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阴影在笼罩的宛城,宛城已经全面戒严了,但是即使有六扇门的捕快维持秩序,还是有些人心煌煌的。
牧氏从南阳走出去,在很多人看来,南阳就是龙起之地,自然能赢得不少南阳人的支持,也算是有不少民心。
但是牧氏和明国这些年积累下来威严和民心,都没有能让百姓彻底的安心。
战争,始终是杀戮。
杀戮只要存在,人心都是恐惧的。
甚至有些百姓正在随时准备只要城破了,就举家南下,逃难向襄阳方向去。
“这些店铺,这些时日,都是关门大吉吧?”
牧景一席长袍,走在街道上,看着两边闭门闭户的,心中有些黯然,以为自己的存在,是改变这个时代的责任,可这么多年下来了,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了。
战乱,依旧是笼罩在这个时代上,最大的阴云密布。
“宛城面临敌军进攻,破城在即,人心煌煌,还这没有多少人能安心做买卖的!”诸葛玄也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袍,随着牧景行走在这在宛城的街道上。
自从出城一战,击溃了城外了魏军之后,宛城也迎来了两天的平静时间了,平静之中,牧景也难得想要视察一下宛城。
他诸葛玄自然是要随行的,这也是检验他的工作。
“不过东西两市都没有关闭!”
诸葛玄说道:“南商可是当初大王带出来的,什么生意都敢做,什么环境都敢做生意,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最大的胆子的人了,哪怕城中人心煌煌,可市场那边,还是有人交易的,当然总督府警告过所有商贾,做不做买卖是他们的选择,但是谁敢在这时候哄抬物价,那就是和总督府过不去,所以目前市场还算是稳定,城中大商贾不少,粮食也不算是稀缺,各方面的物资也幸得这些大商贾的存货,目前还能稳得住!”
“南商?”
牧景眯眼。
他还真想到,南阳的商人,居然成气候了。
当年他建立景平商行,从舞阴开始,集结了一批商贾,以行商而敛财,倒是做了挺成功的,若非雒阳战败,如今景平商行可能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宛城地处于和中原交界,南上北下商旅都会借道我们这里了,所以我们这里对于商界的消息比较的i容易打听,我听闻,现在商界之中,比较有名气的,分三拨人,一个是南商,一个是东商,还有一个是北商!”
诸葛玄解析说道:“南商就是当年从南阳走出去了商人,以张恒,许林,龚场这些如今已经富可敌一州的商贾为主,而东商,就是东海商行,东海商行以糜家为首,糜家这些年好像得到了曹氏的扶持,席卷中原,财力雄厚,其主事糜竺还以一个商贾之身出仕,此人不凡,听说我们南商很多人都在他手上吃亏了,而北商,那就是北面中山国的苏双和张世平两个商贾为主,传闻两人周旋于袁绍和刘备两大诸侯之间了,财力也不弱,还纠结了一批北地的商人,组建的北方商行,抵抗东商和南商!”
“这商界,也是三足鼎立了吗?”牧景有些好笑。
“也是?”
诸葛玄有些奇怪牧景这个词语,但是没有的较真下去,道:“要说三足鼎立,那也没错,不过相对而言,北地商贾劣势很多,南商实力最雄厚,可自从景平商行解散之后,其心不齐,倒是东海商行,发展最好,这些年往我们明国也做了不少生意,听闻还走私一些军事物资返回中原,但是并没有被抓过,在南州,我曾经下令让六扇门严查,可最后还是没查出多少线索来,但我确定,这种情况是存在的!”
他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们法规法条之中,并没有针对他们行商的条例,除非我们能抓到他们走私军事物资的铁证,不然还真奈何不了他们啊!”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们既然抓不到,那就证明可能存在内鬼,要不就是我们的南州总督府有问题,要不就是有比较实力雄厚的南商和他们合作了,不然他们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的!”
“商人,唯利是图,乃是本性!”
牧景却没有意外:“抓到证据,就抓人,抓不到,那就不管,明国以法治人,非人治人,我们明国是讲究法规法条的,只要他们没有犯明科条例,那就算你怀疑他们,也不能够动手,明白吗!”
