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城外,李二率领着文武百官摆好香案,正式在田间地头前隆重祭天,虽然没有往日祭天仪仗,但是身后三千农户、两万大军,无不虔诚的对着香案跪倒,即便只是一张普通的香案摆上了三牲祭品,但那声势比岁末宫中大祭还要宏大。
李二居中,百官在后,连太上皇李渊都闻讯赶来位列其中。
“昊天无极,伏惟告知:华夏一族,传至大唐,百姓多灾,国家多难,得天保佑,海外求粮,今朝功成”
一篇不算长的祭文被李二用洪亮的声音大声诵出,虽然李二没有内功传音,但此时此刻,所有人全都屏气凝神,虔诚祭天,李二的声音就像是一种宣誓一样,不仅仅传到了每一个祭拜人耳中,更是传出老远老远。
焚香祷告,点燃祭文以告上天,随着一缕青烟直上,众人举目凝望,这一刻,仿佛这篇发自众人内心的祭文真正的被上天接收到了一样,众人都感受到了那种信念的力量。
“上天已经接受我们的祭拜,诸位,下地收粮!”
李二一声令下,三千百姓、两万士卒,有序的按照计划走进了一亩亩的良田,开始破土抢收,李二带着百官也来到了一块地头,他们的任务就是这一亩土豆,由皇帝带着百官亲手收获的土豆,白凡心中大喜,这东西要是宣传出去,这亩土豆能卖出天价。
可是李二一盆冷水泼下,这亩土豆挖出,送到英雄纪念碑前祭祀告慰先烈,然后拿来做种,不单这一亩,此次长安县所有收获全都做种,不准分食浪费。
紫阳真人背着宝剑站在白凡身边笑着说道:“师弟,这仙粮真是好东西,口感极佳,有此万亩种子,天下再无饥馑。
你怎么不去帮忙收获呢?”
白凡看着百官劳作的样子,早就笑道直不起腰了。
“小弟还要在此指挥收获,两万三千多人需要管着呢,再说了,这群人整天养尊处优,我们这等身手去了,收获太快,他们还干什么?”
“额,可是他们这速度,收获这一亩恐怕要到日落去了。”
“无妨,人家还乐在其中呢。
对了紫阳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口感极佳?难道你吃过?”
紫阳真人一捂嘴,心道坏了,看到仙粮丰收自己说漏了。
“这个,听说仙粮成熟,老道好奇,所以昨夜挖出一个煮了吃,非常美味,其质如泥却不难下咽,入口略显甘甜,一颗可顶两个窝头,是抗事的好粮食。”
白凡再也忍不住,指着紫阳真人大笑道:“你就这么白水煮着吃土豆?你这个吃法,也就是大灾之年的灾民饥不择食才这样吃,这你都说好吃,那么小弟等会给你弄一道美味,你是不是要把舌头吃下去?”
这时老杜明跑了过来,“侯爷,已经抢收出一亩了,刚刚过称,亩产、亩产”
“放开说,别怕我们不相信。”
“亩产五千四百二十七斤!”
“多少???五千?”紫阳真人惊呼。
白凡拍了拍紫阳真人的肩膀笑道:“师兄不用惊讶,这是正常产量,看这情形,今年这一季土豆平均产量能达到五千斤左右,不错,丰收,大丰收!”
日近黄昏,李二等人终于忙完了自己负责的那一亩,看着堆成小山形状的一大堆土豆,平均年龄在五十五岁的百官们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对着土豆憨笑起来。
“来人,送去过称,朕要一个吉利的数字。”李二大喊道。
谁知道白凡带着一大帮人跑过来说道:“来来来,他们终于收完了,赶紧装走装走,也不用称了,就按平均数计算就行,大家早就收完了,为这一亩等他们半天,赶紧收完开始吃饭了,吃完饭还要连夜收拾地里的土豆枝叶给牛马做青储料呢。”
李二和百官们有些懵,什么情况?我们辛苦一天,连称都不给上?
但是很快他们听到了老杜明报来的平均亩产,没人再有意见了,平均亩产五千一百斤的土豆,三千亩下来总共一千五百三十万斤,跟这个数字比起来,自己这一堆算不算都不影响了。
侯君集凑上来对着李二问道:“陛下,有了这批粮食,足够我们打一场十万人的大战了,不如交给臣,臣去平了倭国!”
李二心头一热,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白凡,随后又摇了摇头,“算了,倭国是癣疥之疾,你好好去练海军,说好了这些全都用作来年育种的。”
收拾完最后一亩,白凡带人来到了早就搭好的火头军帐篷用餐,虽然简易,但是丰收赶工的季节,没人挑剔这个,每个人都非常兴奋,这堆成城墙高的土豆,就是不吃,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来来来,一人一碗,新鲜的热乎的,侯爷亲手烹饪的美食,一碗饭两个馒头,管饱!”
望景楼调来的大厨子一手掂着大勺子,一手指着大铁锅吆喝着。
“这是什么美味,这么香?闻着让朕食欲大增,快,来一大碗。”
“排队去!”
“大胆,这是陛下!”旁边的侯君集大喝道。
尉迟恭站出来了,“老侯,老子的兵不用你来呵斥。
长安县一级戒备未除,所有人不分上下一律遵守纪律,陛下也不例外。
臣请陛下前去排队用餐。”
李二笑道:“敬德治军有方,当赏!朕为天子,理应带头排队。”
就在这长安县的城墙脚下,皇帝带着百官都蹲在墙角,一手捧着饭碗,一手拿着馒头大快朵颐起来。
“嗯,好吃,一直听说长安县伙食不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碗里竟然有六成都是大块的肉,不单单是我们,所有人,连士兵都一样呢。”李靖大口嚼着沾满汤汁的馒头赞道。
“简之这厨艺宗师的名头果然不假,就连这大锅饭都做得这么好吃,对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肉如此美味。”杜如晦跟着赞道。
李建成又吃下一块反复咀嚼一番,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了个猜测,却没有说话。
尉迟敬德划拉一下碗里那快炖成泥的白色小方块,刚想开口解释,看到李建成瞪了自己一眼,赶忙低头大口扒饭不再抬头。
这时候一名火头军过来给大家补发馒头,李二问道:“这道菜可有名字?肉是什么肉?”
那火头军笑着解释道:“禀陛下,这道菜是侯爷发明的,叫土豆炖牛肉,肉是蓝田侯弄来的新鲜牛肉。”
“土豆?
牛肉?
白凡,给朕过来!”
李二噌的一下站起来,一声怒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文武百官也听得清楚,纷纷停下了手中筷子,刚刚还味无穷的美味,转瞬间怎么感觉有些难以下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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