面,等待着最好的时机。我是问援军!那些人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手!?难道一定要等到士兵们真的士气涣散了,他们才肯像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从天而降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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