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逸离去,围堵凌府周围的人群也是一拥而散。,。
但都城热议,却是并未停歇。
争议纷纭,不断持续。
凌家声威,‘蒙’受影响,导致整个凌家都是掩上了一层灰霾。
凌家府‘门’,塌陷的废墟被清扫,仆役正在修缮‘门’庭,整修院墙。
凌家大堂,高层列坐,一片沉肃。
孙逸势‘逼’凌家,‘激’怒了不少凌家人。
上下齐心,皆忍不住同仇敌忾,愤慨至极。
“狂徒小儿,必死无疑!”
“如此狂悖,绝不能容!”
“他若不死,凌家声威必然大跌,何以颜面示天下?杀!”
诸多高层表态,要杀掉孙逸。
“既然他挑明了矛盾,又一路与何浩那个孽障同行,便表明了要执意与我凌家为敌。如此,留他作甚?”
“即便他有酒神庇护又如何?如此肆意妄为,必引公愤,当诛!”
“死磕到底,绝不容恕!”
一些老人都是恨怒‘欲’狂,杀意森寒。
凌天铭坐在主位,脸‘色’深沉,不苟言笑,难看可怖。
耳闻着高层的议论,他的眼神不断起伏,‘波’澜不断。
孙逸的行为,无疑彻底‘激’起了他的杀意。
只是,如何杀,却让他百般纠葛。
如今孙逸挑明了矛盾,当着天下人的面,与凌家撕破脸皮,不留余地。
凌家再想暗中使坏,便不再方便。
以前凌家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针对孙逸。
凌家仗着的不仅是底蕴深厚,以及祖辈辉煌,更是因为天下人都不清楚孙逸与凌家的恩怨。
所以,离间、挑唆、借刀等‘阴’谋残害,凌家足以推脱。
即便酒神‘门’庭知晓,事后清算,凌家也足以推脱。
凌家毕竟势大,酒神‘门’庭想要审判,也需要合理借口,需要向天下求证。
否则,随意杀人,酒神‘门’庭都要忌讳天下悠悠之口。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反之,失民心者,必然失势。
当初邹氏暗算孙逸,便是渐失民心,最终功败垂成。
赵忠仁得以审判邹氏诸多骨干,便是得民心,顺应天下,才足以稳‘操’胜券。
如今,凌家面临的状况同样如此。
所以,当孙逸挑明了利害,‘激’发了矛盾,撕破了脸皮。
凌家便再不能轻视孙逸,离间、挑唆、借刀等‘阴’谋诡计,不得擅用。
毕竟,孙逸有损,傻子都会牵扯到凌家身上。
不止如此,凌家还得防备,被仇家利用这个矛盾,暗害孙逸,从而嫁祸。
到时候,凌家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屈。
所以,孙逸这次行径,在旁人看来鲁莽,但在局中人眼里,却是聪明得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孙逸若不揭开矛盾,凌家种种诡计,足以让他防不慎防。
现在,孙逸大可以高枕无忧,不必担忧凌家暗算。
相反,凌家还得暗中保护,提防敌手嫁祸。
而凌家想要斩杀孙逸,便只有如孙逸所言,光明正大的来。
想到这些,凌天铭的脸‘色’如何能够好看?
“家主,下命令吧!我愿以命换命,去杀了孙逸!”
这时候,有人起身,向着凌天铭请命,杀意森然。
凌天铭微微挑眉,看了那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漠然不言。
杀?
他倒是想,但这样去杀,必遭构陷。
凌家势大,但能与之分庭抗礼的半神世家并非没有。
白家,便是其中之一。
若敢妄为,对方必然不会错过机会,落井下石。
如今凌家处在风口‘浪’尖,一切言行,绝不能忽视。
看着凌天铭沉默,那人顿时急眼,扼腕道:“家主,别再犹豫了,请您下命令吧!为了凌家,我这条命在所不惜。”
凌天铭微微皱眉,看向那人,眼神很是不悦。
“坐下!”
斥喝了一声,凌天铭仍未同意,暗思对策。
“家主!”
那人不甘不愿,极力坚持。
“杀孙逸,我心甚慰。凌家之人,皆如你这般无畏,乃是凌家之福。但……”
凌天铭漠然地看了那人一眼,道:“若不动脑子,莽撞胡为,便不是为凌家尽忠,而是为凌家招灾。”
说着,凌天铭将所思所虑讲述了一遍。
那请命之人顿时哑口无言,坚持的态度松懈了下来,最终一脸羞惭的颓坐了回去。
但旁边有人愤慨,忍不住问道:“那我们就这样坐视,任由他嚣张跋扈,不断诋毁吾族不成?”
“坐视那不可能!”
凌天铭眉头微皱,漠然说道:“此子,杀,是必然的!只是,恃强凌弱的手段,不能再使。”
“那家主打算怎么安排?”
有人追问,一脸惊奇。
凌天铭微微沉默,随即漠然道:“便如他所说,光明正大的杀!”
