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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西南郊外,暴熊军和南阳军的军营从半山坡直接延绵直上山顶之上,旗帜铺天盖地的,迎风猎猎。
而景平营的驻扎却不在两军之中,而是独立一营在外,刚刚好建立在后山的一片狭小山涧之中,这里的地方是整个山岗最为隐秘地方,而且内有天地。
左侧是一片小湖泊,小湖泊之上,平地广阔。
景平将士就地取材,以树木搭建起来一座主营房。
营房之中,牧景跪坐高位,和戏志才黄忠张宁跪坐两侧,还有五大军侯也跪坐下位,他们正在商议景平营的重建事情。
雒阳突围,北邙苦战。
两大战役之下,景平营的兵力被消耗了最少三分之一以上。
如此大的一个伤亡,若是其他兵马,早应该崩溃,也就是景平营,已经初步在将士心中建立的战争信念的兵马,才能顽强的坚持下来,不过士气和战斗力都很低。
想要恢复景平巅峰的战斗力,这需要时间。
“诸位,我景平五曲,经雒阳北邙两战,伤亡可不少,如今军中士气低落,将士们也是煌煌难以安宁,我们必须要尽快补充兵力,恢复军心!”
牧景眸光一扫而过,沉声的问道。
伤亡之数,其实早已经统计出来,只是他一直不想去面对,这一次恐怕是景平立营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即使在汝南,四天五战,奔袭千里的高强度作战,都没有这次的伤亡巨大。
现在的景平营,就是一个残营。
“世子,补充兵力是必须的!”
军侯骆应,颇为年长,很是稳重,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可是从外面补充进来的兵力,会让我们暂时失去战斗力,不利于即将的战斗!”
补充青壮,必然会影响如今景平营的战斗力,如今已经成型的战斗队形,加上新人进来,自会格格不入,必须要时间来融合起来。
“接下来的战役,我们景平不参战,有暴熊军和黄巾军,足以应对如今雒阳局势,就算应对不了,我们区区兵力,参不参战,不重要,我们要的是尽快恢复战斗力,雒阳此战,不过只是乱世的开启,日后恐怕难有太平之日!”
牧景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雒阳已乱,并州军,凉州军,南阳军,京城本来的北军,西园精兵,南军,这些兵马都掺合进来了,一时半会难以结束,拖下去,自然就是天下动荡。
乱世,其实已经开始了,就从现在……
“世子,我们能不能从南阳军或者暴熊军之中抽调一些青壮来补充兵力,无论南阳军还是暴熊军,大半都是黄巾儿郎出身,互相之间的排斥力不会这么大,而且他们都是精锐青壮,融合起来也不会很吃力!”
陈到提议说道。
“这个提议倒是好,可是不管是牧帅,还是黄帅,恐怕都不会允许吧,他们麾下精锐青壮都是从南阳带出来的,无论忠义还是战斗力,都是一等一的,岂会让我们景平营夺之,毕竟景平营的编制不在两军之中!”
圣女张宁作为景平副将,自然有说话权力,她微微苦笑的说道。
景平营,归属牧景独自统帅,是牧景的嫡系,即使牧山如今恐怕都号令不了景平营,这是牧山麾下,所有人比较有共识的一点。
“你们想都不要想了!”
牧景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就我家老子那小气巴拉的性格,别人家都他想要拿回来放在自己家里面,他还会把手下精锐青壮送给我们,我们还是自力更生吧!”
要不是他把戏志才死死地拖住之间身边,恐怕早已经被他老子巧取豪夺拿去了,这三天下来,借人都借了十几回,就他老子那点心思,早就被看透了。
可牧景就是不松口,好不容易身边多一个谋士,能轻松一点脑细胞,可不能让他老子一口吃掉了。
“这终究是雒阳城!”
陈到说道:“我们景平营的招兵肯定会很困难,而且如果是普通青壮,还需要加以训练,还要战场历练,都不是轻易能做成的事情!”
“那此事就先搁置一下……”
牧景沉思半响,眸光一亮,对着五大军侯,道:“你们几个听着,我心中倒是有一计,从现在开始,你们盯紧主营两军的情况,他们要攻打夕阳亭,必是血战,血战之后,胜着俘兵,届时,你们不必等我命令,可趁势出击,战场上那些的兵器,盔甲的缴获,我们大可不在意,我们要的只是那些俘虏,见过血的北军将士西园精兵,知道吗?”
“世子,如此以来,会不会得罪牧帅和黄帅啊?”
五大军侯闻言,面面相窥。
这是一种打仗不出力,后面打扫战场就跑出来虎口夺食,纯属无耻而下作的行为,但凡有点脸的人,都感觉好丢人啊。
“哼!”
