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裂痕！这是离开万鬼秘境的机会！”
天穹陡然撕裂，一道宽阔凝实的裂痕浮现，秘境之外的点点星光垂落。
气机奔腾，两尊虚空境巅峰强者同时腾身而起，如同流光一般、向着裂痕飞掠而去。
下一霎，天穹陡然巨震、浩荡的雷霆猛然劈落，宽阔的裂痕好似瞬间化作一片汪洋雷海。
惨厉霸道的气劲倏然席卷，激烈的碎响与浩荡的爆鸣同时炸开，千刀万箭一般直贯而下！
嗤！嗤！嗤！嗤！嗤！嗤！
血肉破碎，零散的尸骸尚未滴落，便即被气劲绞成虚无、散落的血雾、尚未落地便即彻底消弭。
“这！两尊虚空境巅峰，就这样一瞬间身死魂灭？”
“血雾湮灭，本源寂灭，就算是生命本源再浓烈强韧、也全然没有复生的可能了。”
“天地碎裂，而这离开之路、却是咫尺天涯。”
一道道身影刚刚腾跃而起、便即猛然凝滞。
无数充满期待与渴望的面孔，瞬间充盈浓浓的压抑和叹息。
一些跟随太紧的虚空境，甚至来不及退却，或是被彻底湮灭、或是骨断筋折。
生灵晋升不死境，身体蜕变、几以元素重铸，只需要一丝肉身便可以重生，生命力强横无比。
然而所谓的“不死”，只是相对而言，天地万灵、既有其生、必有其死。
纵然是虚空境、净土境、乃是升仙九阶无上巅峰的神话，亦有陨落寂灭的一天。
“大小姐，万鬼秘境本源激荡，情状愈发惨厉，这里恐怕很难长时间保证安全。”
解珏双眉紧皱，声音低沉。
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碎魂山足足相隔数个秘境。
四面群山碎裂，烟尘飞扬，防护大阵已经几乎被狂暴浓烈的鬼雾重碎。
烈鬼门一行人，连同已经选定烈鬼门的缪天佑，同时将目光望向牧煜芝。
三大妖孽只存其一，虽然连续败给楚天策和鬼舞秋，但牧煜芝的战力根本不需要怀疑。她的赫赫威名、既是其身份所赐，亦是其尸山血海中杀戮而出，此时此刻、烈鬼门所有妖孽，生死尽系于其一身。
“秘境本源在不断破碎，但并没有特别浓烈的‘颓败’，大概距离世界崩溃还有时间。”
牧煜芝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闭、似乎在细细体会大地深处的力量。
狂风猎猎，红裙飞扬，牧煜芝通体神威激荡，凶戾霸烈、婀娜绝美，几如火中神女。
“至少已经有六个强闯世界裂痕的生灵，身死魂灭，不只是虚空境巅峰，还有琉璃金身。还有更多的人，并没有尝试逃遁虚空，依旧被翻滚的地脉和奔腾的虚空直接斩杀，不计其数，这秘境要完了。”
解珏手中玉符不断闪烁，一幅幅画面迅速浮现。
烈鬼门提前在各地布置的监察法阵，并没有在天崩地裂中被完全摧毁。
“看来这虚空气劲，并不拘泥于境界、血脉和功法，这六个人并没有太多相似点，但死法却是大概相仿。只要靠近虚空裂痕，无论看起来多么稳固的裂痕，都会离开极变、将靠近的生灵绞成虚无。”
缪天佑声音低沉。
他细细观想，却是发现若是易地而处，他同样没有任何机会、超脱虚空绞杀。
“大小姐，法阵若是维持极限运转，最多还能坚持五日左右，极品空间灵石已经不多了。”
突然，阵眼一角轻轻一颤，旋即浓郁的空间灵韵再次漾开、大阵重新稳固。
空间灵石，极其罕见，比起寻常的火灵石、水灵石要珍贵得多。
纵然牧煜芝贵为烈鬼门大小姐，此次携带的极品空间灵石亦是颇为有限。
此刻强行布置法阵、抵御虚空破碎的杀伐，消耗速度远远胜过寻常。
“通过监察法阵，能不能寻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被直接镇杀的生灵，其中并不乏幻形境和虚空境，若是法阵当真破碎，你们几个未必能够保全自身。另外，有没有办法探查虚空裂痕的虚实，若是能够找到一瞬间的稳固、直接离开才是正道。”
牧煜芝沉默片刻，目光遥遥望向虚空深处，玉符悄然落入掌中。
她已经感受到，鬼舞秋的气息、消失在虚空深处。
十有八九，是已经离开了万鬼秘境。
“很难。”
烈鬼门同行的妖孽中，有两人颇擅灵阵大道。
他们两人战斗力自然是远胜同阶，但在天才妖孽中、却称不上出类拔萃。
能够进入万鬼秘境，很大程度上正是依仗其灵阵之术。
细细检查了半个多时辰，方才缓声道：“有几个地方，似乎是比此地安全一些，而且因为虚空气劲的波动，对极品空间灵石的消耗亦要缓慢很多。不过想要前往极其凶险，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法阵，好像已经被世界本源盯住，攻击正在缓慢却坚定的加剧。”
“本源有灵？万鬼秘境的本源会主动选择攻击我等？”
解珏和缪天佑几乎是同声惊呼。
就算是牧煜芝，一刹那间，眼底同时泛起一丝深深的凝重和震惊。
“不能确定这种攻击加剧是不是主动的，但确实可以检测到虚空攻击在不断集中和加强。除去静静等待本源激荡自然放缓，想要挪移到相对安全的区域，能想到的办法其实只有两个，一是我等分割本源、融合法阵，强行突破，其次是等待其他强者恰好在我们附近强突虚空，转移攻杀。”
两个灵阵师手印不断变幻着，一座座监察阵盘光辉熠熠，先前几次强行闯关的画面，反复播放着。
每一次都是失败。
但失败中并非没有启发。
唯有从一次次失败中得到足够的信息，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按照攻击不断强化的幅度，你们推测法阵还能坚持多久？”
“回禀大小姐，至少四天时间，不会有问题。若是挪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用上品空间灵石布阵，坚持的时间足可以提升数十倍，至少可以坚持几个月、甚至数年，没有任何问题。”
灵阵师沉默片刻，才缓缓作答。
牧煜芝略一思忖，语气转为沉静：“给你一天时间，全力探查道路，若是没有其他求生的希望，一天之后、我会强行冲击虚空、引动天地气劲，为你们争取一个逃遁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