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史一刚,吴忧并不担心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毕竟,没有人能够找到任何证据。
而更重要的是,审讯室里的一切监控设备全被何其根关了,就算何其根明知道史一刚死得蹊跷又能如何?
没有证据,何其根休想奈何得了他!
果然,十几分钟后,当何其根以为史一刚将吴忧虐得差不多,想要进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却看到吴忧依然好端端地戴着手铐坐在那里,而史一刚反而扑倒在地的情形时,不禁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史老弟,史老弟你怎么啦?”何其根大惊失色,急忙蹲下身来察看。
当他发现史一刚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双手依然还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鼻子里早就没有气息时,更是惊得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死了!史一刚竟然死了!
“快,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送医院!”何其根脸色惨白,愣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冲着几个手下咆哮道。
开玩笑,他这派出所虽是黑了点,但怎么说也是国家执法机构,突然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他这个做所长的,可是吃罪不起。
“呵呵,你们眼瞎了还是心塞了,没看到这家伙早就死了吗?还用得着送医院?”
看到一众警察七手八脚地要抬史一刚的尸体去医院,吴忧冷笑不已。
“你……”
何其根此时早已惊得乱了分寸,他怒容贲张,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吴忧的衣领,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你说,他是怎么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谋杀了他?”
“我擦了个去,何所长,看来你这警察是白当了!”
纵凭何其根震怒如雷,吴忧却是毫不为意,嘴角更是溢出道道森然冷笑道:“难道你就看不出来,他是死于心脏病突发么?
更何况,我双手被手铐铐着,身体也不能动弹。你居然问是不是我谋杀了他?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是不是以为我坐着不动就能杀人?”
“你……你……”
吴忧的连珠反击,更是说得何其根暴跳如雷,却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何其根哑了好一会,这才瞪着吴忧喝道:“好,就算他是死于脏病突发,你为什么不救?不什么不喊我们来?”
“为什么不救?哼!”
吴忧闻言冷哼一声,厉目一扫史一刚尸体边上那根铁棍,冷声说道:“何其根,看到地上那根铁棍么?他都想杀我了,你还要我救他?你真以为我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么?”
“你……”何其根看了那铁棍一眼,顿时又被吴忧这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
他提供这根铁棍给史一刚,只是要史一刚在吴忧身上出口气,哪怕是把吴忧给打残了,只要不死人,他都有办法处理。
可现在倒好,史一刚没打死人,自己倒先死了!
更让人郁闷的是,就连他怎么死的,自己都没弄清……
“小子,你不要狡辩,快老实交待,史一刚到底是怎么死的?”
史一刚无缘无故地死在这里,就算真的是心脏病突发,何其根也要担大责。他此时心中的焦急自是不必说,必须要尽快知道真相,好为自己开脱。
“何其根,难道我刚才说得还不够仔细吗?史一刚是死于心脏病突发,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吴忧又何尝看不出何其根分明是想要栽赃自己,立即予以坚决回击,冷笑道:“如果你不信,大可去看监控视频。这里不是审讯室吗,你不会告诉我连监控都没有?”
说到此处,吴忧故意见稍作停顿,而后沉颜目扫何其根:“或者说,何所长你胆大包天,竟敢把监控关了?”
“啊……监控!这……这个……”
吴忧突然提到监控,顿时更是令何其根心头倏然一跳,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如雨,心中暗叫完蛋了!
要知道,史一刚真是死于心脏病突发,如果有监控视频记录下来,何其根担负的责任相对来说要轻一些。
可是,刚才何其根为了方便史一刚对吴忧用刑,可是全程将监控关闭的啊!
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下,他何其根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了。
噼哩叭啦!
就在何其根为此焦头烂额之际,突然听到从派出所门口传来一串鞭炮声,以及一阵敲锣打鼓声。
“怎么回事?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其根正心烦意乱,突然被这声音给惊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有一跳三尺高,急忙抓住一个正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禀报的小警察问道。
“所,所长……市……市电视台,广播电台,还有几家媒体的记者,听……听说,你破获了一起放高利贷害人的团伙,还将这团伙的头目给抓进所里审问,都过来赶着报……报道到了……”
那小警察跑得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
“什么?”何其根突闻此言,顿时惊得身如木立。
这是神马情况?一众媒体人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而且,坑爹的是,自己这儿哪里是抓到什么放高利贷的团伙啊?至于头目嘛……似乎倒是有一个。不过,现在却是死人一个……
何其根正急得浑身直冒汗,突然看到吴忧正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眼神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顿时便明白过来。
咻!
何其根身形疾掠,已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扑到吴忧面前,冷声逼问道:“小子,你快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做的?那些记者,是不是你请来的?”
“呵呵,何所长,看来你还不笨啊!不错,那些记者,正是我让人请来的。”
吴忧却依然似无事人一般,呵呵笑道:“我请他们来,正是为了替你何所长报道英雄事迹啊!哈哈,你看,本镇最大的高利贷团伙被你捣毁,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你……小子,这下老子要被你给坑苦了!”看着吴忧那嘻笑的神态,何其根恨不得一口将他咬死。
他可不想做什么功臣,史一刚可是他的摇钱树,现在,树倒了,还牵连了自己,此时他心里的苦,又应该向谁说去?
“坑苦了?呵呵,何所长,你真正的苦还没到呢?”看到何其根那一脸半死不活的神态,吴忧冷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
何其根听罢,心中倏然一突,而当他抬眼想看吴忧时,再触到吴忧眸中那凌厉的眼神,更是被震得心头一颤。
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子了?
难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早就在这小子的预料之中?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在这种运筹帷幄之下,便把自己玩得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