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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太傅府。
府中院落很多,前院是正殿,中院是主院落,而第三进院落在左侧,是从正门而入,过了左侧长廊,走过一道弧形拱门,就能看到上悬门匾‘景平’。
这是景平院,也就是的牧景所在的正院。
朝阳的光芒从外面映照进来了,宛如一层薄薄的黄金,轻轻的铺上的上面,让这些古朴的木建筑显得栩栩如生。
“吾等拜见大掌柜!”院落之中,三人对着牧景行礼。
三人便是景平商行三大巨头,张恒,许林,孙郝,他们昨日傍晚进京,当他们拜会牧景之后,已是夜色降临,天色已晚,牧景就没有接见他们,但是留着他们府中休息一夜,待今日梳洗之后,他们就赶着来与牧景商议大事。
“三位不必多礼,都坐吧!”
牧景一袭白色长袍,盘膝而坐。
看着三人,他有些恍如隔世。
当初他在舞阴用尽手段才把三人收归旗下,但是他也没想到三人会取得今时今日的成就。
如今景平商行早已非昔日的小猫两三只,而作为执掌商行的三大巨头,三人已不同数年前,数年前景平商行初步创立,底蕴全无,他们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个舞阴土鳖。
可现在,景平商行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足以独霸南阳,还渗透进入了荆州各郡,已有一个庞然大物的雏形,他们的身家也水涨船高,已有商贾豪门的趋势。
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会成为汉末时代之中的商贾豪门。
“诺!”
三人闻言,连忙找位置坐下来。
“奉茶!”牧景挥挥手,几个小丫头上来,为几人泡茶。
牧景这院落里面的婢女有四个,春夏秋冬来命名,这四个丫头约莫十三四岁,她们都是太平后裔,基本上都是张宁教出来的心腹,不仅仅对牧景忠诚,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必有一会,还每一个都有武功在身,这才是最重要的,是张宁给牧景培育出来的替身丫鬟。
“茶?”张恒看着这淡绿色的茶水,道:“大掌柜,这东西很少见啊!”
“这茶可是贡品!”
牧景道:“从东治送上来的一些贡品,甘醇茶香,是如今整个雒阳很多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品尝一下!”
如今时代,品酒多过品茶。
茶道其实还没有崛起,不过在一些文人雅客之中,也颇有市场。
“味道很好!”
许林抿了一口,道:“甘醇,别有味道!”
“或许可以拓展一下茶的买卖!”孙郝三句不离本行,若有所指的说道。
“哈哈哈!”
牧景大笑:“还是孙掌柜的做生意意识强啊,只要是买卖,都能做,这茶的买卖,也是能做的,不过能不能让景平商行来做,那就需要你们自己商议了,成本,渠道,销售方向,都是很重要的!”
“呵呵!”孙郝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挠挠头,道:“在大掌柜面前卖弄,倒是让大掌柜笑话了!”
他们尊牧景为大掌柜,但是牧景自从进京之后,很少管理商行的事情,可他们一如既往的相信牧景,那是因为牧景不仅仅在商行决策上给他们方向,还教会了他们资本的力量。
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对于资本的认识越来越明确,这就让他们对于一般的商贾,已经有了超脱的境界,而这一切,都是牧景教给他们。
“无碍!”牧景摆摆手:“要的就是你这种卖弄,起码能让我看到你们在进步!”
“谢谢大掌柜的夸张!”孙郝有些洋洋得意起来了。
“大掌柜,这是近两年来,景平商行的一些账务,还请过目!”
张恒是一个很责任的执行掌柜,牧景这些年在京城,他执掌景平商行,但是面面俱到,在账目上从没有一点让人非议的地方,就已经是他的成功。
他让人抬进来的是足足一大箱的账本,这还是古代用‘壹贰弎肆’写出来的账本,牧景只是翻了一叶,就有一丝丝不寒而栗起来了。
“张恒,你是打算让我把它们看完吗?“牧景斜睨了一眼张恒,眸光焰火,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大掌柜,你乃是我们景平商行之首,岂能不知景平之账,我景平商行如今足足有二百三十三家商户加盟,方方面面生意无数,涉及财帛数不胜数,积聚之财力,可想而知,此些都需要大掌柜亲自过目!”
张恒站起来,拱手行礼,然后沉声的道:“我们商行上下,皆唯大掌柜之马首是瞻!”
