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面前,是一座青砖灰瓦修筑的中式院子。
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落在红漆大门两侧,青石板铺成的台阶一尘不染。
两米多高的围墙上是镂空的雕饰,既能采光,又能保护隐私。
围墙下是长方形的花坛,里面种着丁香,腊梅,牡丹,兰草和各种高大的观赏木。
现在由于是燕京的隆冬,花坛里的花草都变得枯黄,只有几朵鲜红色的腊梅,含苞欲放,配上青砖白墙,倒多了几丝中式韵味。
厚重的红漆大门紧紧关着,上面的铜扣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泽。
韩香君走过去在门环上拍了几下,几十秒后,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神情落寞。
一看到韩香君,他精神一震,喜道:“韩小姐,怎么是你?”
随后他目光一瞥,发现后面的站着的江尘。
“咦,这不是江尘吗?”
江尘微微一笑:“木叔。”
此人名叫木风,乃江尘的管家,对江尘不错,一直跟着江家老爷子,虽然和江家没有血缘关系,但已经是江家非常核心的人物。
“木叔,江爷爷他们还好吧?”韩香君走上台阶问道。
木风眼神一灰,叹了口气:“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
江尘和韩香君对视一眼。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韩香君神情一紧,追问道。
木风摇了摇头:“韩小姐,一言难尽啊,进去说吧!”
相对于外面的干净,院子里有点萧索,落着一层树叶,气氛颇为压抑。
三层的中式别墅上爬满了爬山虎,窗户上落着一层灰,像是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
如果不进来,外人很难想象,一个中式豪华别墅区内的房子竟然成了这样。
还没进门,一个粗重充满戾气的女声传来:“老木,外面是谁?”
“哦,是小尘和韩小姐他们来看老爷子了!”
木风怯生生的回道。
听到这个声音,江尘眉头一皱,说话之人正是江尘的大伯母,龚冷梅。
此人极为尖酸刻薄,上一世极力排挤江尘他们一家,而且作为大伯的妻子,掌管着江家的财政大权,暗中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
嘭!
江尘推开大木门进了别墅,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肥胖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韩香君礼貌道:“龚阿姨,您在啊?”
龚冷梅白了江尘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啊,老爷子摊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我伺候,这脏活累活还不得我干么?”
韩香君脸色微微一变。
随即,龚冷梅从悬梯上走了下来,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眯着眼睛看着江尘:“呦,这谁啊?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冲着房子的吧?”
“龚阿姨什么意思?”韩香君问道。
龚冷梅看韩香君对她还算客气,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小韩,这是我老江家的事,你还是少掺和了!”
随即,龚冷梅指着江尘道:“你们消息可真是灵通,知道老爷子不行了,都争着抢着来看,早干嘛去了?”
“这老宅子,一平米你们也别拿去!”
“我龚冷梅嫁到你们老江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一大家子平时我哪个没有照顾,老爷子你们伺候过一回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江尘看了她手上戴的鸽子蛋钻戒,就知道这女人在放屁。
他没有耐心听,冷哼一声,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龚冷梅看江尘无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气呼呼的咒道:“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一点教养都没有,以后出去别说你是老江家的人!”
韩香君看到她喋喋不休,当即脸色转冷:“龚冷梅,你够了!”
在龚冷梅眼里,韩香君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手头上有点小生意,仅仅是叶雅蕾的一个小跟班而已。
在她这种老江湖面前,什么都不算。
她完全没想到,一向性格温和的韩香君竟然敢凶她。
这让她完全不能接受。
但她不知道的是,韩香君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江氏集团的总裁,手握几百亿资产,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韩香君在江尘身边呆久了,也多少沾染了一些杀伐果断的性格。
“你说什么?”龚冷梅瞪大眼睛质问道。
“我让你闭嘴!”韩香君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跟着江尘走了上去。
龚冷梅彻底爆发。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给我站住……韩香君,你在跟我讲一句?”
身材肥胖的龚冷梅气的脸色铁青,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韩香君冷冷的来了一句:“闭嘴!”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龚冷梅要气疯了。
老爷子的房子在三楼的最里边,江尘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了过去。
吱呀。
推开门,一张木制大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形容枯槁,病恹恹,一副油灯枯竭的样子。
“爷爷?”江尘脸色一变,急忙走了过去。
在江尘的记忆中,爷爷可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作为整个江家的掌舵人,他格外注重自己的健康,平时养生口诀更是张口就来,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声音,老爷子转过头虚弱道:“是江尘吗?”
“爷爷,你怎么成这样了?”江尘心神一动,走过去握住老爷子干枯的手掌。
“江尘,是你吗,江尘?”老爷子有点轻度昏迷,眼睛微眯着,神志不清。
“爷爷是我!”江尘把了一个老爷子的脉搏,发现气若游丝,油灯枯竭。
如果他不来,寿元已经不足三天。
不过他细细检查一番,下一刻,整个人浑然变冷。
因为他发现,老爷子体内竟然也有那种神秘毒素。
让他爷爷变成现在这样的,正是毒素慢性发作后的结果。
“原来是被人害了!”江尘心里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终于来了,爷爷日子不多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一家……江尘,爷爷对不住你啊……”
老爷子拉着江尘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
这时,身材肥胖的龚冷梅从楼梯上爬了上来,嘭的一声推开房门,吼道:“少在这里给我装孝心,老爷子都要死了,才来这里装模作样,早干嘛去了?”
江尘面色一冷,大手一挥,一道气波飞出。
“滚!”
嘭,龚冷梅被迎来的气浪打飞,把门板撞出一个大洞,在楼梯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