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个低垂的眉眼的宫人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走到太子的屋子里,对太子道。
“说!”太子披散着头发,他昨晚一夜几乎都没有睡。一大早起来后,也不肯梳头发,也不肯换衣服,只是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在自己宫里面喝酒。
昨晚,阿宝又来与太子说了一些话后,太子大怒,令人将阿宝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然后扔到他自己房间里,不给药,任其自生自灭。
小权子偷偷塞银子,让其他小太监给阿宝送去了药。他又来到太子屋子里伺候,发现太子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了。
一晚,太子对小权子又骂又打,甚至还拿酒浇他,让他趴在地舔干净地的酒。小权子不知道太子如何会变成那样疯魔的样子,这一晚过得惊心动魄。
直到早这一刻,太子似乎终于清醒了。他背着手,对着那小奴才道。
“这是飞鸽传书过来的,石大人的书信。”宫人仍旧低着头道。
太子立刻转过脸,盯着他双手捧着的锦盒,劈手从他手里夺了下来,然后才挥手让他退下。
太子打开锦盒,里面露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小权子站在太子身后,看了看,似乎是从信鸽腿取下来的那种小纸条,还被细线捆绑着。
太子的手有些急切,他捻起那么小的一戳纸团,让后将手里的盒子扔了。
小权子想去看看,那纸条究竟写了什么,可是太子没有让他看见。因为那纸条的字迹太过细小了,根本看不清。
太子的姿势有些怪异,他一直保持着那个看纸条的姿势。
还不等小权子出声,太子突然一转身,身宽宽松松的寝衣在他夸张的举动下挥洒出阵阵清风。
“给孤更衣!”太子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小权子眉头一蹙,连忙后退几步,叫外面候着的宫人进来伺候。
待太子更衣洗漱后,他便带着太子宫的一些侍卫出去了,往乾清宫那边去。刚刚石炳德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计划已经奏效,让太子赶紧去乾清宫拿皇帝玉玺。
太子走之前,已经令人去通知自己安插在禁卫军的人马,令他们速速往太和殿那边集结。
太子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走得步履生风,他等这一天等得实在太久了。昨晚阿宝跑来与自己说,皇阿玛根本没有离开皇宫,让自己停下所有的计划,简直是疯癫了,等自己登皇位后,第一件事是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做错。
一帮身穿盔甲的护卫簇拥着太子往乾清宫狂奔。他们俱都是太子的心腹了,自然明白太子所要做的事情。他们已经将全家的身家性命全部系在了太子身。太子成,他们则有着从龙之功;太子败,他们以及一家老小俱都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在后宫的一个角门。一行束甲携兵的士兵从那门里涌入了进来。他们整齐有素地踏着前进的步伐,从后妃宫室间的甬道往乾清宫集结。
延禧宫里,荣妃因为年老色驰,早不被康熙宠爱了,这一次行猎没有带她去。她自己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宫里头的药味都还没散去。
“娘娘!”一个圆脸的宫女冲进来,对着荣妃道。
“慧荣,什么事情,毛毛躁躁的,没看见娘娘正在理佛吗!”一个年长一些的嬷嬷正守在荣妃身后,对着圆脸宫女斥责道。
“娘娘,外面,外面,突然跑过去一大波士兵呀!”慧荣显然没有见过那等架势,惊慌失措地喊道。她不过一个刚入宫两年的小宫女,自然没有在后宫里见过这么多兵的。
“大惊小怪做什么,他们只要不进咱们宫里头来,跟你何干?”嬷嬷继续骂道。
“可是,嬷嬷,咱们这里是后宫呀,他们如何能进来?”慧荣道。
“他们来,自有他们的缘故。不必惊慌。”荣妃终于道。
“瞧,听到了吗,娘娘都这么说了。如今宫里头不太平,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咱们还是关好宫门,莫要管外头的事情。”嬷嬷道。
慧荣连忙点点头道:“是,奴婢这去吩咐他们关好宫门。”
“娘娘,皇现在不在呀!”嬷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荣妃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一串长长的佛珠道:“皇向来出其不意!”
那厢,太子带着人来到了乾清宫门口。只见宫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一丝声响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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