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三日,‘挺’不过风寒,不少官吏冻的昏了过去,不得已,只好匆匆乘车离开,其他人就算好端端的,心里也惊吓的惶恐不安,离开小黄村的越来越多,撑到第四日的时候,只剩下寥寥几十个人还留在这里。
就算那些勉强住进渔民家中的,也对这里清贫艰苦的日子不习惯,吃糠咽菜,啃咸疙瘩,让他们难以下咽,见别人越走的越来越多,这些人也相继走了不少。
才几天的功夫,村子就冷清了下来,大家都以为吕卓肯定不会住在这里,所以,一个个走的很坦然,到是**日,便都陆续的赶了回来,等到第十日,一个不拉,人全部到齐。
“这是怎么回事?天都快晌午了,怎么主公还不到?”
一大清早,众人就拥挤在村口,在风雪中翘首张望,都盼着能给吕卓一个好印象,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眼看到了吃饭的点,天寒地冻,大家没办法,只好各自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车里都备有盛装酒菜的食盒,下人们把食盒打开,这些当官的你一筷,我一箸,吃一口,叹一口气,即便食盒里都是珍馐美味,可是,因为天气太冷,饭菜也都凉了,哪里及得上刚出锅的鲜美可口。
这些香喷喷的饭菜,对渔村的百姓来说,别说吃,平日里也未曾瞧见过一回。
突然,村舍最简陋的大壮家走出一群人,大壮边走边喊“州牧大人到,州牧大人到!”
“什么?”
听到喊声,上百辆马车里顿时一阵惊呼,紧跟着,马车里便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知多少食盒碗碟被碰翻,时间不长,一个个便撩着长袍从车里慌张张的下来了,有的一脚踩空,摔在了雪地里,然后不顾狼狈,连滚带爬的往大壮家跑来。
望着这些人‘乱’糟糟的样子,吕卓脑海中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当兵时的样子,那时候,一大清早,天还没亮,突然教官吹哨让大家集合,场面也很‘混’‘乱’,但是,至少比现在这些人要好的多。
“主公,主公…”
来到近前,一个个惊讶的张着嘴巴,纷纷跟吕卓打着招呼,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十之**,愕然不止,瞧着吕卓,又是畏惧,又是惊讶,做梦也没想到,吕卓居然会在大壮家里走出来。
“怎么?大家见了我都很意外?没什么,我一直就住在这里。”
吕卓很平静,一点动怒的迹象都没有,冷峻的脸上无喜无忧,平静的可怕,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大家愈发惊恐不安,有胆小的,惊吓的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有人带头,跪地的越来越多,不用吕卓问罪,绝大多数的人都无言以对,羞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凭吕卓住在这里,而他们却提前溜号,这就预示着,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村民们全都争抢着跑了出来,好奇的围拢了过来,望着跪在地上丑态百出的官吏们,村民们又惊又喜,这些骑在他们头上鱼‘肉’一方的官吏,也有今天,这让大家心里很舒坦,比动手打了他们一顿,还要痛快。
吕卓从怀里掏出凤鸣‘交’给自己的名册,迈步走到胶东郡郡守王翰的面前,冷笑道“王翰,十日前,你是第一个离开小黄村的,身为胶东郡守,一方父母官,不知体恤百姓,只顾贪图享乐,醉香楼的柳仙儿是怎么回事?五芳斋的王月娥又是怎么回事?这几日,你‘花’天酒地,频频出入欢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给大家做了个表率。”
吕卓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厉喝一声“来啊,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军棍,瞧瞧这一身让人恶心的‘肥’‘肉’,你这平日里,除了‘花’天酒地,还会什么。”
过来两个护卫,不由分说,就把王翰拖进了雪地里,要不是看他身子骨受不住重刑,别说五十军棍,一百军棍吕卓也不会客气的,虽然说,就算把人打死,也没什么。
可是,吕卓不想那样,那未免太便宜他了。
接下来,吕卓雷厉风行,凡是‘私’自离开的,吕卓一个也没放过,只有那几十个一直没肯离开的,吕卓算是网开了一面。
那些挨打的,打完之后,依旧得乖乖的跪在雪地里忏悔,挨板子多的,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疼的死去活来,也得继续在风雪中活活忍着,就算疼的昏死过去,吕卓也不允许他们离开。
剩下的三十几个人,会议照常进行,见识到吕卓的手段,大家无不胆战心惊,连个大口喘气的都没有,吕卓把自己知道的晒盐之法告诉大家,让众人尽快制定章程,等开‘春’后,马上开工,一定要把官盐的产量,提上来,同时,吕卓又设立了督查司,派人随时监督,尽量杜绝黑幕出现。
吕卓也知道,就算监管再严,也不可能彻底杜绝贪腐现象出现,吕卓打算在彭城设立信访处,派人专‘门’接待举报的百姓。
像王翰这些人都被就地撤职,不仅如此,共计100多名官吏被吕卓留在了小黄村,这些人不仅要在小黄村过活,日后盐场的修建,食盐的晒制,他们都得出功出力,类似后世的劳动改造,凡是家中的资财,一律充公,也就是说,一夜之间,这100多人,今后将一无所有了。
又过了两日,这些人的财产抄没完毕,共计2亿8000万钱,正应了那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想不到,这些人居然贪污了这么多,吕卓气的火撞顶‘门’,真想嘁哩喀喳,把人都给砍头杀掉。
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胶东郡,那其他地方呢?简直不敢想象,吕卓怒气冲冲的回到彭城,派人马上把张昭等人叫来,正要下令在各地地毯式严查,不管是不是跟官盐有牵连,哪怕其他的不正之风,也要一律严办,可是,却遭到了张昭和陈登的劝阻。
而且,两人态度一致,坚决而果断,绝不允许吕卓继续‘胡闹’
“这…子布,元龙,你二人为何拦我,难道,这些人不该绳之以法,依法严办吗?一个胶东郡,就让我大吃一惊,只怕整个徐州…更加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