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人犯这样的事,本该是知府衙门三班衙役该做的事,三班衙役分别是站班皂隶,功能跟后世的法警差不多。
而捉人的则是快班的捕快,他们才有捉拿人犯的权力。
壮班的作用就是看守仓库之类的活计,当快班人手不够的时候,就会向站班和壮班调人。
没有惊天大案,基本上是用不着荆州将军麾下的人马出动的。
而这次,孙耀之选择带着亲兵去捉拿人犯,多少有些过分。
上百人呼啦啦一下就上了大街,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孙耀之骑在马背上快速前行,后面的人则小跑跟上他的速度。
很快,他们就到了天下第一楼。
此时的天下第一楼灯火通明,很多住客都在围观三楼雅间里面的死尸,更多的,则是在看那两个手里拿着匕首的女子。
这荆州府,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么水灵的女子了。
想到那两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孙耀之小腹位置就有一股火腾腾的往上冒。
围了天下第一楼,那胖嘟嘟的掌柜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是脸贴着地面给孙耀之请安,孙耀之压根就不拿正眼瞧他,而是直接问:“天字号房的两个女子可还在?这么大的人命案子,绝对不能姑息。”
胖掌柜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将军说的对,那两个女子还在房间里,也没人敢去搬运尸体,衙门的人现在在外边候着呢!”
孙耀之当然看到了衙役,不过却选择了无视:“这件事将军府接管了,你且一边呆着,本将军上去捉拿人犯。”
房间内两女紧张得不得了,面对这么多尸体,到处都是鲜血,而且外面还有不少人围观。
忍冬好歹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面对此情此景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反应,苏七七则不然,一看到那些尸体,她就吐过好几次了。
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脸色却苍白如纸。
听到下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两个人的心神同时绷紧,没有陈华在,她们俩要对付官府的人,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就算这个时候有陈华在,要在此地大开杀戒也是不太现实的。
就在孙耀之打算进入客栈的时候,稽查司的人到了。
“孙耀之何在!”冯西穆带着人赶过来,刚好看到孙耀之要进去,顿时一声怒吼。
孙耀之闻言脸色微变,在这荆州府,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自己直呼其名了,听声音还挺熟悉,他顿时恼怒不已。
回头对快步走来的冯西穆怒目而视,正要开口训斥,却见冯西穆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拿下!”
穆林带着一帮稽查司缇骑蜂拥而上,孙耀之立刻抽出腰间佩刀:“冯总旗,我看你是皮痒了,竟然敢对本将军如此大呼小叫。”
冯西穆面无表情的道:“抱歉了孙将军,本总旗奉命行事,还请将军不要让我为难。”
“都他娘的给老子出来,有人要动老子。”孙耀之一声怒吼,本来已经进入天下第一楼的士兵全部返回,手中长枪对准冯西穆一干人等。
冯西穆浑然不惧,一字一顿道:“架驽!”
孙耀之蓦然色变:“姓冯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西穆朝空中拱了拱手:“我奉命前来捉拿将军,对不住了!”
面对明晃晃的弓弩,孙耀之的亲卫依然不惧,有人打算冲上去,没想到刚一动,几支弩箭便射中了这人的大腿。
冯西穆冷冷道:“孙将军最好不要让我为难,刀剑无眼,如果伤了将军,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你我相识一场,也不怕告诉将军,这次是京中来人要办将军,便是我,也没有办法。”
孙耀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不太明白冯西穆所说的京城来人要办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正四品的驻地将军,按理来说只有皇帝和内阁、兵部能够办自己,其他人似乎都没有这个资格。
他最近可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说京城来了人,要是真的有人来了,没理由他兄长都不知道。
就在他心生犹疑的时候,稽查司的缇骑已经拿着铁链锁住了他的双手双脚。
冯西穆做了个请的手势:“孙将军,走吧!”
孙耀之回头吼道:“马上去找知府大人。”
为今之计,也只有他那个当知府的老哥,能够帮助自己了。
尽管在行事方面,兄弟俩经常会闹意见,兄长觉得自己太好色,自己觉得兄长太唠叨。可现在到了生死关头,兄长应该会帮助自己才对。
孙耀之被抓走,其他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人跑去找孙荣之,也有人跑回驻地。
一场闹剧,因为冯西穆的到来而彻底解决,不过那些衙役却并未离去,而是打算进去抓人。
面对几个衙役,忍冬可没那么好说话了,她直接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了张宏的脖子上:“谁敢过来一步,我马上杀了他。”
捕头李春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没想到这么漂亮一个姑娘竟然会做这种事,正在僵持的时候,陈华回来了。
“你们几个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么大一个荆州府,竟然有人深夜闯入我的房间,意图行凶?”陈华一出现第一时间就对死人的事,避而不谈,而是直接将责任推到了衙役身上。
李春呐呐道:“这位少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陈华淡淡道:“是我杀的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
“给我拿下!”李春面色大变,对七八个衙役下令道。
陈华瞬间拿出稽查司校尉的腰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敢拿我!”
稽查司三个大字让那些人彻底哑了火,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陈华见他们不敢上,多了几分底气:“你们几个过来把证人给我戴上,全部都去稽查司衙门,今日本官在稽查司办案。”
说完,他拉着两女就朝楼下走去,也不管后面的衙役到底是什么表情。
待走出客栈,都没有人来拦路,他知道,自己的令牌有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