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总管忙,就由陈寿带着本格格看看就好了。”兰琴适时地说道。
海大由行了一个礼后,便带着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其实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自己亲自伺候着南小院的格格,怕传入了福晋的耳朵里,自己可是得罪不起的。
“小寿子,你且回屋去弄个鸡蛋滚滚,再弄点热帕子敷敷。司画带我转转就可以了。”兰琴待海大由走后,便对陈寿说。
“奴才这点子皮肉,还经得起。格格不必挂心。还是由着奴才伺候着格格吧,不然怕格格不会走。这里到处摆放着花盆,格格自当小心些。”陈寿说道,心里却对兰琴的随和多了一份好感。
兰琴见他坚持,便也就随着他去了。
陈寿带着兰琴在花房里转了一圈,将各种花的特性以及开放的时间一一与兰琴介绍。
随着陈寿的介绍,兰琴倒是增长了不少知识,便对陈寿这个人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瞧着你的口才,是不是以前念过书?”兰琴走得有些累了,便由着司画扶着,随着陈寿走入到一处葡萄藤所遮蔽的回廊里坐下了。
此处是用依着葡萄藤建造了一条回廊,回廊下斑斑点点,太阳从葡萄叶间投下来的光斑在地面上跳跃着,好看得很。
兰琴抬头,看着一串串紫晶晶的葡萄垂挂了下来,只觉得喉咙里一阵甘甜。
“回格格的话,奴才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奴才十二岁前跟着父亲学文断字,读过一些书。”陈寿看见兰琴看着那些葡萄,便走到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垫着脚尖,去摘离他最近的那一串儿。
“不必,我南小院里也种着葡萄,别摘了,挂着好看。”兰琴阻止道。
陈寿见此,连忙放下手,垂首站在兰琴跟前。
“那怎么到这里做了养花的小厮?”兰琴道。
“奴才父亲不幸染病去了后,母亲带着姐姐与奴才实在难以为生。母亲后来改嫁了,姐姐也找人嫁了。奴才是个男儿,便跟母亲自荐卖到了四贝勒府为奴。”陈寿道。
兰琴一听,又打量着陈寿,突然道:“倒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等会儿将花送到南小院,本格格乏了,先回去吧。”
陈寿看着兰琴主仆的身影,直直地看了一会儿。
“嘿,你小子这是怎么了?”一张大手拍了陈寿一肩膀,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人从他身后冒了出来。真是此时负责打杂的老邱。
“嗨哟,你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陈寿一见是他,立刻换了腔调,可见与老邱是极熟的。
“老子本来就一直在这里,只是见你正在伺候贵人,老子没过来打搅。”老邱一口粗话,显然平时是惯了这样说话的。这片葡萄藤就是他种下的。
“哎,你看看,我这脸还能见人不?”陈寿苦着脸道。
“你不是一早跟那个玉格格送花了,怎么送成这样了?”老邱看到陈寿的双颊通红,明显是被人掌掴了的。
“哎,不提了。牡丹没有,还要偏偏要牡丹。”陈寿想起颜玉,嘴上不敢议论。
“刚才那位好像是个心善的,不消我提醒你吧。那位如果肯收了你,比在这里强。”老邱说道。
“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要我。”陈寿其实心里头也对兰琴有了几分好感,只是他到底是在花房当值的,断不可能自己去求兰琴将他调离这里的。
“等会儿不是让你去送花,好好伺候着。”老邱拍了拍陈寿的肩膀道。
那厢,兰琴扶着司画的手回了南小院。刚进门,就看见宋氏和耿氏正坐在葡萄架下。
“妹妹哪里去散心了,让我们好等。”耿氏摇着团扇轻笑道。
“去花房逛了逛,你们怎么坐在外头,进去吧。屋子里凉快些。”兰琴在外头走了一圈,身上有些热了。
宋氏和耿氏随着兰琴进了屋子。
“还是妹妹这里凉快,我以后天天来,行不行?”耿氏笑道。
“自然行,我令念雪给你们一人送一块冰,可送去了?”兰琴道。
“送去了,我放在卧房里,好多了,多谢妹妹。”宋氏笑吟吟地说。
“我俩来正是为了此事。兰儿,你将自己的冰送于我和宋姐姐,怕是有人不舒服了。”耿氏坐了下来道,惜茶端着兰琴的茉莉冰茶,给三人各自上了一杯。
“谁不舒服了,我屋子里的冰自己做不得主?”兰琴喝了一口冰茶,顿觉浑身的舒爽。
“怕是因为我让加了戏文,爷答应了。那一位心里觉得膈应了吧。只是不知道,我屋子里的消息尽然传的这样快,你刚刚送冰过来,她就知道了似得。”宋氏端着冰茶说道。
兰琴明白了,放下青燕回巢的茶盏后,说道:“怕是早就看我这里用冰,觉得不爽快。”
宋氏点点头,说道:“虽说还没来说什么,但是总觉得心里不安生。万一被她说我们不尊祖宗规矩。兰儿,还是别送了。”
兰琴看了宋氏一眼,就听见外头蓝琪说花房有人送花来了。
兰琴立刻对念雪道:“去拿一盒消炎肌来。”
耿氏与宋氏不明就里,胆碱兰琴站起身,对她俩说:“走,到院子里去看看木槿花。刚才我去花房,里面可真不好奇花异草。”
三人携手走到屋外,只见陈寿带着两个小厮搬进来五六盆木槿,上面的木槿花开得真妍丽,有粉红的、黄色的、白色的、淡紫色的,也有颜色浓郁的橙色的、大红的、深蓝的等。
“念雪,去将消肌炎赏给小寿子吧。”念雪说道。
“奴才谢格格赏赐。”陈寿给兰琴行了一礼道。
这时,宋氏与耿氏也注意到这个送花的陈寿脸上却是被人掌掴了。
“陈寿,你来跟两位姐姐解释解释这木槿花的特点吧。”兰琴道,又转头对宋氏与耿氏说,“姐姐,来听听这些花的习性,还真真很有趣的。”
陈寿对跟着的两个小厮说了几句话,就见他们先低着头走了。他自己则将那些木槿花一一往靠墙角的地方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