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远听见钱嬷嬷的叫声,三步两步赶过来,桃子躺在平房前的空地上。。。
屋里的呼救声还有,李蘅远顾不得桃子,提步往里闯:“什么人,住手。”
就在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屋里突然蹿出一个黑影,李蘅远看到她手上寒光闪现,本能往后躲去,可是有‘门’槛挡着,凶手近在咫尺,她反应根本没那么迅速。
眼看寒光就要扎在肚子上。
就在这时,身后一紧,不知是谁抱她转了半圈,后把她放在地上。
“没事吧?”
李蘅远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被萧掩箍在怀里,找到了主心骨,李蘅远心情一松,道:“快去抓人,不要让她跑了。”
她话音刚过,耳边又有风声,人家不仅没跑,又攻了上来。
芝麻抱着桃子大叫:“娘子小心。”
李蘅远完全不知所措,这时一只大手扣在她脑袋上,接着又是一阵眩晕。
等李蘅远反应过来,发现萧掩将她护住,而萧掩的半边身子却来不及躲,胳膊出现一条血痕。
“你受伤了。”李蘅远抬头看着前方又要攻来,心提起来,要推开萧掩,这时被萧掩推开:“别过来。”
接着萧掩跟那人打斗在一起,萧掩身形灵动潇洒,招式很有套路,两下那人就处于下风。
李蘅远在一边看着,这时能看清了,那人全身绿衣,面纱遮住脸,看身形是‘女’的。
家里竟然有会武术的‘女’子,她想遍整个东府都没有这样的人,抓活的,她心里焦急的想着,但怕耽误萧掩作战,不敢出声
那人又举匕首前来,直奔萧掩面额,李蘅远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萧掩身子后倾,本来是凶手很好的进攻机会,那人却在这时转身跑了。
她是虚晃一招,其实已经承招架不住了。
李蘅远攥着拳头想追。
萧掩回头道:“阿蘅不要‘乱’动。”说完脚尖点地,追了过去。
萧掩走后,李蘅远忙蹲下去看桃子:“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芝麻脸‘色’发白的看着她,牙齿都在打颤:“娘,娘子……没,没伤。”
李蘅远探了一下桃子鼻息,正常,那是不是中了大伯母那种‘迷’‘药’?
她有一瞬间不知所措,接下来要干什么,忽地站起,大喊道:“来人啊,有贼,朝杏子林方向跑了。”这时候怎么忘了喊人呢?万一萧掩抵不过怎么办?
喊完看着平房的‘门’口犹豫一下,从绑‘腿’里拔出匕首‘挺’近‘门’里。
平房有两扇窗,正是阳光最强的时候,屋里很亮堂,钱嬷嬷人躺在地上血泊中,放眼可见的地方没有别的人。
李蘅远将匕首收起来走近钱嬷嬷身边,地上的血因渗到黑‘色’泥土里,只是使土地颜‘色’加深了,并不吓人,但钱嬷嬷‘胸’口的窟窿触目惊心。
李蘅远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害怕,她去探钱嬷嬷鼻息,好似有,又好似没有。
李蘅远叫道:“嬷嬷,钱嬷嬷……”
叫了好一会,钱嬷嬷悠悠睁开眼,李蘅远嘴角‘露’出一个极度紧张后的放松表情:“嬷嬷,到底是谁要杀你,你的同伙是谁?他们能杀你,说不定就能杀钱大一家,我跟你保证,你告诉我,我不会难为钱大。”
钱嬷嬷目光极度渴望的看着李蘅远,双‘唇’微颤。
李蘅远失望至极,钱嬷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她不死心,身子倾下去,将耳朵贴近钱嬷嬷嘴边:“嬷嬷,我是你带大的孩子啊,这些人是不是要害我和阿耶,你快告诉我啊。”
“夫人,还……”
李蘅远隐隐听到了不明所以的四个字,又听了一会,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李蘅远抬起头看着钱嬷嬷,钱嬷嬷瞪着眼睛头已经歪了,死了。
李蘅远鼻子一酸,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难过,谁让这狗东西有事瞒着她,这下好了,被人灭口了。可是眼泪就是抑制不住。
脑中控制不住的涌现起钱嬷嬷跟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嬷嬷,这朵‘花’给你吃。”
“娘子这个不能吃。”
“嘿嘿嘿,我给你吃的,怎么会不能吃……”
“嬷嬷,你胳膊疼不疼啊?”
“不疼,疼了还怎么陪娘子玩?”
“那我再压一下……”
李蘅远‘摸’了一把鼻涕,匆匆出了房‘门’。
外面自有两个婆子赶到,在帮芝麻检查桃子:“娘子。”
见到她,二人脸上满是惊诧之‘色’。
李蘅远低头一看,手上沾满了钱嬷嬷的血迹。
她来不及解释,问道:“有去往杏子林的人吗?”
两个婆子说过去四个。
李蘅远道:“把她二人送回去,赶快请郎中来,尤其是桃子,看她怎么了。”
芝麻已吓得浑身瘫软,不中用了。
两个婆子道是。
李蘅远又道:“屋里死人了,叫人来处置一下,尸体停到钱大院子去吧。”
她说完不等婆子说话,向杏子林追去,钱嬷嬷到底被灭口了,坏人凶狠至极,但还隐藏在暗处不知身份,若是抓不到那凶手,线索就全断了,我明敌暗,才是最大的危险。
李蘅远一边跑心中一边向苍天祈祷:“不要让萧掩受伤,请保佑萧掩抓到凶手。”
阳光被树枝打碎,分成一束束落在林子里,枝头点点杏黄闪着光,饱满圆润,十分可爱。
李蘅远来不及想吃的,在杏林里钻了一会,终于看见天蓝‘色’的身影。
四个婆子围着,那身影斜坐着,后背依靠在一棵树干上。
李蘅远又惊又急,一个健步冲过去:“萧二郎,你怎么了?”
近了看,萧掩瓷白的干净肌肤已变得苍白,‘唇’‘色’也淡。
四个婆子给李蘅远问好,一个道:“这不是萧家郎君吗?怎么在这?”
李蘅远哪有心情理她们,用目光上下检查着萧掩,带着哭腔道:“萧二郎,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萧掩眼前有些模糊,努力抬起手指着不远处道:“没来得及,自尽了。”
李蘅远道:“不管她,死就死了,你哪里受伤了?”
就胳膊上有血痕,可是不足以把人变成这样吧。
萧掩脑袋也撑在树干上,费力的说着:“匕首,有毒。”
李蘅远反应过来了,回头一声吼:“叫古郎中。”
萧掩本想告诉李蘅远要叫岳凌风,不过意识越来越浅了。
李蘅远见萧掩胳膊和头都垂下去,心跟被刀剜了一样,抱着萧掩放声大哭:“萧二郎,你不要死啊。”