他强调这一点,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做事情很粗糙的,法规法条覆盖的不够全面,很多时候就凭性格办事,这样办事,早晚冤死一大堆人的。
“是!”
诸葛玄点点头,他了解牧景的性格,清楚牧景的底线,牧景重铸《明科》,补充了不知道对少法规,就是为了让《明科》成为明国的基石。
证据是定罪的根本。
不然单靠怀疑,就算他们是总督府,也不能够抓人。
谁敢破坏牧景依法治国的政策,牧景就会立刻翻脸,牧景的剑,也是能杀人的,而且杀起来,那是血流成河的光景。
“宛城的这场战役,还是得早日结束才行!”
牧景沿着街道走了一圈,本来是想要走出军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散散心,但是看到这大战压迫之下,百姓那种战战兢兢的生活,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吧!”
诸葛玄苦笑:“我刚刚好像听到消息,说魏军南下了,主力交战,宛城能不能保存,都是一个大问题啊!”
“放心!”
牧景安抚了他一句,道:“孤会尽量保住宛城,把战争放在宛城之外交战的!”
也只是安抚而已。
就连牧景自己,都未必一定能在战乱之中,保存宛城,甚至说在大战之中,紧紧只是保存的宛城百姓,都很艰难。
到时候为了让大战胜利,说不定还得利用一把宛城也是有可能的,战时,没有太多的仁慈的,如果牺牲宛城能赢得这一战,牧景会去做的,因为他要负责的不是一个宛城,而是一个明国,牺牲小的,保住大的胜利,这是一个王,必须要的铁石心肠。
“诸葛!”
牧景想了想,还是有些心软:“大战在即,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如果,孤说的是如果,如果宛城真的保不住了,孤允许你组织百姓南迁!”
“当真到了这个地步?”
诸葛玄面色微微一变。
“说不定!”
牧景抬头,看着天际,天上一片湛蓝色,可这风光万里,却不如心中那一片乌云密布:“决战打响了之后,为了胜利,孤或许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打赢曹操,是接下来他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也为了明国,他是真心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
回到北城的指挥部。
牧景坐下来了,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转过头,看到作战沙盘的周围,陈宫带着一群参将还有不少的校尉将领,在推演战局。
战局推演,已经成为了明军开战之前的一个良好习惯。
一个人的智慧有限。
但是集思广益之下,说不定就能有一份完美的作战计划。
牧景走了过去。
他就安静的听了一小会,都是争执,争执的内容,就是明军应该先发制人,还是等待魏军主力抵达之后,再做部署。
先发制人,自然是全面出击,击溃那一股魏军,然后直接迎接曹操的主力,这样的厮杀是刚烈的,也显得士气强大,胜败难说,可伤亡肯定不小。
至于退半步而等待战况,那就显得消沉很多了,毕竟明军如今的士气比较强盛,如果压下来,反而对明军不太好。
争执没有什么结果,牧景也就不听了,他回到了正堂偏殿里面,盘膝而坐下来了,摊开桌面上的一些的奏本,开始审阅起来了。
作为明国大王,他亲赴前线,乃是决战,鼓舞军心,然而对于国内之事,必须要有一个了解,不然要是被政事堂和枢密院联手给架空了,那就悲催了。
只要枢密院和政事堂联手,控制了昭明阁这个中枢体系,他这个大王,就可以当成摆设了,要是盛世,倒是不错,可如今乱世,他对权力,可不会有半分的放手的,因为他还要让整个乱糟糟的世道,在自己手中结束。
“大王,景平第二军第三军已经抵达宛城,与宛城西侧扎营!”
约莫下午,神卫营校尉金九亲自进来禀报。
“嗯!”
牧景没有意外,按时间也是这几天了:“命各部主将,包括暴熊第二军的文聘将军,赶赴宛城,召开战前会议!”
“诺!”
金九把命令传递下去了。
“大王!”夕阳快要西下的时候,陈宫突然也进来的禀报军情:“刚刚接到景武司传递的消息,曹操已进入宛城比较,距离我们不足五十里!”