牧景冷哼:“舍不得脸,得不到补充的兵力,你们要是要脸,那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壮大实力,我们苦丢丢的在等天上掉馅饼得了!”
“谨遵世子命令!”
五人闻言,一咬牙,也顾不上面子了,没脸总比没兵好,强将麾下若无兵,也不过匹夫也,景平营伤亡至此,如果不补充兵力,日后难以维持战斗力。
“你们下去吧!”
牧景挥挥手,嘱咐的说道:“营中士气低落,与伤兵有很大的关心你,这些伤兵,你们必须照顾好,身残之将,必须要安置下来,让人送回南阳,这些都是麻烦之事,需小心应对,不必怕花费,我景平绝不亏待有功之士,将士们浴血奋战,伤也好,残也好,皆有某负责,景平商行那边我也打了招呼,退役将士,可入为护卫,也算是有安身立命之所!”
“诺!”
骆应五人,闻言之下,颇为感动。
这个时代,当兵的地位太低了,可没有什么善后服务,死了还好,一了百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抚恤,要是残了,直接打发归乡,自生自灭。
牧景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五人离开之后,一直安静的戏志才才开口,他笑眯眯的看着牧景,道:“好手段你,又让你收了一波军心,日后他们肯定为你命而侍从,看来景平营今时今日的战斗力,的确有你牧景不可缺乏的功劳!”
景平战斗力,是他所见的前所未有,即使精锐的京军都比不上,让他很难意外,这些时日,他一直观摩景平的训练,倒是没找到太过不一样的东西,要说就是军纪严肃了一点。
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是牧景收住了军心,树立了一个景平的精神,让这些人有了信念,无后顾之忧的作战。
“别这么小看我!”
牧景斜睨他一眼:“那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信你了!”
戏志才淡然一笑。
牧景摇摇头,他和戏志才的观念不一样,戏志才聪慧,可聪慧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心思太复杂,说到底有些太阴谋论了,什么都会找目的,找出发点,看谁都不是好人,但是他来自不一样的世家,生死的看的很重,对将士自然多了一份责任。
“报!”霍余揭开门帘走进来。
“什么事情?”
“世子,主营那边有动静!”
“什么动静?”
“好像飞骑营和平山营出动了,出营之后,直向北面而去!”
“这么快?”
牧景一惊,连忙摊开一份作战图:“这两日才布置好的兵力,按道理要缓和几日,推演一番之后,才会出战,不然会太急,接战之后反应时间不够!”
“应该是试探!”戏志才道:“太傅大人是想要试探一下凉州军的动向!”
“试探?”
牧景眸光一亮:“所以打夕阳亭!”
“我倒是认为好事!”戏志才道:“夕阳亭什么状况还不清楚,凉州军引而不发也是一个未知,试探一下,总比一筹莫展的好!”
“要不你亲自去战场看看,你亲自看看,总比听消息要直观一点吧!”
“你干嘛不去?”
戏志才给他一个白眼。
“我堂堂一营主将,很忙的好不好!”牧景一本正经的道。
“呵呵!”
戏志才笑的很虚伪,摆明了是讽刺他的忙碌,这个甩手掌柜的性情,他还不了解吗。
不过戏志才还是站起来了,向外走去,牧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如果想要了解战场情况,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比较合适,听消息终归是道听途书,不如亲眼所看。
“忠叔,你点些骑兵,去帮帮他,不必参战,看好他就行我可不想他在战场上被一支冷箭!”
“诺!”
黄忠点头,领骑兵十余,拥簇戏志才向着北面战场而去。
“你倒是能使唤人!”
张宁打趣的说道。
“不是使唤他,岂不是要我自己忙的半死!”牧景贼笑的说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他这样的人才,得给他积累战场的经验,而且我身上还有伤,可不能奔波劳碌,自然是他去了!”
“对了,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张宁询问。
“你天天换药,你不知道吗?”牧景笑的有些贱:“虽然你这个蹩脚大夫技术不咋样,次次换药弄得我疼死半天,可架不住我体魄好,早已经生龙活虎!”
“哼!”
张宁冷哼,起身而走:“我是蹩脚大夫,下次看我还理不理你,死了活该,我去伤兵营看看,有几个伤兵今日应该能痊愈,别人看我不放心!”
张宁离开之后,牧景不由得默默鼻子,这女人越来也大脾气了。
“世子,南阳运来一批武器和战甲,是景平商行的渠道送来了,许家工坊出产,许家的家主说,为了感谢世子提供的秘法,改良了许氏工艺,日后景平所属,许氏工坊,全数供应!”
不到一会的时间,谭宗从外面走进来,在牧景耳边,低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