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阵后,步惊云朝李察隐晦地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找了个借口走出房子,留下李琯琯陪着无名。无名看了三人的背影一眼,心中大致猜到了李察今日来天乐村的目的,笑了笑并没有拆穿他们,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弟子的一片孝心,无名不想去破坏。
走出无名住处,李察和步惊云及聂风三人朝着天乐村外走去,一直走了两三里地后,步惊云才率先打破了沉默,开门见山道:“师傅和慕应雄决斗的日期定下了。”
李察一皱眉,轻声问道:“什么时候?”
步惊云眉头紧皱,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缓声道:“两个月后,正好立秋那天。师傅的伤势如今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已经太久没有用剑,可是慕应雄不同,他和圣王的战斗西门兄你也看见了,这家伙无论是剑意还是实力都正值巅峰,况且他和师傅之间还有一桩不算小的恩怨,我担心他会…所以写信邀你前来商量此事。”
“像无名前辈这样的剑客,并不会因为一段时间的不练剑而导致实力倒退,更何况到了剑法三境之后,重意不重技,磨炼剑意的方式有很多种,练剑的方式亦是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非得是拿着长剑挥舞,观想亦是一种可行的办法。”
李察先是出声宽慰,而后话音一顿,问道:“你刚刚说慕应雄和无名前辈之间有一桩恩怨?这是怎么回事?”
步惊云苦笑道:“准确地来说,不是一桩,而是无数件事,许多桩恩怨组合起来的一段恩怨。慕应雄他…是师傅的义兄。”
李察深深皱起了眉头,“义兄?”
步惊云点点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和独孤前辈有关。江湖上很多人都曾听说过独孤前辈和师傅之间的传说,西门兄你一定也知道。”
李察点点头,独孤剑要比无名年长二十几岁,在前者凭借剑法无敌于天下时,后者还未出生,相传独孤剑二十多岁时,按不虚之师僧皇的预示来到慕家村寻找一个对手比剑。僧皇的预言中说“在那里他将找到一个可以败他的人,只能找到他的过去。”。
来到慕家村后,独孤剑在慕家村遇到慕龙夫妇,在村中他并没有找到僧皇所说的那个能够打败他的人,反而感到慕夫人的胎儿有种剑气,皇者剑气。他便认为这就是预言中的人。因此向慕龙发下“战书”要他的儿子在19年后和他决斗,19年后,无名与独孤剑一战,惊世一战后打败了独孤剑,从此天剑之名江湖人人皆知。
李察脑海中灵光一道闪过,道:“你的意思是说,慕应雄是慕龙夫妇的养子?”
步惊云摇摇头道:“不,恰恰相反,师傅他才是慕龙夫妇的养子。慕应雄是慕龙夫妇的亲生子,亦是当年独孤前辈感受到的那个带有皇者剑气的胎儿。”
“当时独孤前辈天下无敌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慕龙并不觉得自己的孩子19年后能够打败他,为了应对,他从一个赌鬼手中以三两银子买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改名慕英名。而慕英名,就是我的师傅无名。”
“师傅生下时便好似一柄利剑。其母在含辛茹苦生下他后因其被丈夫抢走而发疯,四处寻找儿子。相士说他是天煞孤星之命,会克死身边之人,若不是为了应付独孤前辈,想来慕龙那时也不会将师傅买下来。”
说到这里,步惊云话音一顿,轻轻一叹。聂风接过话继续道:“因为天煞孤星的命格,无名前辈很小就被慕龙送去学艺,15岁才再回来。15年里,他一共‘克死’了8个师父。在我和师兄看来,其实无名前辈与他师父们的死亡毫无关系,但是人们还是把这些都算在他身上。”
李察默然不语,倘若是前几个师傅也就罢了,到后面几个师傅,定然已经知晓无名的天煞孤星之命,在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还甘愿收他为徒,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无名出众的武学资质。
聂风缓声道:“无名前辈回到慕府后,只有两人对其好:慕夫人和小瑜。慕应雄对其若即若离,而其他人则对他避之不及,就连慕龙也是如此。”
李察突然出声问道:“小瑜是谁?”
聂风解释道:“慕府的一个表亲,亦是慕应雄现在的妻子。”
“在慕夫人大寿之日,慕府发生事变。仇家来杀慕龙,后在众人抵挡下尽数撤退。其中一人撤退时中刺向慕夫人一剑。无名前辈挺身挡去,但剑锋太长刺穿他的肩后,还是重伤了慕夫人。慕夫人因为伤势过重后来不治身亡。事后,人们都把这场悲剧归结于无名前辈的孤星之命,慕应雄对其也很冷落且处处为难。”
说到这里,就连聂风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李察亦是默然不语,莫名其妙被人说成是天煞孤星命格,被人所排挤,最后连最疼爱自己的人的死也被人归结到自己身上,可想而知无名的童年过得有多不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李察才出声打破了沉默,“所以你们觉得慕应雄此次来找无名前辈,提出要跟他决斗,是为了报几十年前这桩子虚乌有的杀母之仇?”
步惊云冷哼一声道:“他虽口口声声说是想要见识见识师傅的剑法,但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聂风轻声道:“我们打听到无名前辈年轻时因为这件事曾消沉过好一段时间,如今再对上慕应雄,我和师兄怕他会因此…”
聂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风云二人谁都没有说话,脸上满是担忧。李察思索片刻,问道:“你们二人有什么办法吗?”
步惊云苦笑道:“慕应雄的实力远超我们,我们就算有心插手这场决斗那也是有心无力。所以我们才找西门兄你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察点点头,道:“办法倒是有,只不过看你们用哪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避免这场决斗,这样一来你们所担心的事情自然不会发生。”
步惊云苦笑道:“这办法不行,连日期都定下了,这场决斗要想反悔取消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师傅他压根不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人。”
李察轻声笑道:“那可未必,只要想办法宰了慕应雄,这场决斗不就无法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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