“这么快?”
牧景略显得意外:“景武司有没有说,西鄂情况如何?”
“魏军虽南下,但是在南下之前,十余万主力猛攻西鄂,暴熊第一军伤亡惨重,而且暴熊第一军中郎将周仓将军被魏军猛将典韦,箭射穿了左琵琶骨,如今正在疗伤之中!”
陈宫拱手说道。
“预料之中!”牧景一点都没有意外,就算那逼曹操南下决战,曹操也会处理西鄂,最少不让西鄂的暴熊第一军,威胁到他们的后翼。
“周仓可有生命危险?”
牧景比较关系的是周仓,暴熊第一军被打压,他是能想象得到的,但是没想到周仓居然在战役之中负伤。
“周中郎将左臂算是废掉了,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陈宫苦涩的说道。
左边琵琶骨被射穿,这对于一个练武之人而言,等于废掉了整个左肩膀,连左臂都不会有半分的力量。
“你去告诉景武司,传我密令,命暴熊第一军扎营,没有命令,不许踏出西鄂半步,坚守西鄂,既是大功一件!”
牧景低沉的说道。
“诺!”
陈宫点头。
“命第四军撤回来,命高定率领第三军,进入前线阵地,准备接战!”牧景站起来了,眸子猎猎:“孤倒是要看看,曹孟德敢不敢来偷营!”
魏军来势凶猛,这时候偷营的可能性很大。
他撤出第四军。
是为了给第三军接回,第三军当年可是张辽训练出来的主力,张文远练兵之道,天下无双,第三军战斗力不是最顶尖的,进攻不是最顶尖的,防御不是最顶尖的,但是胜在全面,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能的游刃有余,而且有韧性,韧性堪称全军第一。
偷营如果是偷景平第二军和景平第四军,那算是他们作对了,因为第二军和第四军战斗力最强,一个善于防御,一个善于进攻,如果被偷袭了,要么就是反击,忽略防御,要么就是防御,没有反击之力。
要是他们偷袭到第三军的头上,那么高定会让他们感觉,这回是一块狗皮膏药,打打不进去,退退不出来的。
…………………………
魏军气势荡荡的南下,大军所到之处,皆是旗帜遮天。
抵达宛城郊外之后,魏军将领一个个更是摩拳擦掌,要立刻进攻宛城,不过这种气势,被曹操硬生生的压住了。
如今的宛城,可没有这么简单打的下来。
他接见了曹仁吕布他们。
大营宽敞,地面上铺着探子,曹操跪坐在上位,一双虎眸幽冷,堂下曹仁,吕布,于禁,乐进,皆跪膝在地。
“汝等可知,因汝等无能,而坏了孤之战局?”曹操阴冷的说道。
“末将无能,请大王责罚!”
曹仁众将,立刻磕头认罪。
他们心中也清楚,被偷袭了一下,是他们犯下最大的错误。
哪怕他们已经想到了,可还是晚了,没有做好最大的防御,被明军强硬的击溃,差点就一口吃掉了,这给魏军带来的很大的麻烦。
也因为他们朝不保夕,逼得曹操不得不迅速南下,不然他最少能吃掉西鄂,把西鄂的明军主力都吃掉了。
“子孝,孤向来信任你,你行事稳重,可如今,你让孤很失望,进攻宛城,你败了,孤无话可说,此非战之罪,然而你在兵败宛城之后,却没有能够做好防御!”
曹操看着曹仁,痛疾心扉。
要是其他人,他都砍掉了,也就是曹仁,他才这样训斥而已。
“大王,末将无颜相对,请大王降罪,末将甘领罪责!”
曹仁双眸含泪。
“汝以为,孤杀不得你乎?”
不管如何,这个而态度,还是要表现出来了,不然曹操怕有人说他徇私,一个主公,不能公正严明,是不得部下之拥簇的。
“大王,是我们把明军想的太简单了,此战曹仁将军虽有罪,但是尚不至于阵前砍杀,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这时候郭嘉站出来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