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世和拓跋慎,于忠,李彪等人进了正堂之后,各分宾主坐下闲谈,沧水公主则是离开,安排晚宴去了。⊙√八⊙√八⊙√读⊙√书,.2●3.o≥
李安世本要拓跋慎坐上座,拓跋慎以客人的身份坚决不愿意,于是坐在左上,李彪的官级比于忠高,所以拓跋慎其下依次是李彪,于忠,蒋少游,郑道昭,刘文远。
李彪就不用说了,属于颇为知名的朝士,于忠是皇帝的武卫侍从,这次又奉命护卫拓跋慎,也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蒋少游本来就只是个中书博士,而且在朝廷中负责的是营造雕琢之事。世人轻贱匠师,即便有真本事在世人眼里也要降数级看待。这次出使,皇帝给他加了散骑侍郎的临时加官,已经是破格了。
因为散骑省的官职在南朝看来属于清贵之地,一般是授给儒玄名士的,两晋以来是世族子弟往上爬的重要途径。以蒋少游在朝廷任职的身份,还真得不到这个加官。
最后的郑道昭和刘文远,他们本来不是皇帝属意的使者,所以都在后面,不过郑道昭是李家的亲戚,这一点比白身的刘文远强不少,刘文远能进来纯是因为他是丹杨王刘昶长子的关系。
因为不知道刘文远的为人,拓跋慎多次在路上和他闲聊。察觉这个人可能是因为在家中身为长子,受到的待遇比弟弟差了太远,有些对刘昶不满的想法,虽然刘文远表现的不是多明显,但是其心意拓跋慎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不过这也难怪,他的母亲只是个从南朝来的妾,他又怎么敢跟公主的儿子掰腕子,要说委屈肯定没少受。
注意到这一点后,拓跋慎就决定到了南朝以后要特别注意一下他的动静,盖因南朝总喜欢对投降本朝的南人和与本朝有隔阂的人招降,这种事从来没断过,有时候,南朝皇帝还会亲自上阵写诱降信。未必真是南朝皇帝的手书,但是诱骗性就大了很多。这种诱降也的确起了不少作用,尤其是在边境州郡县和守将之中,多次出现叛逃事件。
这个刘文远既然对刘昶不满,这次去南朝未必不会被南朝注意到这一点,如果南朝到时候诱降他的话,可能会许他以高位,至于以后会不会因为他刘氏子弟的身份被清算,刘文远未必会能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一个人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又有几个人会拒绝高官厚禄的诱惑。
拓跋慎也做好了打算,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刘文远敢于有叛魏之行,他可顾不了刘昶的想法,必要手刃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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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世先是招来家中子弟简略介绍了一遍,李家房多,男丁不少。其中两个拓跋慎特别注意了一下,一个是郑羲岳父李孝伯现在唯一在世的第三子李豹子,一个是李悦祖的儿子李瑾。
李孝伯曾经封爵宣城公,官任秦州刺史,也加过散骑常侍的官称。这个李豹子是李孝伯三个儿子中唯一还在世的,也是李孝伯唯一直系血脉,按照朝廷改制以后大力起用汉族士大夫的做法,这个李豹子也会被征入朝中为官。
而李瑾身为李恢长孙,日后肯定也会有他的前途。这两个都有着比起其他李氏子弟来说更加平坦的仕途。尤其是李瑾,长房长子在门阀制度选官下比别人更占优势,这一点李瑾比李豹子条件更好。
崔浩这个非常重视门第之人,生前就以自己位居长房对他的两个同宗兄弟多加轻辱,待他们的态度远差于北逃而来的太原王氏王慧龙。可知世人,尤其是汉族高门士人对于门第贵贱远近的看重。
大概坐了两刻钟不到时,李悦祖带着郡中诸姓和有身份的郡吏以及平棘县令等人进来,在给拓跋慎等人介绍了一遍之后,各自攀谈。这些人家属少有在京中为官的,多是在地方为官做吏。毕竟连日后的四大姓的子弟很多都是低级官员,何况这些只在郡县活动的普通家族。
戊时初,沧水公主派了仆人来传话,说是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李安世这才起身,请拓跋慎和李彪等人一同去后厅入宴。
李安世是主人,当然应该在前,拓跋慎和李彪等人在后,依次向后厅去。
因为客人很多,再加上李家也有不少人入座,李家本来不小的后厅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现在社会上流行的是分餐制,客人多,占用的空间也就大很多,不像后来合餐制那样省地方。
李安世与拓跋慎各居左右上坐,李彪,于忠等人和郡县官吏分列左右靠前,李家众人和本地郡姓在后。入座之后,李安世道:“今日晚宴,只为给殿下接风,诸位桑梓今夜大可尽兴。只是至尊居丧,殿下在外也不敢有耳目之娱,歌舞今日只能设而不用。唯佳酿美食足多,尽可取用。”
宴会不用歌舞这一点是拓跋慎主动要求的。虽然拓跋慎于太后作为曾孙辈,早就出了丧期,现在又是远离京邑,听些歌舞助餐不算什么,不过考虑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冯商还在这里,还是免了歌舞助兴这一节。
“素闻尊家酒酿繁多,我等平素无缘得见,今日假托殿下之名,方能一尝口腹之欲,岂能贪求更多。在下不求他物,唯酒无量。”堂中一人应声接道。
堂中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本地识得的,知道这人是个嗜酒之徒,曾经听说冀州有家酒肆有美酒,就亲自跑去饮了个尽兴方归。
嗜酒就嗜酒,偏还要打着孔夫子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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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拓跋慎来说。一路上虽然有不少地方可以停留饮食,不过那些地方可远比不得李家的条件,但说这菜色就是天壤之别。是以拓跋慎也吃的特别香,不过顾虑到这里面绝大部分人都会注意自己,因此夫子的“割不正不食”这些礼仪教育他还是严格遵照的。
至于酒也只是开始跟主人李安世,李彪,于忠,郑道昭,蒋少游和冯商各饮一杯,杯子小,度数也不高,对他来说还没什么影响。之后就没再碰酒,只喝些菜羹,他对于荤素并无明显偏爱,都差不多,肉吃多了,就不想再用肉羹。
待吃了个七分饱之后,拓跋慎放下手中刀箸,用餐巾擦了下嘴上残汁,看了眼左右还在饮用的李彪等人,侧身对着也一直注意着他举动的李安世小声道:“姑夫,小侄食毕,姑母想来将要离席了。小侄先去姑母处敬以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