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真相大白,然而这条朗朗上口的童谣却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向着四野散去。
虽然有些地方的郡守注意到了,然而上报到咸阳确是根本到不了始皇帝的手上,现在谁都知道事情的经过,再把这条消息拿给秦王御览,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无形中,也更加助长了子婴的声望。
“夫君,可是朝上有什么不顺心之事。”等回到长安君府,因为没能够成功的让始皇帝回心转意,细心的夏可立时便感觉到了子婴的情绪有些不振。
五十万秦军在南越耗着,虽然如今的五万伤亡看似已经石破天惊,然而子婴却是知道若是再不招回屠睢,任由他在南越乱来,等到明年有一场大败等着大秦。
其伤亡甚至大过当年李信攻楚时的伤亡,原本以为借着这次大胜之机,能够让始皇帝听自己一言,然而没曾想却依然无法让始皇帝撤换屠睢。
子婴将朝堂上发生的事项一一说与了夏可,虽然自己的王后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司马菁菁,夏可和雪姬不过是夫人的身份,然而自幼便被自己和司马尚保护的一丝不漏的司马菁菁确是对人心没有多少认识。
反而是一身经历坎坷的夏可更能够略微贴合下子婴的心绪。
夏可听完,把自己伏进子婴的臂弯淡淡的说道:
“之前妾身便同王上说过,无论如何王上都是我心中的英雄,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让自己太累,除了苍生你还有母后、菁菁、雪姬、我还有整个墨门。
你若倒了,有没有想过我们该如何处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每每自己心烦意乱之时,和夏可在一起待会,总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两个人尽情享受这二人时刻,一道不合时宜的叫声从园子外面传了过来。
“王上,宫中送了好多东西来。”如此没大没小的自然便是燕猛了。
子婴赶忙松开夏可,还没等燕猛跑进小院,夏可几个腾挪,顺着房檐便“灰”出了小院。
嗯,看来夏可的轻功见长。
等燕猛冲进来,小院中便只剩下静静的看着静水闲花发呆的子婴了。
“王上,宫中送来了一大批银钱布帛,盛钱的箱子都有十几个。”燕猛一看到子婴便兴奋地说道。
虽然燕猛作为墨门在咸阳的负责人,然而墨门的穷是出了名的,哪见过这么多的钱财,燕猛立时被这如山的钱帛,亮花了眼。
“奥”面对兴奋的燕猛,子婴不过淡淡地回了一声,很显然这是始皇帝对子婴的一些奖励亦或者说是补偿。
说实话,子婴对钱财实在没有多大的概念,说到赚钱子婴当年在饶阳时,通过与胡人的贸易,赚到的钱何止千万,然而子婴赚的快去的也快,基本上都把钱换做了粮食赈济了灾民。
哪怕是主动交出饶阳封地之后,子婴的年奉也是始皇帝诸位公子的一倍,所以钱财的问题子婴根本没有考虑过。
“你去把这些钱帛分给咸阳的贫苦之人吧。”子婴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些战死的神州铁骑,始皇帝既然已经答应了厚慰之,自然不会食言。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是用在百姓身上才是正道,经年战争和徭役,哪怕是咸阳的百姓过的也不是那么宽裕。
燕猛听完子婴的吩咐,兴奋的表情当时便是一凛,罕见的凝重了一把,郑重的回应道:“燕猛谨遵巨子令。”
子婴除了是大秦的秦王,还是他墨门的当代巨子,墨门之所以穷,便是把赚来的所有钱财都用在了扶弱救济和反抗秦国上。
子婴这一举动,更是触动了燕猛的神经,这才是我墨门领袖的风采!
所以燕猛此刻对子婴的称呼是巨子而不是秦王。
燕猛刚回头走了两步,突然间仿佛想起来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还有何事?”子婴问道。
“刚才我听说朝会之后,宗正赢明、太宰赢平、平准令赢安于自己府上畏罪自杀,三人的府上已经是一片哭声。”燕猛说道。
虽然燕猛不知道大朝会上的事情,然而这几个人在他之前的探查中都是曾经散步童谣的主力选手,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燕猛还是比较注意的。
听完燕猛的话语,子婴终于抬起了头来。
“孤知道了。”只不过思索了片刻,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而已。
燕猛离开,子婴这才扬起头看向了咸阳宫的方向,平静的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这么怕他们供出你来。”
此刻子婴也大概想到了,究竟谁才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三人除去,除了能够震慑其余知情人之外,还能把三人的死泼到自己身上,实在是一箭双雕之举。
毕竟此刻的子婴最有出手的动机和实力,这个对手自己之前还是有些轻视了。
接下来的日子,子婴再次恢复了先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生活状态,除了定期的朝会上,向始皇帝痛斥一番屠睢,然后再让始皇帝痛斥一番之外,好像真么干什么事了。
转眼间冬去春来,这一日子婴刚刚要睡下,然而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却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秦王府的门卫,懒散的打开们原想斥责几句,然而定眼一看来人竟是宫中内官。
“始皇有召,急令秦王子婴咸阳宫议事!”
子婴急急忙忙的穿好朝服,骑马赶到咸阳宫之时,发现不止自己朝中能够说的上话的诸位大佬基本都已经到了,自己来的已经算是比较晚的。
而始皇帝一脸凝重的坐在尊位,双手有些颤抖的拿着一卷竹简。
子婴一看竹简背后的颜色朱砂之赤,败军之急信也。
“南越出事了!”子婴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