他在表忠心。
毕竟牧景这些时日长年不在景平商行,商行之中有些蠢蠢欲动,对他这个大掌柜颇为质疑,张恒是一个聪明人,他深刻的知道一个道理,一旦景平商行离开了牧景,什么都不是,不说牧景如今的背景,单单是牧景那一份商才,就不在昔日先秦时代的以商贾之身成就宰相之位的吕不韦了。
所以他不能让牧景误会自己,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绝不会去做。
“吾等商行上下,皆唯大掌柜马首是瞻!”
许林和孙郝也连忙拱手说道。
“行了!”
牧景摆摆手:“我们之间,不必如此,我既然信任尔等,就不会怀疑尔等,以后这种事情,不必在做,小心翼翼,难成大事,放开你们的顾虑,我还不至于没有容人之量!”
“多谢大掌柜信任!”
三人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牧景不在,他们的权柄的确大了一点,就怕牧景对他们有忌惮,牧景的态度反而让他们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些我就不看了,不过商行终究是商行,规矩不可破,你们让我查账,我自然就要查一查,我会安排一些账房先生,查一查账目!”
牧景让人,把这些账目抬下去,然后对着三人说道:“你们大致的和我说一说,最近两年,商行的发展情况,我终究行军太久,有些忘本了!”
天才商人牧龙图,行商才是老本行啊。
“诺!”
张恒点头,他先来说了一说:“昔年太傅大人入住南阳郡,执掌全郡,景平商行自然趁其权势,顺势杀入南阳中心宛城,遇到了不少阻碍,可我们紧急大掌柜的教诲,以资本开路,足足用了一年时间,我们才立足宛城,然后拓展整个南阳各县,目前我们垄断南阳的丝绸市场,南阳茶楼市场,南阳大部分市场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不过唯有粮食市场,终究要与士族平分!”
景平商行财大气粗,又依靠太守府,能开拓很多市场,可唯独粮食市场,天下土地,十之六七,皆掌在士族乡绅的手中,货源受制,这方面还是被士族压着。
可对于张恒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往日他们连和士族争雄的心都不敢有,如今能在粮食市场上,让士族忌惮,这就是资本的进步。
“粮食终究是根本!”
牧景眯眼:“商行想要和士族在资本上较量,这个是必须掌控的!”
乱世之中,粮食比黄巾。
谁掌的粮食,谁就能在战争之中崛起,在乱世之中立足。
“我会想办法,尽可能的以商会名义,控制南阳的粮食!”
张恒点头。
“大掌柜,目前我们在舞阴建立的景平交易所目前规模渐成,舞阴的来来往往的商队远远比宛城还要多,南来北往形成了一个交易市集!”
孙郝继张恒之后,开始禀报,他是负责在舞阴经营这个交易所,这个交易所看起来是单一项目,可只有他们景平商行的人才知道,这个交易所目前给他们带来的是多大的利益:“目前交易所制衡各方物价,吸引了不少西川,中原,徐州的商队,就连河北幽州一些商队南下,准备去西川的,也在这里路过,甚至在这里得到了他们想要去西川进购的货物,从而节省了路费,所以吸引越来越多的商户,规模是越来越大了,舞阴之地,虽地理位置可以,可能最近已经有些负荷不过来了,所以我想要请求大掌柜,另劈地域,重建交易所!”
“舞阴做舞阴的,可以在南阳西部在建立一个!”
牧景想了想,说道:“或许在荆州建立一个,长江水道,才是至关重要,在舞阴,地势上终究有点不足!”
“荆州?”孙郝道:“恐怕我们会别排斥!”
“排斥的是士族,荆州也有商贾!”牧景沉声的道:“学会和他们合作,行商不一样,不需要独大,只需要双赢!”
“双赢?”
孙郝有些明白牧景的意思了。
“大掌柜,目前我们在南阳建立的造纸和印刷工坊有四个,宛城一个,舞阴一个,西鄂一个,还有一个在新野,四大工坊按照大掌柜提议,足足五百长工的规模!”
许林负责的是工坊,他更善于军械制造,造印工坊只是其一,更多的是在掩盖军工厂:“另外我利用的商行资金,已经建立的两个大型制造武器战甲的工坊,可还需要时间,我们最缺乏的是工匠,许家的工匠连半个工坊都撑不住,无论是造印工坊,还是许家的军械工坊,都缺乏工匠!”
“哪里都缺乏工匠!”
牧景苦笑:“你找我,我也给你不了什么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