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府里照旧一派和谐宁静,只是因为四爷的信,据说李氏又摔了东西,宋氏给福晋送了绣品,再就是武氏跟尹氏好像起了矛盾。
兰琴将带回来的泥人、糖人、剪纸和其他小玩意带了些许去前院,分给大阿哥、三阿哥,还有几个哈哈珠子。到底是孩子,对这些没用不爱的,渐渐的,大阿哥和三阿哥,还有几个孩子对兰琴没有了先前的戒备之心,有时候还时常盼着兰琴能去看看他们,带点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解解闷。
初此之外,兰琴还在自己的院子里搭了一个滑滑梯,三阿哥最先开始来玩。渐渐的,大阿哥偶尔也开始来,几个哈哈珠子也开始来了,唯有达与阿始终是别扭,但是又耐不住好奇心,跟着来了几趟后,对这种滑滑梯的游戏嗤之以鼻。
兰琴又命张叔保做了一条长长的麻绳,然后又开始在南小院里与几个孩子玩起了跳绳。这可是林梦瑶小时候最爱且最拿手的游戏,她令惜茶和环碧甩起大长绳子,自己脱掉了花盆底子,穿了一双前不久刚做好的“凉底”绣花鞋,在一声声惊呼中,兰琴跳起了久违的麻花绳。
见兰琴在绳子雨中轻巧如飞燕,灵动如狡兔,活泼如玩猴,孩子们都被她热情的笑声所感染了,纷纷忍不住学着兰琴的样子跳起了麻花绳。其中张容远和弘晖学得最快,跳得最好,三阿哥还太小,他最喜欢玩滑滑梯,傅伟廷和达与阿对跳绳不是很喜欢,而佟佳费扬古始终还是淡淡的,对于他,兰琴观察得最久,却最摸不清其性子。
为了将达与阿和佟佳费扬古的积极性调起来,我们的兰琴同志可谓是不遗余力,竭尽全力又苏出了滑板车。只不过这个“滑板车”的轮子可是木头轮子,其结构外形也是兰琴根据现代滑板画出稿纸后,交给王木匠做。没想到还真被他做出来了。
滑板车滑起来当然没有现代滑板那样快捷灵巧,轮子滚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时候还容易跑轮。毕竟古代可没有螺丝巴钉一类的东西,王木匠做出的这个链接轮子和滑板直接的东西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这回,达与阿彻底被眼前这样好玩的东西吸引了,就连费扬古也来了兴致。几个孩子围着兰琴看她示范,达与阿首先出言问道:“让我玩一下!”
听声音仍旧是粗声粗气,但是语气明显没有平时的不屑,兰琴一瞅,心说:总算把你的玩性给勾出来了。
不得不说,达与阿是个天生的滑板高手,只见他只不过试滑了一会儿,就已经能站在上面滑很久了,比兰琴强多了。佟佳费扬古也很想试试,可无奈达与阿一直霸着滑板不放,他便眼巴巴地看着达与阿在上面威风。紧接着,弘晖、傅伟廷、张容远、佟佳费扬古都开始囔囔着要滑滑板。
顿时整个南小院子充满了欢笑声和叫闹声,就连走在院子外的奴才们都为这院子里的热闹纷纷驻足观望。
彼时,福晋正在正院子里与李嬷嬷下棋,武氏则冒着六月底天流火似得夕照来正院给福晋请安。
“福晋,武格格来了!”夏荷走进正屋,通报道。
“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福晋连头也没抬,只见她手戴玳瑁镶嵌抱住护甲的手正执了一颗白子,正蹙着眉头,迟迟犹豫着往哪里落子。
“福晋不想见,可以让她回去好了。”李嬷嬷见福晋脸上的迟疑之色,随接口道。
福晋似乎终于寻到这棋盘中的一点破绽,将手中的那颗棋子放了下去,然后才对夏荷说道:“就说我正在写字,如她不愿意等就先回去吧,若愿意等着,就带她去西厢房候着。”
夏荷垂首福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且说武氏在西厢房等着,因为夕照的缘故,这西厢房异常的炎热,武氏让红茜不断替她打着扇子,却仍旧一身汗。好几次,她都想放弃离开,但又觉得自己都等了,再这么突然离去,对福晋不敬不说,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呢,又岂会甘心。
再说福晋这头,只见李嬷嬷渐渐落了下风,她的黑子被一大群黑子团团包围,再没有反击的可能了。
“老奴输了,福晋。”李嬷嬷是少数几个可以陪着福晋这般下棋的人,且不会故意让着她。
“李嬷嬷心里可是疑惑我故意晾着那武氏,故此才心思不能全力集中,这才输于我。”福晋接过春柳递过来的香茗啜了一口。
“福晋一眼看穿了老奴的心思。武氏自进府,一直不安于室,对福晋也多有敷衍,在李氏那边也巴结着。真个是左右逢源,这种人,福晋不要再帮她。”李嬷嬷说道。
“所以我才要略施小惩而已,让她在西厢房烤烤。我的门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福晋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一颤,在眼底投下阴冷的一片黑色,“不过,这种人也有她的好处,只要略略用点心激一激,她便会坐不住。”
“福晋,老奴听说武氏与尹氏颇为不睦,她这次来然道是为了尹氏。”李嬷嬷猜道。
“尹氏也有四个月了吧!”福晋突然失神般,盯着眼前的旗盒不曾移动目光。
“嗯,都开始显肚子了。没想到这个不声不响的尹氏倒第一个怀上了主子爷的子嗣。”李嬷嬷忌惮地说。
“就看她有没有生下孩子的福气了,就是生下了,养不养得大也还是未知。”福晋抬手扶了鬓边的珠花,轻声道,“到时候肯定是抱过来养,除非爷晋她的位份。”
“小小一个格格,岂能担当起四贝勒府的侧福晋。我瞧着主子爷也未有多待见她。”李嬷嬷冷言道。
“只怕是有人比你我更着急除去她腹中的那块肉。”福晋幽幽道。
“主子,您说的是东小院那位?”李嬷嬷说道。
“春柳,你去叫武氏进来吧。”福晋并未回答李嬷嬷的话,而是转过头对站在屋门口的春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