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原本以为这样的恐吓就能把刘子东赶跑,到时候还怕说服不住一个老太太不成。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刘子东完全无视他刚才所说的话,径直走到四奶奶的床头。
看着眼前这个一夜间头发几乎全部花白的老人,眉宇间透露的满是悲痛与哀愁,空洞的眼神感受不到一丝生的气息,任泪水在布满褶皱的脸上流淌。
刘子东不禁叹息,纵使自己医术再如何的精湛,也无法治愈好四奶奶。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四郎被埋葬的那一刻起,四奶奶的心也随着被一同埋葬了。
四奶奶死寂的眼神突然闪现出了一点生气,如同枯树枝般干壑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刘子东,发白的嘴唇颤抖道:“东子,你一定要替四奶奶做主,我不稀罕那些人的臭钱,我只要我的四郎,四郎昨晚还拖梦跟我说他死的好冤,他一定要让坏人血债血偿,才能安心去投胎。东子,东子,你一定要帮帮四郎”
“四奶奶,您放心,只要有我东子在,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说摆,刘子东转身向年轻人正色说道:“你也听到了,现在我是受四奶奶之托,现在我刘子东有资格来管这事。对四奶奶最好东决定就是还事实以真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事咱不怕闹大,就怕闹大了他自个儿耽搁不起!”
年轻人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攥了攥手心里冒出的些许冷汗,眉头一紧,原本以为事情可以很容易就解决掉,没想到偏偏半路杀出个陈子东,一下子乱了手脚。总不能干耗在这里,事情看来今天是没法解决了,还是回去跟头交代下。
毕竟之前也听说过刘子东的身手,跟他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种讨不到便宜还惹来一身骚的事情可从来不做。于是详装正经道:“刘子东,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乡下小子就能出头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识相的赶紧躲一边去,到时候后悔还来不及!”
话音刚落,只见刘子东开始摩拳擦掌起来,对着刚刚给自己提供消息的强子说道:“我这拳头突然痒起来了,怕是要揍一揍人才能消停会儿,你看谁是最佳人选?”两人相视一笑地看向年轻人。
“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四奶奶您老好好考虑下,要是想通了,赶明儿我再来看您的时候,跟我说一声”话音还没有落,只见哐当一声,刘子东的拳头砸在刘墙上,愣是在原本平坦的墙壁上多出一个窟窿出来。年轻人见罢,赶紧灰溜溜地夺门而出。
房间里一时恢复了平静。
“东子,强子,这次难为你们两个了,要不是你们俩来得及时,我这个孤老婆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四奶奶的一番话让屋子里又沸腾起来。
“奶奶,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跟四郎从小到大跟亲兄弟似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强子憨厚地说道。
“四郎”四奶奶低下头,豆大的泪珠又啪嗒啪嗒低落下来。
“我答应过您,一定会还四郎一个公道。那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吃好睡好,好好活着,这样才能亲眼看到凶手受到他应有的报应。”刘子东扶着四奶奶躺下,一边安慰着嘱咐老人照看好自己的身体,一边不忘替老人盖好被子。
为了能使四奶奶舒坦些,刘子东特意坐在床头,双手缓缓地在老人太阳穴处按摩起来,直至头皮,反复按压,直至老人沉沉地睡去。
这才使了一个眼神,跟强子离开了四奶奶的住处。
回家的路上。
“东子哥,你当真有办法么?”
“说实话,办法现在还没有,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四奶奶,我会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
“行,东子哥,有需要我强子的地方你只管说一声。”
“好,你也回去休息。”
诊所门口。
“四奶奶怎么样了。”李老头焦急地问道。
“看着挺难受的,心里憋着事。估计这几天都没睡好,好在刚刚给她通了下血络,这会睡得可沉了。”刘子东∽突然又想起来了。“小哑巴在诊所么?”
“怎么了,他去酒馆给他娘帮忙干活去了。”
“这段时间,你让他做饭的时候,也给四奶奶烧一份,合着老人家的胃口,多少吃些东西。”
“你这孩子,真有心。”李老头不禁称赞着。
“对了,你听说咱村里的山头最近在闹鬼么,就是四郎被打死的地方,本来还有村民在那砍柴,奇怪地是,那会儿没刮啥风,但是总能听到草丛嘻嘻哗哗的声音,那人凑着胆子扒开了草丛堆,结果啥都没有,一转身那哗哗地声音又响起来了,吓得他赶紧跑下了山。村里人都说那是四郎阴魂不散,还在生前的地方逗留呢。”李老头小声地向刘子东嘀咕着。
对于鬼神这件事,刘子东向来不发表自己的看法,自己是学医的,更加侧重通过严谨的医术来研究人的生,至于死后的情况他是无法了解,再说他也没有给鬼看过病。不过有一些疑难杂症的偏方也很难科学地进行解释,所以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预知的。
不过,看着李老头有模有样地跟自己说着这事,还真有些让自己也信以为真了。看着刘子东有些出神,李老头又凑进了一步说着:东子,你别不信,俗话说得好: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刘子东∽突然被李老头一板一眼的模样给逗乐了,忍不住接道:“没错没错,咱老话不也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李老头听出对方有点拿自己开玩笑的意味,有些不乐意了,顺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闷酒。
正当这个时候,刘子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李老头喊了一句:“我有办法帮到四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