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整条泰山道上,曹兵全线溃败,个个如同无头的苍蝇,不顾一切地逃命。乱兵殃及曹操所在的部队,曹将喝止不住,曹操没跑多远,竟是被自己人困住了。典韦又急又怒,当下双戟开路,遇到不让开的曹兵,便即杀了,为曹操清出一条血路。向天羽、赵云在后面紧紧追击,两个人同时喝道:“曹操休走。”曹操心情更加糟糕,哪会停下,猛拍马腹,恨不得胁生两冀,自这儿飞出去。
“这拉不拢的白眼狼,糟蹋我的回生丸。”曹操一面朝后退,一面大骂向天羽。他哪里知道,向天羽可不知道自己服了回生丸,此刻只想捉了曹操,好让这乱世少一方枭雄。
前方道路突然出现一道弯,曹操一面拍马一面朝后望,猛不丁的,前方一个曹兵挡路,马儿在那曹兵身上撞了一下,顿时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将曹操掀下马背。左右大惊,急忙冲上去将曹操扶起。一直随在曹操身边的曹洪,这时见向天羽、赵云迫得近了,喊一声:我去挡住他们,你们快带主公走。提了兵器,往向赵二人杀去。
曹操身边荀攸知道曹洪根本顶不住向赵二人,对周围曹兵道:“难道你们眼睁睁瞧着他们追杀主公吗?”周围曹兵见状,全都愧恨难当,将牙一咬,转过身去拦阻向赵二人。
旁人好不容易扶起曹操,忽听得后面一声惨叫,原来向天羽一刀劈在曹洪肩上,赵子龙一枪插在他腹下,顿时血流如注。曹洪吃痛难当,挥舞着兵器乱砍乱打。向天羽正要痛下杀手,忽然抢过来数名曹兵,全都不要命地攻向自己,同时亦有数名敌人攻向赵云。向天羽收了刀,斩向那几名曹兵。赵子龙亦是枪杆一收,随即舞出漫天梨花,几个曹兵一冲上来,便被点中喉咽,呜咽着倒地。
这几个曹兵拼死一击,终于救得曹洪,被另两个曹兵拖了开去,往前急走,却是陷入昏迷。向赵二人杀光这些曹兵,前面立时又冲过来十多名曹兵,个个大呼:保护主公。全都不要命地攻了过来。向赵二人知道要追杀曹操也没这么容易,当下见兵杀兵,遇将杀将。曹操一面逃,一面不断令人阻击。可向赵二人联手,几天下无敌,曹兵曹将抵挡不住,不断败退。二人也越来越接近曹操。曹操身边的人全都大急,这时典韦在前开路,一下子又赶不过来。夏侯惇、曹仁、于禁、李典等人都散在了后面,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曹操身边再无得力干将,若被向赵二人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冲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山路小谷,荀攸一咬牙,对周围曹将道:“快去呼唤典韦,在这儿摆下阵势阻挡那二人一会。”一曹将应是,急往前去唤典韦。荀攸又教残余的曹兵在小谷中一字儿排开,挡住道路,再才跟上曹操急走。
曹操没走多久,只闻身后杀声震天,继而是兵器连串的互撞之音,百忙中回头一看,只见断后的众曹兵如败絮一般飞跌,赵云、向天羽如两条蛟龙一般,左冲右突,兵刃之下,几无一合之将。曹操瞧得大惊,打马急走。又过一会,身后喊杀声少歇,却听有人喊道:曹操休走。知是向天羽的声音。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荀攸无奈,只得又分出一队曹兵去阻截二人。这时随在曹操身边的,不过百余士兵,皆同几名亲信,余者曹兵要么四散乱逃、要么落在后头,可是指望不上。
曹操一行人急奔急走,极为狼狈,郭嘉、荀攸等文臣更是经受不住战马激烈地奔驰,整个人伏在马上,面如菜色,只想停下来大吐特吐。可这个要命的时候,谁敢停下来?
