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军和西凉军联手进攻白波谷?这不可能吧,若是如此的大动作,调动的兵马一定很多,不可能方方面面都瞒得住,但是现在白波谷明显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黄忠谨慎的问道:“会不会有假?”
“不,这消息一定真的,卫伯觎本身谨慎,他不是一个无故放的的人,更不会在这种事情戏弄我们!”
牧景闻言,想了想,最后否认的黄忠的想法,摇摇头,道:“在河东郡这里,卫氏的实力未必最强,但是影响力一定是最强的,白波谷得不到消息,我们得不到的消息,但是他们未必得不到消息,他们已经经营了河东百年有余,三教九流,皆有他们的眼线,这消息应该不假!”
河东卫氏的影响力,他是相信的。
卫觊这时候把消息传过来,那就证明的消息肯定已经被证实了。
“该死,他们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还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啊!”
张宁有些恨恨的道:“现在我们还没有取得他们信任,要是……”
“世子,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如今已经入冬了,天子骤然变冷,还有风雪漫天,按道理他们不应该选择在这时候动兵,寒冬季节作战,难度增强数倍,还是主动进攻,就算他们最后吃得下白波谷,也会元气大伤!”
霍绍跟在牧景时间长了,接触的都是各方将领,耳濡目染之下,也长进了不少,一眼看到了问题关键。
这时代作战,与季节息息相关。
本来这个时代的山路崎岖,官道驰道太少,如果冬日作战,冒着风雪赶路,根本自讨苦吃,甚至会兵败如山倒。
“对啊,就算他们有心要打,起码也要开春以后!”黄忠也点头说道。
“这个问题……不难解析,他们应该也是被迫无奈!”
牧景的神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考虑了很久,道:“匈奴部落向来缺粮食,曾几何时,他们为了一点点粮食,都可以开战,如果被逼到了绝境,自会不顾一切举兵南下!”
匈奴部落本身是北漠的游牧民族,游牧而不种植粮食,最难过的日子就是冬日,一旦到了冬天,寒雪交替的时分,没有粮食支持,只能活活冻死饿死。
冬日缺粮,这是匈奴永恒的话题,为了一口粮食,这时候的他们绝对可以拼命。
所以居于汾水流域的匈奴军会选择这个机会南下进攻白波谷,牧景并不意外,因为如今的白波谷正处于低谷之中,郭太战死,群龙无首,最有可能攻破。
“那西凉军呢?”黄忠还是有些不明白,沉声问道:“他们怎么会和匈奴联手?”
“这世界有利益就有可能会联合!”
牧景眸光之中划过一抹的精芒,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西凉会选择和匈奴军联合,但是灵光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阴沉的道:“关东诸侯汇聚,西凉军已经被迫上了我们的马车,他们只能全力应对诸侯联军,他们如果想要把所有主力调遣关东,首当其冲就是拿下河东,不然后方若是不稳,军心必然不稳,所以他们不惜代价,联合一个,打一个,在他们眼中,匈奴被白波黄巾更加容易控制,而且我怀疑他们最后必还有算计,恐怕匈奴都在他们算计之中!”
他抬头远眺,眸子闪闪发亮,越是分析下来,他越是感觉这一战根本就是西凉主导的战役,恐怕这里面有一个西凉主心骨在的亲自主战,不然不可能把事情算计的这么精准。
“世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霍绍问道。
“白波黄巾都快要进我们碗里面的肉了,谁想要来抢,就剁掉谁的爪子!”
牧景冷笑的说道。
“就怕白波黄巾不信任我们?”
“信任是需要时间建立的!”牧景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袍:“这是一次的危险,也是一次机遇,或许我们可以接着这个机会来的拿下白波黄巾的信任,走,我们先去见杨奉他们!”
……
白波谷的半山腰上,议事厅。
“禀报杨帅,今日我们的探子看到圣女殿下分别会见了胡才和李乐,而且商谈的时间不断,只是他们都是一等一的武者,我们的人不敢靠近,所以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一个营帅俯首在下,拱手汇报。
“看来殿下对牧元中父子还真的是尽心尽力啊!”
杨奉闻言,神色阴沉如水。
他乃是郭太嫡系传人,白波黄巾的继承人,如果其他人他可以的凭借身份去压一压,但是这是圣女殿下,太平道的精神,黄巾军的少主,他还真压不住。
除非他们直接翻脸,但是就算他想要对圣女殿下下手,也不敢正面下手,这样会让白波黄巾军心崩溃的。
“牧景可有动作?”
杨奉问道。
“没有,他这一整天都是在谷里面到处乱逛,并没有会见任何人!”
