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回到自己的东院,不说一句话。她,曾经是乌拉那拉府上最美丽的格格,何曾受过人这般诋毁。
雪樱走到梳妆台前的铜镜前,褪下一身革履丝的衣衫,今日自己特意穿了这一身,就是不想在富察明玉面前失去颜面,可没想到被她说不节俭。
雪樱放下如墨青丝,白玉般纯洁的身躯**于镜中,无一丝瑕疵,是这样的青春与美好。
睇视许久,她从衣柜里取出一袭鹅黄银纹暗绣海裳花的衣衫,慢慢套在身上,然后一点一点挽起柔滑如丝的长发,盘成一个如意髻,一枝翡翠簪子斜斜穿过发髻垂下细细几缕流苏,与颊边那对翡翠耳坠相印成辉。
望着镜中于清丽之中又添几分娇艳的自己,雪樱长吸一口气,如何才能得到弘历的爱?他究竟对自己有没有爱?
阿萝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那个丫鬟。
丫鬟对着雪樱行礼道:“奴婢祖英,见过侧福晋。”
“你什么时候来府上的?”雪樱问道。
“奴婢是今年刚签的卖身契,不过只签了三年,就在福晋嫁进来不久前。”祖英道。
“为什么要签卖身契,家里没人了吗?”雪樱问。
祖英点了点头,雪樱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好好伺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祖英说道:“谢侧福晋,不过祖英现在就觉得很满足了。”
雪樱不解的说:“这有什么好满足的。”
祖英说:“我们家的人都死了,起码我还活着呀。”
她单纯的语言感染了雪樱,郁结数日的心绪在这一刻有拨云见日的感觉,是啊,人有时候可以活得很简单,一片瓦一碗饭便于心足矣。
她虽然不幸,但比她不幸的人还有很多,不论身在何处,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自怨自艾只能令亲者痛仇者快。
想通这一点之后,雪樱眼中的迷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凌若拢一拢披在身后的长发,淡淡道:“祖英,与我说说四贝勒吧。”
“四贝勒啊……”祖英皱了皱鼻子道:“其实奴婢也不太了解,来府里一个多月,只见过四贝勒一面,还隔得老远。听府里的下人说四贝勒很好相处,主子的架子不大,对待奴婢奴才们都很好呢……”
他对人都很好?那为何独独对我乌拉那拉雪樱这么无情。
“不过。”祖英说道:“侧福晋怎么美丽的人,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贝勒爷只要是看的了福晋就一点会喜欢上福晋的。”
他会心动吗?
雪樱眉尖微蹙,轻嘘道:“贝勒爷是皇子,身边比我出色者不在少数,再说贝勒爷英明神武,绝非一个只注重容貌之人,相对而言德行才是最重要的。”
“祖英知道了,侧福晋看着像心善之人,贝勒爷一定会喜欢的。”祖英道。
“你就跟阿萝在屋里伺候吧。”雪樱道。
雪樱挥退了祖英,然后叫阿萝去前院看看,贝勒爷回来没有,阿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