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侑一听到稽查司三个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稽查司的大名他要是没有听说过,就白在京城为官这么久了。就连一些一二品的官员听到稽查司三个字都得浑身战栗,更何况他只是吏部一个从五品的司长,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而已。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无路可退的孔侑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问道。
蛮牛将炉火中烧红的烙铁拿出来在孔侑面前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下之后重新插回炉火中,溅起一点点火星:“我们什么也不想干,就是想要你交代一下,你是怎么跟华阳侯的小妾牵扯到一起的。
一个侯爷跑到稽查司不要里面告状,这件事要是捅出去,可小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我稽查司半道上救了你的命,你以为你给华阳侯戴了绿帽子,孙淳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你?
别说孙淳了,就连你背后那个本家伯父,也没有想着救你,直接就把你丢给了孙淳。
你说替这样一个人卖命,值得么?”
孔侑有些不太相信蛮牛的话,冷哼道:“别想着从我口中套话,你们想怎么样就说,想要攀诬尚书大人,休想!”
蛮牛哈哈大笑:“老子见过愚蠢的,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稽查司昭狱?你说如果孔乾坤要保你,我稽查司敢动你分毫么?”
简单的道理摆在眼前,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孔侑的事了。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都是既定事实。
现在蛮牛的任务就是从孔侑口中问出关于孔乾坤的一些罪证,而且陈华并没有要求时间,也就是说他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孔侑玩。
严格意义上来说,蛮牛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去对付孔侑这个读书人。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时不时就接受孔乾坤的耳提面命,在彻底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之后,孔侑心中的畏惧已经降低了不少。
“这位将军,您怕是在开玩笑吧!我并未跟华阳侯的小妾有任何牵扯,倒是华阳侯无缘无故跑进我的宅邸将我暴打一顿,险些丧命。你们不去抓打人的,反而将我这个老实本分的小官员抓进了稽查司昭狱,莫不是觉得本官好欺负么?”孔侑外强中干的朝蛮牛吼道。
蛮牛冷哼道:“孔大人真的是好大的官威啊!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我的官职比你要搞,我是从四品的副都尉,你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司长而已,跟本将说话,你得用下官二字。
不过我是个大度的人,不计较你这些细枝末节,今天你要是肯交代,咱俩都好过,如果你不肯交代,咱们可以慢慢玩。
反正不管在孙淳眼中还是在孔乾坤眼中,你孔侑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也不怕有人敢来稽查司搜查,他们就算来搜查,见到的也是一具尸体而已,对我没有任何损失。
来两个兄弟,好好招呼招呼咱们这位孔大人,对了,千万不要把人给弄死了,我还得留着慢慢玩呢!”
说完,蛮牛转身就离开了稽查司昭狱的刑房。
蛮牛的有恃无恐,给孔侑心中增添了几分恐惧。他害怕真的如蛮牛所说的那样,自己真的已经成为了弃子。可是他又不敢把什么都跟蛮牛说了,万一对方是在诓骗自己,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动手招呼孔侑的人下手还算有分寸,并没有下狠手,但是孔侑精神上受到的折磨可一点都不小,那种痛苦,没有体会过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孔侑并未认怂,他有他的顾虑,他也有他的考虑。
尽管现在自己身陷囹圄,但是他还是对孔乾坤抱有不小的期望,他希望那位位高权重的远房伯父会出动人手来救自己。如果真的来救了的话,那么他现在所受到的所有折磨都是值得的。
第一天孔侑扛住了,到傍晚时分,还有专门的医官来给他治疗伤势。
第二天一大早,孔侑还没有睡醒就被人给弄到了刑房,今天他要遭受的惩罚,可比昨天的惩罚要严重得多。一根小小的铁签子从他的指甲盖里面刺进去,然后一点点把他的指甲盖给挑开。
十指连心,这样的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可是孔侑紧咬牙关,愣是没有松口的意思。负责刑讯的人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陪他玩着。
“老大,现在的读书人嘴都都这么硬么?都三天时间了,他愣是一个字都不肯说。”第三天的时候,蛮牛和陈华刚从刑房出来,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华摸着下巴笑眯眯道:“这种读书人,他心里有期盼的时候,就会死咬着不松口。孔乾坤待他不薄,要报答孔乾坤的知遇之恩,孔侑除了不松口之外,别无他法。
他现在还觉得孔乾坤会想办法来救他,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执拗。咱们也不要着急,反正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管那么多,慢慢来,过个几天,没有人来捞他,他就会发现孔乾坤已经把他给抛弃了,到时候,他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小子是块硬骨头,趁着李天不在京城的时候,咱们必须要把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否则等到李天回到京城,咱们就不好下手了。
这次就算不能让孔乾坤伤筋动骨,也绝对得让他食不得下咽,寝不得安眠。咱们那么多兄弟都被留在了蓟县,这个仇如果不报,我陈服章还有何颜面面对青蛟军昔日那些兄弟。”
蛮牛用力点头:“老大放心,我争取尽快从孔侑口中问出你想要的东西。”
陈华伸手拍了拍蛮牛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是你记住,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先告诉老大一声,老大不会阻拦你的青云之路的。好好办事,将来有不少事都得交给你办,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