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讨牧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公孙瓒之殇 下三 (第二更)

目录:三国之龙图天下| 作者:拾一| 类别:历史军事

    大雨之中。

    “快”

    “队列保持整齐”

    “速度,速度起来”

    “后面的将士,脚步迅速一点”

    朔方营是一支重甲步卒,攻防一体,而最大的缺点是速度不足,在这一场追逐战役之中,他们的速度现在更成为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从撤兵后退开始,连绵十里,边战边退,十里官道之上,鲜血染红了地面上的雨水,到处都是尸横遍野。

    可当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的时候,幽州军的主力已经开始不断的赶上来了,他们在后面的三分之一队伍,都已经被幽州军缠住了。

    “这样下去,我们朔方营根本无法赶到指点的地点去,只会被追杀一路”

    这时候,朔方营第三曲的军侯站出来,对着张辽请求“校尉大人,请允许我部曲为朔方营断后,唯有我部断后,才能保证主力无恙”

    这个军侯名为童俞,并州九原人,张辽心腹部将之一。

    “童俞,你可知道断后意味着什么”张辽眸光赤红。

    一切的战略都做的很好。

    但是他不是神。

    战争注定有伤亡,他已经做好了一个最坏的打算,朔方营将会在这一战役之中,伤亡超过的三分之一以上。

    “校尉大人,我等朔方将士,为你而战死,死而无怨”

    童俞坚决的道。

    朔方营,当年以阻击匈奴攻占朔方而建立,这些年来,张辽的统帅,历经无数战役,军魂早已成,张辽这个主将成为了一个信仰和精神的存在,营中将士都会毫不犹豫的为张辽而战死,不管张辽当初是反朝廷,还是归降牧景,他们都会无条件的遵从。

    “活着回来”

    张辽拳头握紧,低沉的说了一句。

    他是一员主将,朔方营五千将士的主将,身经百战的他早已明白战场的残酷,在必要的时候,必须要舍得,不舍就是败,舍得虽残酷,却是壮士断腕的魄力。

    “朔方营第三曲的儿郎们,随我来”

    童俞率领五百将士,毅然的脱离的主力,向着后方而进攻,他们列盾在前,凝结一个军阵,仿佛一座铁山,挡在了幽州军的前方。

    “为了校尉大人,此地我们宁死不退”童俞握着长矛,披着重甲,在大雨之中的仰天长啸。

    “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

    朔方将士,无惧千军万马的冲击,视死如归的挡住了去路。

    “冲过去”

    田楷眼看自己已经你要缠住了景平军的主力,但是突然杀出一支兵马断后,如同一座山峰挡在面前,这样他愤怒,他怒然的下令。

    “冲”

    “冲”

    幽州军将士开始冲锋。

    轰轰轰

    可是面对拥有最强防御力的朔方营将士,他们的冲锋被反弹了回来了。

    “再冲,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

    田楷看着已经没有任何踪影的主力,牙齿都差点咬碎了,他的大军居然被几百个将士挡在了这里。

    幽州军虽奋力冲击,可面对朔方营的重甲巨大盾,他们数次都冲不过去。

    踏踏踏

    雨水飞溅之中,马蹄声潇潇响起。

    白马义从追上来了。

    “怎么回事”公孙瓒勒紧马缰,目光直视,看着前方,冷冷的问道,一滴一滴的雨水从他刀削的脸庞上流淌下来,那气息越发的萧冷。

    “将军,末将无能”田楷有些无地自容“敌军占据小道口,凭借数百将士,挡住了我们”

    “哼,没用的家伙”

    公孙瓒斜睨了他一眼,伸出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握着手中的马槊,大喝一声“前军让开”

    “是”

    田楷领命,指挥前军让路。

    “白马儿郎,锐锋冲击,践踏一切”

    公孙瓒身先士卒,策马狂奔,向着敌军冲杀过去。

    “冲”

    “冲”

    白马义从的将士在飞速的策马之中形成了一个锋锐的纵阵,以一个箭矢的形状,冲锋先前。

    “破”

    公孙瓒乃是一流武将,力量很强大,他一槊横扫,几个重盾连带盾后的朔方将士皆然被斩裂。

    “挡住”童俞目瞪欲裂,只能怒声大喝,声音在雨水之中的颇为嘶哑的荡然出去。

    “你挡不住”

    公孙瓒又一槊横扫,如同长枪般贯穿了童俞的脑袋,血流淌在的地面的雨水之中。

    大雨下的更大了。

    朔方营第三曲军侯,童俞战死。

    轰轰轰

    一个个白马义从的骑兵,飞跃他们的马蹄,无情的践踏过来,数百的朔方将士在这马蹄之下,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他们挡住了幽州军的冲锋,却挡不住白马义从的践踏。

    这就是骑兵。

    冷兵器时代的王牌兵种。

    在这种平原的地形之中,哪怕是朔方营这种重甲步卒,都挡不住骑兵冲锋带来的冲击力,他们能把眼前的一切阻挡都直接撕碎。

    这场大雨从开始下之后,就没有停下来过,越下越大。

    雨水之中,交战的景平军每一个将士都已经湿透的身躯,包括主将牧景,他也浑身湿透,但是此时此刻他浑然不顾,骑在小马驹赤獒之上,在亲卫营和预备营的护送之下,已经提前的抵达了他们预定了战场。

