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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很忙,牧景自然也忙。
陈宫是忙着收拾襄阳城,稳住荆州人心。
牧景忙着收拾残局,稳固军心。
这襄阳一战打下来,不仅仅荆州军消耗巨大,牧军的消耗也很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特别是为了迷惑襄阳城,强攻两日时间,带来的伤亡之惨烈,让牧景有些承受不住。
牧军麾下,景平第一军,暴熊军,景平第二军,集合超过五万多的兵力,在这襄阳城之中,前后大小的战役过百场,积累下来的伤亡,是无法言语的巨大。
“主公,这一战,虽打出了我们牧军的威风,也让我们承受了巨大的伤亡,这几天他们都在统计伤亡数字,无数袍泽的倒下,让将士们的士气很低,接下来,我们恐怕要休战数月,才能恢复士气!”
大殿之中,黄忠看着有些入神的牧景,轻声的说道。
抬棺沉河是假。
但是黄忠的负伤确是真的。
隆中山一战,可不是打假球,而是真真实实的打了一场血战,黄忠凭借着陌刀八百将士,阻击了江夏八千将士的战绩,绝对是彪悍的。
如果隆中山是一个山涧夹道,恐怕这一战还不会输。
不过这一战下来,陌刀战损过半,黄忠也因此负伤,经过张宁检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将近十七个,如果不是及早救治,流血都能把他流死。
当初下游口接应的将士,把他从水里面捞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我也想休息!”
牧景摇摇头:“但是不可以!”
“主公是准备……”黄忠虎眸一闪,划过一抹精芒,他自然是知道牧景的全盘计划的。
“第一子下了,棋局已经开始了,我们的对手是谁,你应该清楚!”
牧景轻声道:“我们做了这么多,为了一个不属于我们的襄阳城,打出了血气,打出了无数将士的生命,我决不允许我们的努力半途而废!”
“但凡主公有命,忠,无不从也!”
黄忠俯首,一字一言的道。
蛇吞象,何等的魄力,一旦成功,如同无根浮萍的明侯府,才算是有了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一个能让明侯府麾下所有人都休养生息的地方。
“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养好伤!”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你的身子骨虽好,武艺也强大,但是终究是血肉之躯,这样的伤势,你得好好养,不然日后必留下来祸根,我可希望你能陪着我,一路走下去,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终须阵中亡,那只是无奈的人迎接命运的时候说的话,我更希望的是,有一天,我们征战这天下的人,能站在一起,仰望这美好河山!”
“必不负主公所望!”
黄忠眼眶润润了,哪怕这是收买人心的话,都能让他心中感动。
“去吧!”
“诺!”
黄忠告退了。
半响之后,一个黑影掠进来,俯首行礼:“景武右司,指挥使赵信,拜见主公!”
“成果如何?”
牧景依旧在看卷宗,三军将士的伤亡录,三军将士的考功表,一份份,一件件,都需要他亲自过目。
“让朱稠和朱振跑了!”赵信说道:“但是他们麾下的死士,被我们屠杀一空!”
“朱振此人,你感觉如何?”
牧景这才放开手中的卷宗,淡然的问道。
赵信来襄阳,是为了彻查他泄露行踪的事情,在内部查不出什么来,赵信就用了另外一个办法,从敌军内部去查,到底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了。
结果就查到了朱振身上。
这个人牧景有印象,而印象不浅,因为他,在南阳上的算计,让景武司在南阳藏着的力量,几乎被一锅端掉了,此人本应该在雷薄麾下的,但是出现在襄阳,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城府很深,算计很精!”
赵信说道:“襄阳城破,他失去了文聘的信任,连夜撤出了襄阳城,但是他好像知道我们要去刺杀他,倒是让他提早做好了准备,在新野的时候,被他逃脱了追击,现在应该逃回南阳了!”
“是一个滑手的家伙!”
牧景眯眼:“这人有点危险,你们景武司能动,还是尽快灭了他,我总感觉再不做掉他,他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朱振和他有灭门之仇。
这仇是解不开了。
他只能杀了他,不然任由此人成长,日后或许有他见不到的危险。
比如这一次。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血来潮去了一趟隆中,却在半途之中被朱振见到了,这人还认得自己,合该自己倒霉,可这种倒霉一次就够了,他不想来第二次。
“我会尽快解决他!”
赵信点头。
“交代人去做就行,不必过于重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他只是一个小泥鳅而已,荆州这边的事情,你别管了!”牧景嘱咐说道:“你去益州,盯住岳述!”
“明白!”
赵信点头。
接下来几天时间,襄阳风平浪静,随着荆州军的撤兵,这方圆百里之外,已经没有能抵挡牧军的兵力了,而且城中的那些士族门阀好像也接到了刘表撤去了江夏的消息,这对他们打击也不小。
不过平静并没有维持几日。
两份从南面送来的消息,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一个是戏志才送来的密函。
另外一个,是刘焉明着送来的命令。
刘焉的命令是让牧军南下增援荆州城的战役,协助益州军打开荆州城的防御,彻底的拿下南郡,占据荆州。
“主公,这时候不能南下!”
牧景召集众将,众将皆然反对。
“主公,我们本身已经兵马疲倦,这时候南下,恐怕不利于作战,而且襄阳城刚刚拿下,根本经不起波动,一旦城中发现我们主力南下,必然会有动乱!”
陈宫分析说道:“此时此刻南下,乃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的确是吃力不讨好!”
牧景轻声的道:“但是我做的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刘益州好不容易相信我一次,我怎么也要给面子,我要南下,而且是分兵南下!”
“分兵?”
众将面面相窥。
牧军的兵力随着伤亡增大,已经压制到了极点,这时候分兵,说不过去啊。
“我叫你们来,并非讨论南下的决定,而是讨论南下的分兵!”
牧景淡然的道:“我会亲自率一军南下,暴熊军和景平第一军,随便挑选一个!“
景平第二军刚刚得了一艘楼船,现在正是在整合的时候,不能调动,而且牧军绝不会调动自己的水师主力去打荆州这一战,因为对上蔡帽和张允,他没自信能在水上讨到好处。
“主公,我能问为什么吗?”
陈宫总感觉牧景藏着掖着的事情太多了,不过他也理解,毕竟牧景是主公,他不可能把所有心思放出来,可这让他有一种自己不被信任的感觉。
“原因,我和你说过!”
牧景笑了笑。
“襄阳只是一个跳板……”陈宫脑海之中猛然的浮现之前牧景说的话,灵光一动,好像想到什么,但是又不是很清晰。
“你们两个,谁愿意率军随我南下!”
牧景问周仓和陈到。
“我去吧!”
陈到拱手说道:“景平第一军可以战养战,以斗志激发士气,只要上了战场,我们还能战!”
周仓不开口。
因为他心中清楚,即使不愿意承认,都不得不说,景平第一军战斗力,韧性,还有恢复力,都远远在暴熊军之上,暴熊军伤亡不小,短时间之内,作战必然崩溃,所以他不能争。
“好,就景平第一军!”
牧景定了下来了。
然后他在黄忠的耳边说道:“这一次南下,要么成功,要么失败,襄阳的事情我交给了陈宫负责,你给我尽快赶回汉中,这一回可没有时间给你养伤了,我们南下的计划,必须立刻启动,对外你声称回去养伤,回去之后,暗中集合兵力!”
“是!”
黄忠虎眸猎猎,他知道牧景的计划,但是也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