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雪在云遮阳亲昵的舔舐中醒来,起身一看医生并不在房间内,蓬头垢面的雪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
半个时辰后,洗漱完毕披着浴巾的雪正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剑眉下一双异色眼瞳,赤红似火漆黑如墨,肤如凝雪却掺着一抹病态惨白,碎发随意披在后颈,细看下俩鬓不知何时竟生出了不少白发。
只是这刀刻般的俊美面孔上,却只能看到无法消散的愁容与冷漠。
“呦,一大早就来这臭美呢?”这时医生推门而入,刚好看到照着镜子发呆的雪,“啧啧,不过这么看来你小子长得确实好看,而且身材也不错,这要是丢出去不知会迷倒多少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在医生古怪目光的注视下,雪难得有一丝害羞,下意识将裹在身上的浴巾攥紧开口道:“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医生目光戏谑啧了啧嘴,倒也没有继续开玩笑,“看你睡得像头死猪就没叫你起来,刚刚给你弄了身衣服,拿去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说罢,一个包装盒扔了过来,雪伸手一接顿时觉得手中好似拿了一块青石分量十足。“你确定这是衣服?”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医生耸了耸肩。
包装拆开后雪眸光一亮,只见一整套不知适合材质发着银色光泽的衣服出现在了眼前,伸手去摸有着金属坚硬的质感,可抖动间又有着布料的柔顺,雪十分惊奇不断打量着这套衣服。
“愣着干嘛穿上看看。”
“哦哦。”像是小孩子受到了心仪的礼物雪连连点头很是兴奋,抱着这套衣服将浴室的门紧紧闭上,“不要偷看。”
“都是男人,你小子和我害羞个屁!”医生大声嗤笑难得心情也很愉悦。
半响,浴室的门缓缓打开,雪表情有一丝紧张从里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医生转头看去顿感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小伙子还真俊呐。”
只见那套衣服津贴在少年高挑的身上,感觉就是为雪量身定制,银色的光泽好似海面波光粼粼,雪的气质在这衬托下更显超群。
医生的调侃让雪有些扭捏,挠着头一个劲的傻笑,对着镜子好一番仔细打量。
这身衣服看似紧贴在身上却丝毫不适感,不但四肢可随意活动而且外形十分好看,唯一的缺点就是重量有些夸张,好像身上缠着一块青石,但这丝毫不影响雪愈发喜爱的心绪。
“用你的异能烧一烧这件衣服。”
“啊?”雪有些发愣不明白医生的意思。
“放心。”医生十分大方地摆了摆手,“要是烧坏了我再给你买一套更好看的。”
雪苦着脸足足纠结了半分钟,在医生再三的催促下这才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呼呼…”
只见他单手伸出,异化后赤红的左眼微光一闪,一团深色火焰凭空出现呼啸于手掌之中。
“那我真的烧了?”
“嗯!”
雪哭丧着表情缓缓将燃火的手掌伸向身上的新衣,“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咦?”
在火焰触碰到衣服的那一瞬雪猛地发出惊咦,想象中刺鼻的烧焦味并未出现,他低头一眼双眸顿时瞪大。
只见这发着银色光泽的衣服在深色火焰中完好无损,它真如钢铁铸成的胄甲,却没有钢铁被烈火熔炼时产生的温度,不但没有被引燃,甚至未出现一丝褶皱。
这一幕的出现就连始终兴趣缺缺的云遮阳也被吸引,它化作的小黑猫几步爬到雪的肩膀上,亦是瞪着眼睛紧紧注视。
看着雪满脸惊奇疑惑的样子,医生神色得意洋洋洒洒的解释道:“这件衣服的主要材质分别是火山结晶与冰川结晶,不仅无惧烈火灼风霜洗涤,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它有着极强的防御能力,一般的物理攻击完全可以无视!穿在身上就像是披了一件冬暖夏凉保温驱热的龟壳。”
这番解释让雪眸中直冒精光,单是不惧烈火这一点这件衣服就已经解决了他每次用完异能后的尴尬处境,剩下的全都是加分项。
“这…这件衣服一定很贵吧?”雪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贵?”医生怪叫一声鄙夷一瞥,“无价懂吗?”
“那你怎么弄到了?而且这么贵重的东西平白无故为什么给我?”雪的底气全无声音越来越低。
“看你那副穷酸样。”医生昂着头故作傲慢,斜眼说道:“以大爷我在异能界的地位什么样的宝贝不是信手拈来,你就放心收下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入学礼物。”
任何物品称得上无价只有两种原因,要么就是独一无二物以稀为贵,要么就是构成这件物品需要的条件十分刻薄,故此物成品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
无论这件衣服属于哪一种情况,得到此物都不可能如医生话中那样轻松,雪心头莫名沉重,自己要还给医生的恩情又多了一份。
“这件礼物我无法拒接,只是这入学二字又是什么意思?”雪收起了异能疑惑问道。
医生神色一正沉吟片刻开口道:“早年在墟祖建成后,负责守护执行此地秩序的各种族强者又联手建造了一所震惊新世界的学院,名为种族联合学院。”
“我们人族对于该院校的建设初期大力支持,因为这是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了解敌对种族的最好机会,如果可以从中找到一些对付敌对种族的办法,那么或许就可以打破人族如今在这新世界底端的残酷现实。”
讲到这里医生下意识眯起了双眸,语气严肃房间内的气氛开始沉重。
“只是事与愿违,种族联合学院落成后,那近乎变态的入学考核让人族的年轻才俊一度绝望。我们引以为傲的科技根本不被校方重视,只能以辅助课程的形式被引进,我们年轻的异能强者在其他种族的年轻强者面前不堪一击,最后多数只能进入有着天壤之别的分校,而留在墟祖总校的那些少数年轻才俊也只能分配到最差的资源。”
医生的神色十分愤怒,呼吸都有些粗重,“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影射的正是我们人族如今的地位!”
雪能从这番讲述中感受到那被其他种族鄙夷的目光,以及整个人族的屈辱无力感,他的脸色亦是十分难看,隐约能猜到医生想要自己干什么了。
“当年我也曾被寄予众望进入到了墟祖总校,那些屈辱与无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这是医生第一次谈及自己的经历,“我之所以阻止你对研究所的复仇,其中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能力撼动研究所,至于剩下的原因便需要你经历一些事情后自行感悟,而进入墟祖总校便称得上是一条捷径!”
“我该怎么做?”雪神色庄重。
医生深吸一口气,“我要你半年内达到不暴走的情况下掌控自己的异能,而后参加来年墟祖总校的入学考核,并且通过!”
“这不是命令更不是请求,是你作为人类必须要为自己种族做到的事情,也是你减轻身上罪孽的第一步!”医生起身气势压迫缓缓走到雪的面前,“你要改变所有种族对人族便代表着弱小的刻板印象,同时也要颠覆很多规则!这条路荆棘塞途,堪比登天之难,但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