    这是一片三面交汇的平原,小道,官道,驰道,在这些大大小小的道路交汇之下,中间是绿草平原,这片平原,就是牧景张辽商议的战场,把幽州军吃掉的战场。

    这里距离黄河已经不远。

    若非大雨覆盖的所有声音,这里都能听到黄河滔滔浪水的声音。

    “世子,第三营来了”

    来的最快的是第三营,第三营善于速度。

    “世子,末将不辱使命,已经引军而来”谢羽汇合牧景之后,拱手行礼。

    “伤亡如何”

    “我们速度很快,青州军追不上,伤亡不大”

    “上高地”

    牧景指了指南面的一个高地。

    这个平原唯有这个高地,孤零零的一个高地可脱离平原覆盖的冲击力,如果在这个平原上看,那就是一个绝路,但是反过来看。

    “诺”

    大军直接上了高地。

    不到一刻钟,第四营艰难的赶到。

    “世子,末将来了”莫宝受伤了,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之下,苍白无血。

    “列阵”

    牧景下令。

    “是”

    第四营列阵。

    随着两营到来,他们的追兵也快要赶上来了。

    “就差朔方营了”牧景握着拳头,目光看着官道上。

    铛铛铛

    这是打斗的声音。

    踏踏踏

    马蹄声也在其中。

    “来了”

    牧景大喝“快,接应朔方营上高地”

    “是”

    谢羽莫宝率精锐将士杀出,接应朔方营。

    “退”

    “快撤回上面”

    朔方营在两大精锐的接应之下,勉强脱离了白马义从冲击之下,退回高地之上。

    “围上去”

    “不要让他们跑了”

    “他们自寻死路而已,这一次恐怕插翅都难飞了”

    而高地周围,白马义从,幽州军,青州军,全部兵马已经赶来了,将近三万将士,气势浩浩荡荡,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围上来了,只要公孙瓒一声令下,就会猛然攻上来。

    “呵呵呵”

    公孙瓒策马而出,缓缓走上高地,目光凝视高地,高声大笑,讽刺的声音回荡在大雨之中“牧小儿,你不是要十日之内,斩某家吗,如今看来,你是要俯首某家的马下了”

    “公孙伯圭,你高兴的太早了,你不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陷阱之中吗”牧景从高地之中发出声音,反讽刺起来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陷阱”

    公孙瓒浑然一惊,难道有伏兵,可他环视四周,这里都是平原,哪里来的伏兵。

    他一愣,顿时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果然是狡诈的小儿,死到临头了,还敢猖獗,某家绝不会再上当,给你机会逃脱,今日不管何人来之,都救不了你,某必斩你头颅,然后仍在汜水关前,想必汝父必哀伤至吐血吧”

    公孙瓒凛然大怒,指着前方高地,冷冷的下令“全军进攻,拿下高地,杀至鸡犬不留”

    “杀”

    “杀”

    大军进攻了。

    “挡住他们”

    “护”

    “结阵”

    高地上,景平军凝聚三角军阵,形成防御。

    “戏志才,莫要让某家失望”牧景的目光远眺雨水之中,看着朦胧胧的一片天际,自言自语的道。

    这一仗很冒险,但是他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于扶罗身上。

    他是相信戏志才。

    他知道无论于扶罗有什么样的心态,只要戏志才在,他必然会让匈奴骑兵在关键的是时候出现,他相信戏志才,不仅仅是相信他的忠心,更相信他的能力。

    “收缩防线”

    高地上的景平军节节败退,张辽顿时大喝起来了。

    “攻进去,他们撑不住了”

    攻打高地的将士们开始热血沸腾。

    “白马义从,冲锋”

    公孙瓒把自己嫡系兵马都压上去了,他要一击击溃眼前的景平军,拿下牧龙图的脑袋。

    眼看他们就要攻破了景平军的防御。

    就在这时候,惊变突现。

    踏踏踏

    一阵阵的雨水的声音被驱散,轰天动地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的响起来,地面在晃悠,山体在震动,平原也在抖动,仿佛天地都颤动起来了。

    “马蹄声”

    “哪里来的马蹄声”

    进攻之中的众将士骇然失色。

    公孙瓒也一愣,他听这声音,浑身一冷,有一股寒意浮现在背脊之上,喃喃自语“这不是白马义从的马蹄声,最少两三万骑兵的马蹄声,才能造成如此打的震动,哪里来的马蹄声”

    他环视四周,雨水之中一切朦朦胧胧,可一道道身影越来越近,渐渐的浮现出了狰狞。

    “这是骑兵”

    “铺天盖地的骑兵”

    “他们是谁”

    “这服饰装扮,好像是匈奴骑兵”

    青州军,幽州军,一个个将士楞了起来了,映入他们眼眸的是一片的骑兵,这些骑兵冲锋如风,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密密麻麻的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如滔滔大浪,向他们覆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