“他是对殿下彻底信任,还是根本不在意?”杨奉微微眯眼,开始想要揣摩牧景的心态。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禀报。
“杨帅,圣女殿下求见!”
“一个人?”
“她和她身边的几个人都来了!”
“请他们进来!”
“诺!”
亲卫把张宁牧景一行人请进来了。
张宁的脚步往后面的留了一个脚跟,牧景先走上去,拱手行礼:“杨帅,冒昧前来打扰,还请见谅!”
“这三日时间不到,牧世子是打算离去吗?”
杨奉讽刺的说道。
“非也!”
牧景摇摇头,道:“我这一次来并非与杨帅商议归降的事情,而是有一个消息想要通报给杨帅!”
“哦!”
杨奉眯着眼眸,眸光闪烁一抹讽刺的光芒:“那我就要洗耳恭听了!”
在他看来,牧景如今被困在他白波谷之中,被隔绝了外来的一切关系,还能有什么消息是他不知道了,多半是的信口开河而已。
“据我所知,西凉军已经和匈奴军联手了,南北夹击,不出三日,将会杀入白波谷!”
牧景平静的说道:“杨帅早做防备!”
“哈哈哈!”
杨奉闻言,楞了一下,当下直接大笑:“牧世子,你如果想要利用外面的兵马来吓唬我,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西凉军是朝廷兵马,匈奴军是蛮军,我宁可相信他西凉军会联合我们,也不愿意相信西凉军会选择联合匈奴军!”
“不相信?”
牧景长叹一口气,这话的确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他还是要说:“不相信也没关系,但是杨帅贵为白波黄巾的主将,肩负黄巾儿郎的生死,做事情不是应该谨慎一点吗,据我所知,白波黄巾如今兵分三股,杨帅屯兵白波谷中,韩帅屯兵白波谷之外,但是的胡帅和李帅的兵马却屯在北翼一百二十里之外,距离匈奴军不足的三百里,如果这事情变成真的,他们的兵马可就岌岌可危了!”
杨奉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他听闻牧景这番话,收敛了笑容,瞳孔之中爆出一抹精芒,死死的看着牧景:“牧龙图,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杨帅,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皆为太平一脉相传,同为黄巾袍泽,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我无法招降诸位,我也不至于对你们下死手,对吗?”
牧景耸耸肩,道。
“来人!”杨奉深深的看了牧景一眼,突然低喝一声。
“在!”
“立刻把韩帅,胡帅,李帅请来议事厅,告诉他们,有要是详谈!”
“诺!”
几个亲卫领命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黄巾三大旅帅出现在的议事厅之中。
韩暹火急火燎的问道:“杨帅,请我们来,有何事商讨?”
“诸位坐!”
杨奉按一按,让三人坐下,然后才把牧景刚才说的话详细的说了一遍:“牧世子信誓旦旦的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什么?”
韩暹不相信:“这根本不可能,西凉军和匈奴军怎么可能联合起来?”
“我也不太相信!”
胡才和李乐对视一眼,露出不愿意相信的神情。
“此事吾亦不愿意相信,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胡兄和李兄的兵马屯于汾水上游,一旦遭遇匈奴袭击,就算我们想要出兵救援,恐怕也来不及了!”
胡才和李乐闻言,豁然站立起来了。
信与不信不重要。
但是如果涉及自家兵马,哪怕不相信,他们也会选择谨慎起来了。
“杨帅,我们两人先返回营地!”
两人拱手告辞,当夜就直接北上,返回直接的营地去了。
“我也告辞!”
韩暹也紧张起来了,他也感觉一丝丝不安的情绪,只有在自己的兵马保护之下,他才有安全感,他的兵马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必须要出城。
杨奉心中是不想把韩暹放出去的,在他看来,只要制衡住了韩暹,收缴他麾下的兵马就易如反掌,一旦把韩暹放出去,那等于放虎归山。
可他也没有强留的理由,而且如今掺和进来了圣女张宁,他所有计划都不敢动了,一旦成为众矢之的,别说继承白波黄巾,恐怕如今地位都不保。
夜色笼罩之下,议事厅冷悄悄的,一盏盏油灯光芒亮起。
杨奉看着牧景,心中百味交集:“牧世子,你的消息到底从哪里来的?”
“河东这一亩三分地,还有人能比你们的消息更灵通,甚至能在你白波谷之中传到我面前,你认为何人?”牧景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他就要震一震杨奉。
“河东卫氏?”
杨奉明白了,他看着牧景的眼神有深邃的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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