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安贤要利用百姓稳固自己在朝里的地位。
江焕眉心紧蹙,他抬眸看了凌琛一眼,但又很快收了回来。
凌琛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安贤早不求晚不求偏偏这个时候求他是什么意思。但安贤刚才那一出,可谓是在围观的百姓那里赚足了好感度。他赚足了好感度,凌琛就麻烦了。因为安贤一句话,凌琛身边多了不少人,偏偏保护的士兵又在田地上,并不在农田里跟着他们插秧,弄得凌琛出现了进退两难的情况。
百姓们是人,在没犯事之前不能轻易抓,也不能杀,而是应该好言安抚,不然就会出现暴动。
凌琛知道这一点,江焕身旁的人自然也知道。他们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将凌琛围在里头,不让百姓靠近。
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自己身上弄得脏不溜秋,就和刚从泥巴里出来的秘泥鳅似的。
凌琛揉着眉心,满脸肉疼的看着江焕。
百姓们的赋税是他自己定的,安贤求他,这没事。但问题出在他把赋税定的很低,低到所有人都交的起,完全没问题的地步。
若再下降,那将会引发国库空虚,财政紧缺,其他州县发生事情也不能第一时间出钱出力去救治,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可是,如何才能在不伤百姓心的情况下委婉的拒绝。
凌琛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到解决的办法。最终,他决定像平常一样求助江焕。
思罢,他从人缝中找到了江焕,并用嘴唇说着。
“阿焕,帮下孤。”
江焕收到了凌琛的信息,脑子飞快的转着。
到底怎么样才能帮助到他。
江焕想了一会,很快的,一个办法在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而即,他笑意盈盈的走向前,伸手将人扶起,嘴里还止不住的说着。
“安大人说笑了,这为百姓们减免赋税,本就是做国君的该做的。作为先朝老臣,你怎么能当着所有人面跪下呢?这不是在给我们国君还有其他的同撩难堪吗?来,快快请起。你一直在这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主上欺负了你。您想想啊,主上是君,您是臣,若是在所有百姓面前背上一个欺负的名头,那您可就荣不起来了。非但荣不起来,还得损呢。”江焕道,“要知道,这百姓啊,最忌讳欺负下属的君王了。安大人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不用属下说也知道的吧。”江焕依旧是那副温暖和煦的笑容,任所有人看到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可安贤,却在江焕这幅面容之下,看到了那些个原本无辜的不得了,但是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死的百姓变成前来索命的厉鬼,锁他性命来了。
安贤本能的想叫出来。倒这么多人在这,若是自己叫出来,就等于向天下人说他冤枉好人,陷害忠良,所以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幻觉。到时候,无论自己有没有把该交代的人不该交代的人一起交代,自己都得死。而且死的狼狈,众人唾骂。
幸好,他是一个能忍的,也是一个心理素质高的。在亲身实地的经历过这种在仇敌眼睛看到幻觉的事情之后,还能在不要人扶的情况起身,江焕真的要给他鼓个掌了。
“大人说的是。”安贤自然知道凌琛已经被逼到绝境,江焕作为心腹,绝对不可能让凌琛陷入危险之中,他肯定会想办法帮他摆平这件事,所以就顺着江焕的话说了。
“江大人说的是,是老夫太着急了,没有顾虑到场合什么,给了主上难堪,让他下不来台,这都是老夫的错。只是老夫看这些百姓身着朴素,有些都打了补丁,一时没忍住,所以才...”
安贤说着,擦了一把虚无的眼泪。那副模样,分分钟就赚到了周围百姓的好感。
而安贤的手下党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这倒不怪他们。要怪就怪这安贤在他们心里的印象,都是老奸巨猾贪得无厌,只要有银子,黑的都可以说成白的的老滑头。
这种人能够一心一意为百姓着想,甚至于为了他们不顾自己身上穿的华丽袍子,跪在地上求凌琛给那些百姓减免税务,骗鬼去吧。
“太傅大人的心思,下官都懂得。”江焕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面上却要装出一副“你什么都别说,我都懂”的模样。
“大人一心一意为百姓着想,下官佩服。只是这税收是主上定的,但他确起源于先王。先王对越国范围内的每一个地方都有规定,哪个地方收多少,怎么收,都有一套严格的章法,主上只不过照着办而已。毕竟祖宗家法不可为,先王规定的,只能照着做。而且,主上将先王规定的三两银子减低这么多,已经是最大的照顾了。他若是在将银子减低,那国库,其他地方若出什么事,那肯定要朝廷出面解决。这朝廷出面吧,肯定要出银子。银子出少了,百姓不接受。出多了呢,朝廷又负担不起。我相信各位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这国家的财政收入都是靠什么的。若是真的免了百姓税收,外方出了大事,麻烦的还是我们这些做百姓的。大家想想,真的要这么做么?”
好一张利嘴。
朱明亮暗叹道。
江焕的这张利嘴,是安贤又爱又恨的东西。爱他嘴皮子好,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人说不出话。恨,就恨在他不是自己的人。嘴皮子再好也不能为自己所用。
除了杀掉,没有其他的办法。
真的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啊。
此刻,一直都以为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安贤的心里冒出了一种惜才的想法。但这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已经被他说的蠢蠢欲动的百姓,竟然将心中的天平偏向了江焕一方。
“江大人说的对啊,我们交给朝廷的赋税已经很低了。在低下去,那就真的要减免了。到时候,其他人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