“家主的意思是?”
众人惊疑,揣揣不安。
凌天铭嘴角微抿,冷笑起伏。
……
“哈哈哈!痛快!”
浮庭都城,‘缘来客栈’内,何浩捶桌大笑,一片欢愉。
孙逸、曹文安、何思玲与何思珑,以及云扬围坐四周,皆都一脸笑容,轻松愉悦。
“孙兄此举,妙!妙不可言!”
云扬倒了杯茶,向孙逸举杯示意,不禁称赞道:“势‘逼’而去,不仅一泄怨愤,更让凌家吃了个哑巴亏。”
孙逸灌了口酒,淡然一笑,不以为意。
何浩笑了好一会儿,才收敛下来,称赞道:“孙兄弟这招,妙处远不止这些。”
“‘激’发矛盾,撕破脸皮,还让凌家投鼠忌器,再不敢轻举妄动。以前的那些离间挑唆等‘阴’谋诡计,都得消停,不敢擅用。”
“甚至,为了提防仇家嫁祸,凌家还得严加戒备,暗中保护我们的周全呢。”
“这一招,看似莽撞,实则英明!”
说着,何浩都是竖起了大拇指,看向孙逸的眼神,满是钦佩。
“孙兄弟,老哥现在是彻底相信,你能给老哥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早前他还有些忐忑,忧心忡忡,现在便是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孙逸与凌家彻底‘激’发矛盾,双方显然再无调停的机会。
到时候,迟早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届时一挑凌天佑,指日可待。
想到这些,何浩一颗心都是忍不住‘激’动,感觉到血脉偾张,看向孙逸的眼神,感‘激’更浓。
“真看不出来,臭‘混’蛋居然这样聪明呢。”
何思珑吃着糕点,耳闻着何浩对孙逸的称赞,也是忍不住的拍着孙逸的肩膀,囫囵夸奖:“嗯嗯,不错!越来越有本姑娘的睿智啦!”
“别瞎胡闹!”
何思玲在旁笑骂,没好气的捏了捏何思珑的脸蛋儿,道:“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呀?”
“略略略,姐姐偏心,重‘色’轻妹!”
何思珑吐了吐沾满糕点的舌头,一脸嫌弃地瞪了何思玲一眼。
然后端着糕点,跳下长凳,挤进了何浩的怀中。
“哈哈哈!”
众人皆被何思珑的俏皮逗乐了嘴,何思玲则是闹了个大‘花’脸,俏脸迅速酡红。
一番笑闹,曹文安放下茶杯,收敛了笑容,认真道:“孙老弟此举虽然妙不可言,但却也夹杂着不少弊端。”
“今日势‘逼’而去,凌家必然怀恨在心,对孙兄弟会更是仇视。只怕日后算计,会更加‘阴’狠,不遗余力。”
世间事,利弊相依,福祸同存。
孙逸势‘逼’凌家,一时爽快,却也遗祸久远。
但是,那有何妨?
孙逸灌了口酒,淡然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凌家算计会怎样,我不惧。只要他们光明正大的来,我大可以见招拆招的应付。”
“虽然繁琐,麻烦不断,但比起以前的‘阴’险算计,暗中使绊子更轻松许多。”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外如是。”
这番态度,深得众人赞同。
“不错!”
何浩最先称赞,道:“以前的凌家,总是躲在暗处,让人防不慎防。如今全都浮在水面上来,一切明了,更便于分析与提防。”
云扬连连点头,附和着何浩的话。
曹文安却是摇摇头,淡然道:“远不止这些!”
他沉‘吟’了下,讲述道:“浮庭都城,势力众多,彼此牵扯,错综复杂。凌家虽然贵为半神世家,但在庭都也不是只手遮天,一家独大的。”
“与之比肩的,还有一些世家‘门’庭。其中,不乏与凌家互不对付的。”
“我所担忧的,便是那些与凌家有怨的,暗施诡计,翦害孙兄弟,从而嫁祸。”
“届时,孙兄弟要防备的不仅是凌家的针对,更有诸家的暗算。”
此话倒是句句在理,深得众人之心。
只是,众人都没在意。
何浩淡然笑道:“那些暗算,不应该由凌家去提防吗?如今矛盾揭‘露’,凌家焉能不防?”
“凌家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一旦孙兄弟无辜受损,局势对他们会更不利。”
曹文安颌首回答:“何兄话虽不假,但就怕凌家防不慎防,从而错漏。”
“此话有理!”
孙逸顿时点头,赞同着曹文安的态度。
“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不能轻怠。”
孙逸灌了口酒,略作思虑,便是讲道:“这样,文安兄给我讲讲庭都诸家,我且逐一拜访。敌人的敌人,也可以是朋友。若是他们真的有心,岂不合则两利?”
曹文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颌首同意。
而在这时,客房外响起敲‘门’声,打断了屋内话题,引得众人心弦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