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一安道:“请梁大人过来。”
一安道:“是。”忙跑过去。
苏莫琳微笑道:“你说呢?”
梁心铭道:“姑娘就不怕被人利用?”
苏莫琳坦然道:“怕呀。”
梁心铭诱惑道:“不如姑娘告诉本官,本官帮你分析分析,到底怎么回事……”
苏莫琳道:“我也怕被大人利用。”
梁心铭:“……”
顿了下,才微笑道:“你会告诉本官的。”
这是借用了苏莫琳昨晚的话。
苏莫琳噗嗤一声笑了。
梁心铭收了笑,正色问:“若赵家真有不臣之心,姑娘难道也要拼死维护赵世子?”
苏莫琳断然道:“当然不!”
梁心铭道:“那姑娘就会告诉我们缘故了吧?”
苏莫琳点头道:“是。”
梁心铭道:“若本官现在告诉姑娘,赵家是清白的,姑娘是不是就放心了,然后告诉我缘故?”
苏莫琳愣愣地看着梁心铭,想点头,却点不下去,因为她已经明白梁心铭下面要说什么了:既然两种结果都一样,那她还有必要坚持不说吗?
她嗔道:“梁大人!”
梁心铭笑道:“说吧苏姑娘,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苏莫琳见一安过来了,低声道:“下次再跟你说。”
忽又转头,见青华山的石阶上下来许多禁军,有些肩头扛着箱子,旁边还有人守护,逶迤进了营地。
苏莫琳问:“那是什么?”
梁心铭道:“金银财宝。”
一安到近前,对两人行礼,然后再对梁心铭道:“我们大人请梁大人过去,说要犒赏众军。”
梁心铭点头道:“知道了。”
王亨下令:所有禁军,先按人头赏银十两,再按军功分别论赏;并承诺,以后再杀敌立功,继续赏!
反贼造反为什么?
无非是为了前程富贵。
现在王亨将前程富贵摆在禁军眼前,谁不踊跃杀敌?
这一次犒赏,花了将近十万银子,可是王亨根本不在意,因为他不需要向朝廷请求调拨军费,只从缴获的赃银里面分出不足十分之一来犒赏劳军,说是皇上赏的。
死难者另有抚恤金。
有钱就是好啊。
营地一片沸腾,士气如虹!
梁心铭见禁军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嚯、嚯”“哈、哈”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微笑。
王亨再下令:全军整装,等吃了饭就上路,去青华府。
众军就收拾起来。
麻烦来了,没有许多刑具,如何押解那些假和尚呢?不仅要防止他们逃跑,还要防止有人劫囚。
王亨当场审讯,凡不肯招,或者招不出有用消息的反贼,都就地正法。这些人作恶多端,别说谋反要杀头,就凭他们这些年在青华寺干下的诸多罪行,论起来也饶恕不得。
“留着也浪费粮食。”王亨冷冷道。
最后,只留下十几人。
这些人中,就有那八个女子。
这八个女子太美丽,虽然被捆绑得结结实实,连嘴都被白布缠绕,不许说话,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山上时,林千梓和苏莫琳一直被梁心铭禁足,所以没见过这八个女子,眼下见了神情各异。
林千梓喃喃问:“怎么还有女人?”
她看向苏莫琳,“姐姐可认识?”
苏莫琳轻轻摇头,眼中意味莫名。
梁心铭漫不经心地看过来。
林千梓问:“这些女子怎么也抓了?”
梁心铭道:“因为她们是反贼同伙。”
林千梓好奇地问:“何以见得?”
梁心铭道:“她们说,被掳来寺中一年多了,然本官命人检查她们,竟然都是处子,岂不怪哉!”
林千梓和苏莫琳同时变色。
她们也都是处子。
梁心铭这话是暗示什么吗?
依然是马溜子那一队押解这八个女子,他将她们串成一串,一个连着一个,命禁军在旁挥鞭驱赶。
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少了半截手臂。
林千梓问:“她手怎么没了?”
梁心铭微笑道:“砍了!”
林千梓脸色有些发白,看梁心铭的目光就像那天晚上,听说她喝了人血后的模样。
苏莫琳问:“为什么砍?”
梁心铭云淡风轻道:“用来要挟那个和尚啊,果然那和尚就招了。本官猜他们是相好的。”
两女神情更诡异了。
梁心铭挑眉,“姑娘觉得本官手段太狠?”
林千梓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与你清雅的气质不符。我说你是披着羊皮的狼,真太贴切了。”
梁心铭淡漠道:“人不能看外表的。有些女子虽美丽,却是蛇蝎心肠。相比起来,本官更愿意做披着羊皮的狼!”
林千梓不语,看着那些女子走远。
跟着,就是那年轻的和尚,他手腿都被赵子仪弄断了,是无法走路的,只能扔在一辆拉货的马车上。
林千梓道:“这秃驴怎还没死!”
梁心铭道:“他舍不得死呢。”
苏莫琳问:“是你不让他死吧?”
梁心铭摇头道:“本官并没有拘着他,是他舍不得死,他心里有牵挂的人。就是那个女人。”
林千梓冷笑道:“还挺多情。他也配爱!”
王亨走过来,扫了他们一眼,道:“该上路了。”
临行前,他命人给青华寺送信,让和尚暂缓去山中超度亡魂,等他从青华府回来,再带他们一起进山。
梁心铭陪惠娘和朝云坐车,苏莫琳和林千梓合乘一辆马车,思思和樱桃在车内伺候,绿风和流年在马车外伺候。
王亨的钦差仪仗队在前,梁心铭夫妻的马车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苏莫琳和林千梓的马车,西南禁军押后。
梁心铭的车旁,除了赵子仪、姚褀和卿陌等人,还有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就是小麻。
车内,梁心铭揽着朝云,惠娘坐在她身边。
惠娘不时透过车窗缝隙看向前面,看的还是被龙禁卫簇拥在中间的王亨。看一会,又转过脸来看梁心铭。小女人的眼神十分忙碌、丰富多彩,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梁心铭听到八卦之火燃烧的噼啪声,感到心抽抽。
“王大人看着很威严。”惠娘没话找话道。
“恩师做官久了,自然威重。”梁心铭隐晦地辩解。
“你不怕他吗?”惠娘小声问。
梁心铭:为什么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