如此一追一逃,冲了数里,向天羽、赵云已是越来越近,断后的曹兵亦越来越少。整条山道上,两旁不知道伏了多少曹兵尸体。曹操这次逃得之狼狈,简直为有生之年来之最。
这时,又到了一处山道的拐弯处,突听得一声马嘶,一匹战马前蹄软倒,将马上二人重重摔下马来。众曹兵大惊,手忙脚乱般跑过去,个个叫道:“荀军师、郭军师。”原来,这马上载着的是荀攸和郭嘉二人。这马急奔急走,山道难行,一蹄子踩在一块大石上,竟然扑腾一跤,将马上的荀攸、郭嘉同时掀了下来。曹军马少,又是危难时刻、逃命之时,曹操身边又有许多重要人物,不可能做到人手一马,荀攸和郭嘉逃命时只得同乘一骑。这下好了,二人本就文弱不堪,这次从马上重重摔下,跌得可是鼻青脸肿,半响都爬不起来。这种状况对曹军而言,简直就是狼狈中的狼狈。
曹操不可能丢下这二名极为重要的谋臣,只得令曹兵将二人快速扶起,将郭嘉扶上自己的战马,又让另一名曹将载着荀攸。只是这么一来耽搁的时间就久了,突听得身后一人断喝:曹操哪里走?向天羽、赵云已是追了过来,赵云更是冲在前面,纵马挺枪杀翻几个阻路的曹兵,枪杆一展,离曹操不过数步之遥。曹操哪还敢耽搁,一拍马腹,急走。赵云这时候看准了曹操,怎会容他走脱!提起马上长弓,搭箭一射,听得哎呀一声,正中曹操肩膀。曹操吃痛,连带着和郭嘉一起滚下马来。向天羽在后见状,大叫一声:射得好。纵马舞刀赶了上来,左近曹兵拼死抵挡,奈何身疲力尽,效果颇微。曹操在地上打了个滚,灰头土脸爬起,已是顾不得什么形象,迈开双腿往前逃命。赵云冷哼一声,提枪赶上,看看追近,就要一枪结果曹操,忽听一声暴喝,一人急冲而来,大叫道:休伤我主!
这个声音震得赵云手下一停,曹操趁着这间不容发的功夫,逃到这人身后。只见这人怒目圆瞪,根根头发倒竖,如同怒目金刚,正是典韦。
典韦大喝一声,道:“主公先走,待吾来杀了此厮。”曹操无暇应是,转身就走。赵云将枪遥指典韦,冷声道:“恶来典韦。”典韦挥戟喝道:“你这厮可是叫常山赵子龙。”赵云道:“正是区区。”典韦哼了一声,道:“赵子龙,休要迫人太甚,想杀吾主,俺便先杀了你。”手自腰际一掏,再往前一掷,数枚短戟化作流星一般朝赵云射去。同时嘴里再次暴喝,身如雄鹰般纵起,双戟展动,立马发动了进攻。赵云长枪一抖,如同瑞雪飘飘,化作满天银光和典韦斗在一起。二人呼来喝去,以快攻快,顷刻间已交手了十多合。
眼见赵云和典韦斗在一起,二人功力相当,没有数百回合,怕是分不出胜负,向天羽纵马往前,杀散挡路曹兵,忽见一人伏在地上,脸上血迹斑斑,身上衣衫也被挂烂,但全身上下气质却与众曹兵曹将不同,遂将刀一展,抵住这人喉咙,道:“我观你身份非同一般,你是何人?”这人在向天羽目光压迫下,居然脸不改色,平静道:“我便是荀攸。”向天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是荀攸,眼下却是如此狼狈,他心中对此人倒也敬重,遂收了刀,道:“我不杀你,我只杀曹操。”拍马要去追赶曹操。荀攸突然跃起,一把抱住他的马腿,道:“向天羽,你不能伤害吾主。”
向天羽若是要强走,一纵马,荀攸就会给拖翻,但他心中即敬重此人,便不会这般做,当下勒马道:“曹操残暴不仁,我这是要替徐州百姓报仇。你勿拦我,你拦我便杀了你。”
荀攸大声道:“吾主若死,中原必将大乱,吕布狼子野心,必致民不聊生,你杀吾主,便是害中原百姓。”
向天羽道:“吕布便怎的是狼子野心了?我若放了曹操,才是害了中原百姓。”
荀攸道:“你忘了当初西凉军是怎么祸害天下吗?你忘了董卓吗?吕布和董卓一样,他们只知杀戮,不知休生养息,我家主公征伐徐州,虽有不仁,但却不能死。我保吾主,便是保中原百姓。向天羽,你非奸恶之人,必会明白这个道理。这场仗,你赢了,必会扬名天下,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没必要再赶尽杀绝。”
向天羽听了这话,不禁有些迟疑,曹操,现在真的不能杀?
正思忖间,忽见一人冲了过来,大声道:“向天羽,你欠吾主恩情,你若不报,便是忘恩负义,必教天下人耻笑。”
这人向天羽认识,便是那送药的毛介,只不过当时自己拒绝他了。向天羽见是熟人,便没下杀手,冷哼一声,道:“我如何欠曹操恩情?”
毛介大声道:“你当初中了典韦兵魂,本来必死无疑,却是吾主惜才,不惜动用天下少有的回生丸为你继命,我当时去你营中送药,你可是不记得了?”
向天羽知道自然有这么一回事,但自己中了典韦兵魂,却不是必死无疑,不过毛介这样说,他也不在意,反而是回生丸让他心神一禀,当下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已经拒绝你了,我并未服过你送来的什么丸。”
毛介哈哈一笑,道:“向天羽呀向天羽,亏你自谕聪明,你好得这么快,难道不是回生丸起的功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